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老走后不久，傅风也悄然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顾言若和方澜倾。见方澜倾看过来，顾言若笑得甜美，“大哥哥肯带若儿去找沈三郎了？”

她给方澜倾拖延时间，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还能拒绝她？然，方澜倾却凝眉许久。顾言若有些意外，这人这么聪明，不会没看出来她在帮他吧？方澜倾今日肯来妙春园，不外乎是为了天栖盒，虽然他面上不曾表露什么，但私底下肯定没少打听，难道是刚刚发现了什么，觉得棘手？正想着，额上又是一疼。顾言若抚着额，苦着脸问他，“大哥哥怎地又打若儿？”

“打？”

看着小姑娘吃痛的模样，方澜倾眸色温良。“可不是，老疼了！”

顾言若眸光幽怨，“不然大哥哥试上一试！”

本以为方澜倾不会当真，可她却听他说，“可以，你来。”

她眸光一亮，凑近了些，“真的？”

方澜倾轻点下颌，还配合地矮下身子。那双可以揉碎日光的水眸泛着璀璨光泽，小姑娘的手缓缓抬起。方澜倾有一张神明爽俊的脸，眉如墨画，醉玉颓山，那双幽深长眸黑如曜石，情绪极淡，近看的时候，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清冷感，完美到无可挑剔。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顾言若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耳边传来轻笑，如他人一般淡漠冷逸。不似人，倒像个神明。不过，是个腹黑的神明，心里憋着坏呢！她哪敢敲他？抬到一半的手无力垂了下去。却在最后一刻，被他抓住了，他带着她到了那精致好看的额头。指尖点在额上那一刻时，方澜倾的神色一变，长眸微暗，扣住她的手突然用力，沉着眉问她，“你到底是谁！”

手腕一疼，顾言若敛下眉去没有说话，因为她无法肯定，方澜倾会不会因为她的回答不合心意陡然废了她的手。思衬片刻，顾言若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那双眼里没有杀意，满是质问。“若儿叫做顾言若，娘亲是顾翎嫣，外公是渊政王。”

顾言若认真回答。方澜倾对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满意。顾言若又补了一句，“爹爹是顾君怀。”

说完，她看向了方澜倾，想从他的面上看出什么情绪，可是没有。他的眼底满是陌生。方澜倾不认识美人爹爹！“大哥哥……”顾言若小力挣扎着，“若儿并无隐瞒。”

许是那眼底的涩意太过刺眼，方澜倾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泛红的手腕，“疼不疼？”

疼不疼？顾言若觉得这是方澜倾心知肚明的事情。她很体贴地晃了晃脑袋，“若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哥会突然这样，但是大哥哥定然有自己的原因，若儿不觉得疼。”

顾言若觉得自己有病，她为什么要这么设身处地地替方澜倾着想，还主动找借口给他开脱。方澜倾眼尾晕着一抹红，给他的清冷感增添了一抹妖异，他盯着顾言若看了许久，面上的冷峻早已消失不见，他松开了手，轻哼一声，“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