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上，几册书籍染上几点墨渍，书案虽为墨色，但那亮晶晶的几点不用细想，都是她打瞌睡时的杰作。除了装聋作哑，她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方澜倾好看的眉头轻拧，“回去吧。”

顾言若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大哥哥可是应下了？”

方澜倾放下了竹简，笑着看她，没有说话。顾言若一双杏眸滴溜溜转着，“若儿想起来了，从桃花镇出来之后，娘亲带若儿经过了一个大大的密林，有一头红眼睛的大狗差点咬到若儿！”

方澜倾面上的笑容微敛，问，“密林？红眼睛的大狗？“顾言若点着小脑袋，缩了缩脖子，连连应是，“若儿亲眼看那大狗将一个叔叔……将一个叔叔撕成了两半！”

方澜倾捕捉着关键信息。顾言若微微皱眉，补充道，“娘亲带若儿在那密林足足走了十日才走出来，除了那红眼睛的大狗，还有好多棕黑色的大蛇，它们脑袋尖尖的，跟落叶混在一起，好在大叔们带了雄黄粉，这才能防患未然，可看着它们密密麻麻逃窜的模样，若儿还是害怕。”

说完，顾言若看了看方澜倾，见他已有了计较，便不再多言，她眼含期待地看着他，“那是不是……”“那两个女人的死因仵作已经查出来了。”

方澜倾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语气平淡，“并非是死于时疾，而是中毒。”

顾言若一怔，随即明白方澜倾说的是在慈安院被毒死那两个丫鬟，她淡淡应了一声，兴致不大。方澜倾继续道，“她们是死于一种叫七星海棠粉的毒药，经药师检查过，确实是黄皮纸中毒粉，但是仵作从她们身上提取到了另外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并不致命，却能让人在中毒之后迅速脱力，进而失去行动能力，仵作查遍了她们的身体，最后只是在手背及手腕发现了几道类似指甲划过的痕迹。”

方澜倾顿了顿，目光落在顾言若粉嫩的指尖，他的视力一向不错，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结合着仵作的说法很快就联系到了一起。顾言若坦然地抬手，看着指尖，“当时被几个姑姑抓着，若儿情急之下挠了她们。”

顾言若没否认，也没有承认。方澜倾的目光落在那淤青之处，要说的话也收了回去，片刻后，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他低声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

没有直接拒绝，便是有希望。顾言若这才觉得今晚没有白熬，俏生生地应了一声好然后跳过去提起了灯笼，“天色不早了，大哥哥也早些休息。”

似乎只是随口一句，顾言若不等人回答便小步小步跳了出去。见到顾言若神情轻松地跳了出来，傅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直到看见顾言若进了厢房这才转身进了书房。“缩小范围，在逐日森林方圆三百里内寻找。”

方澜倾的目光落在舆图上圈起的红点上，对刚刚进来的傅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