顾司言没有张嘴，他的唇色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看起来非常恐怖。“你别吓唬我啊，顾司言！你快把药吃了！”

季晔担忧地吼道。顾司言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眉头深锁，仿若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季晔急得快哭了，他伸出手按住顾司言的胸膛，“顾司言，你快把药吃了，听到了吗！”

然而，顾司言依旧没有反应。他不敢耽搁，赶紧把药送进他的嘴巴里面。然而，顾司言的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呕吐起来，一堆脏物被吐出来后，他的身体似乎好了不少，但是脸色却比刚才更加苍白了。顾司言虚弱的喘息着，他的目光涣散，声音沙哑而疲惫，“季晔……”季晔一怔，连忙凑到顾司言的身边，“你说什么？”

顾司言的缓了口气才说：“我没事了，就是之前被李莉的阵法压制的太厉害了，现在已经恢复了，你别担心了。”

他虽然说着没事，可是脸色仍旧是十分苍白的。季晔看着顾司言，心疼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但是如果你不抓紧治疗的话，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的。”

“嗯，”顾司言点了点头，但是他身体两个人就没有立刻起身离开。看着季晔阴翳的脸色，顾司言微微叹了口气，“你……你现在心术不正。”

季晔轻蔑的笑了一声，“我心术不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就是为了给师姐报仇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是。”

顾司言摇摇头，“季晔，我们认识也挺长时间了，我希望你记得一件事情，人要一直保持正义，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季晔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握紧拳头，“你说我变了，那你说说，我变成什么样了？你还不是被我救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顾司言冷笑了一声，“我是没资格，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整个人太偏激了，你跟李莉还有什么区别吗？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已，你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我做这一切，还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季晔的脸上带着冷冽的讽刺，“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同意了？”

“你——”顾司言的脸上浮起怒火。季晔嘲弄的扯了扯嘴角，“你真的是太单纯了，我告诉你，李莉这样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你最好收起你那份圣母的善良。”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季晔的眸底闪过寒芒，“顾司言，你最好不要惹恼了我。”

“我没想惹恼你，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李莉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既然能对付的了你一次，那么迟早会找到你。”

顾司言抿了抿唇，“你这样子你的师姐会难过的。”

“你懂什么？”

季晔冷哼了一声，“她算老几！”

顾司言的瞳孔骤缩，他看向季晔的目光充满了惊诧。季晔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他移开视线，“怎么，我说错了？”

顾司言冷笑了一声，“你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季晔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我是哪样的？”

顾司言顿了顿，说：“你以前虽然性格冲动，做事莽撞，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残忍嗜杀，季晔，你真的变了，你的内心充斥着黑暗。”

闻言，季晔突然狂妄的笑了起来，“我的内心充斥着黑暗？哈哈哈，你居然觉得我的内心充斥着黑暗？我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罢了，谁规定了这个社会一定要讲究公平？”

顾司言无奈地看着他，他并不赞同季晔的话，但是他又无法反驳。这个时代本来就充斥着太多的不公平，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些东西来安慰自己。他垂下头，语气淡漠的说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拦不住你，但是季晔，如果你伤及无辜，即便我拼尽全力，也会毁掉你的。”

季晔嗤笑了一声，“我的命运早就由不得我掌控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顾司言闭上眼睛，他实在太累了，脑袋胀的厉害，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也令他昏昏欲睡。季晔看了看他，没再说话。两个人相处了将近半年，他们彼此熟悉了对方的性格，但是他们都清楚，他们俩现在话不投机。最终还是顾司言软和了态度，“对不起刚刚说的话有些激烈了。”

季晔耸耸肩膀，“我知道。”

顾司言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休憩。季晔打量着顾司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没什么。”

顾司言淡淡的说，“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真的？”

季晔怀疑地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顾司言睁开眼睛，“你要是不信，就试试看呗。倒是你身体被反噬了还撑得住吗。”

季晔瞪他，“我身体很好！”

“是吗？”

顾司言挑了挑眉，“看来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中的强悍许多。”

季晔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径直走了出去。顾司言慢悠悠的坐了起来，看着对方的背影叹了口气。季晔有些不自在，“咱们回去吧，我师姐应该找你也很着急。”

顾司言点点头，跟着季晔往外走。就在此时白芷的追踪术也追踪到这里了。季晔和顾司言对视了一眼，季晔低咒了一声，马上就要跑到车旁准备逃跑了。“站住！”

白芷愤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的嗓门很大，几乎震碎了屋顶，“季晔！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骗我！”

季晔没办法，只能转过头看着白芷，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师姐。”

白芷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示她现在非常愤怒。季晔朝白芷苦涩的笑了笑，说：“师姐，我……”“啪！”

白芷扬手甩了季晔一巴掌。顾司言的神色倏地一凛，快步冲了出去，挡在季晔面前，他伸手把季晔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看向白芷，语气冰冷：“你在干什么？”

“他在大逆不道！”

白芷红着眼眶喊了一句，“顾司言，你凭什么帮他说话！”

顾司言皱了皱眉，“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

白芷愤怒的吼了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能够替他求情呢？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害死刘璐璐的吗？”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白芷抬手捂着耳朵，大叫道：“你走开！”

顾司言皱着眉头，“你先冷静一点！”

季晔躲在顾司言身后，他不想牵连顾司言。顾司言看了一眼季晔，“季晔，你不要乱跑，等着警察来抓你，你放心，我会帮你请律师的。”

“不用！”

季晔立刻拒绝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