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

顾言若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楚镇天的眼中，见小姑娘兀自抽泣，粉白的小脸上划过澄澈的泪珠，一双杏眸湿漉漉的，他怎能不心生怜爱？轻声问，“怎么哭了？”

“若儿没事。”

顾言若答，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呈玄。楚镇天的目光也紧随而去，他略一沉吟，“你们将万药屋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来听听。”

柳呈玄不吭声，一旁的居老缓缓道来。楚镇天听完，面色算不上好，他又问顾言若，“若儿与那蓝遮是怎么关系？”

“若儿只身来到京城，是蓝遮哥哥收留了若儿并多加照拂，今日也是蓝遮哥哥带若儿来妙春园的，蓝遮哥哥待若儿恩重如山，是以见哥哥受伤，若儿才一时控制不住……”顾言若忽然抬头，“宗主叔叔莫要怪罪柳长老，若儿相信柳长老也不是存心的，是若儿错了！”

“不是存心？”

目光落到地上的册子上，楚镇天问柳呈玄，“柳长老，你说呢？”

暗中记录蓝遮的言行长达数年，还叫做无心？明眼人都知道今日柳呈玄本就是冲蓝遮去的。见柳呈玄不吭声，楚镇天也冷了脸，“柳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理应以身作则，蓝氏的事情在当年已经查清，并且做出了处置，你还执迷如此，实在不配为宗门表率！”

柳呈玄难以置信地抬头，没想到楚镇天会这样说，他怒道，“老宗主终究是顾念旧情，饶了他们父子一命，可是他们做出那样欺师灭祖的事情，如何能轻纵？”

柳呈玄想起往事，也是情难自抑，“师兄被人残忍杀害，而老宗主的处置却无关痛痒，让行凶者继续逍遥法外，实在难以服众！”

居老不由得出言提醒他，“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又对楚镇天道，“柳长老今日受了刺激，胡言乱语，还请宗主莫要跟他计较。”

楚镇天喜怒难辨，“你是对父亲不满，还是对本座呢？”

闻听此言，柳呈玄垂首道，“不敢！”

“不敢？本座看你心中怨气极深，时间非但没有淡化你心中的仇恨，反而愈演愈烈，你今日行径实在是叫本座失望！”

楚镇天浑身弥漫着威严的气势，“但当年父亲对本座说，你爱憎分明，行事果敢，你与邱崖子情同手足，他的离世你定然伤怀，所以这些年来本座都极为纵容你，可如今看来，你并无半分收敛！”

柳呈玄面色不改，双手紧紧握拳，胸膛起伏得厉害。正当他要爆发之际，屋外传来了女子的禀报，是许玲珑来了。“宗主也不必动怒，柳长老是心中郁结已久，再加上宗门日常事务缠身，长此以往难免脾气暴躁了些，不如让柳长老好好歇息歇息。”

居老又劝柳呈玄，“柳长老也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珍重身体，宗门还需要你。”

“你少在这个猫哭耗子假慈悲！”

柳呈玄不忿，“老夫很好，不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