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
抓药的老先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清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像是没有吃过苦的样子，“你学医？”
“嗯。”
“学了多久了，就敢给人开方？”
沈清月尴尬的笑了笑，他们都惯会以貌取人的，“很久很久。”
抓药的老先生很快就把药抓好了，递给了沈清月。张大哥在路上耽搁了半日，又怕回去的路上会有耽搁，便没有在京城逗留。都没有下夹板，下完货，上完货就走了。沈清月跟阿姊越来越熟络，周边的街坊邻里老人和小孩有个什么毛病，都是她看好的。张大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水产。他先去了客栈，知道她不在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去他阿姊那。“阿姊！”
张大哥一进屋张望，看见在忙碌的阿姊，喊了她一声，然后继续往里走。“找沈越啊？”
“嗯，他人呢？”
“你先把东西放下，我有话问你！”
阿姊洗了洗手，对着张大哥使唤道。“他人呢？”
阿姊暼了张大哥一眼，“她刚刚被王大娘喊出去了，王婶的孩子一直发烧，王大娘喊她跟孩子看看。”
“哦。”
“她——你从哪认识的？她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张大哥看着阿姊问他的语气，“怎么——他的底细，阿姊你还知道了？”
阿姊抿着嘴，得意的笑了笑，“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她？”
张大哥想起了沈越的模样，体态虽然瘦弱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眼睛就像是太阳初升的水面，温柔的闪着光芒。可，那两个眉毛可是散发着英气的！他是个男的！他看着阿姊的表情，一脸的不解，不解她为什么这个问题。“你有许多年，没有带朋友给我认识了！上一次带朋友来让我认识，都是好几年前了。”
张大哥尴尬的笑了笑，一则这些年他忙着走船，独来独往的，不然就跟三两好友聚着喝酒；二则阿姊嫁人了，一些狐朋狗友，也不想给阿姊见了心烦。阿姊看着张大哥这样，“算了，日子还长，你自己琢磨吧！”
“琢磨什么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阿姊有些急的说道。“是是是，阿姊说得对！那个——沈越去了多久了，我去找找他吧！”
“去吧！”
张大哥问到了王大婶的家，沈清月在帮王大婶带孩子呢！“你还会照顾孩子啊？”
张大哥看着沈清月带着一群的孩子，还有几个是左邻右舍的。她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在张大哥的耳边说道，“他们现在可怕我了，我把他们的老大哥扎的跟个刺猬似的！”
张大哥看着这群孩子，恍然大悟似的笑了。那是够可怕的。“你不是给王大婶的孩子看病吗？怎么给她看孩子了？”
“帮帮忙，蹭口饭吃吃呗！”
王大婶大大小小的孩子有四个，病的是最大的孩子，原本能替家里照顾一下弟弟妹妹，帮着长辈做一些家务，如今病了，几个孩子也不太好弄。沈清月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帮忙照顾孩子，给老大开药针灸治病，简单的混几顿粗茶淡饭做医药费。沈清月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张大哥知道他是心善。“王大婶， 你不用煮我兄台的饭了，等一下午带他回我阿姊那吃！”
王大婶探出头，看着张大哥坐在沈清月的旁边，张大哥阿姊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张大哥又是走船运了，远近的大多都认识。张大哥虽然也是一般人家，但是跟她家比也是天上地下。他不仅有一艘船，手里下又有五六个人。他随便一顿，也比她这样的人家好啊！她只好附和的说道：“那是极好的！那你们现在要走吗？我这还有一坛子好酒，要不然你们带走吧！”
“不用，不用！我不喝酒的，我真的滴酒不沾！倒不好意思，让你在厨房忙了这么久，没法子吃你的了，那个我明天来吃，多加一个碗就好了！”
沈清月看王大婶一副很不好意思，没有什么东西好给她的样子，连忙应她。她去过王大婶的家里，又有四个小孩要张罗，连年征战，家里也没有什么男人。“那个我们今天先走了！”
沈清月真怕她再带下去，王大婶多想，她真的没有想多要。她麻利的起身，坐着的张大哥，小声的催促道：“咱们赶紧走吧！”
张大哥可不想这么快回去，厨房的事情，他又不会，等一下他阿姊又要念叨他。“你走慢点！”
沈清月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之后，逐渐放慢了脚步。“你怎么给王大婶家看诊啊？她家可没有什么油水！”
“我又不是为了油水。”
“那你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王大婶的一顿饭！”
她机敏的说道。张大哥和沈清月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王大婶家里有多穷。帮她，她能给的报酬有多微薄。“她儿子的病，难治吗？”
“难治！好治的话，田间地头那么多草药随便煮点，也就好了！”
“那——你治得好？”
“不敢说百分百吧，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王大婶，可没钱给孩子治病！”
“我针灸不用钱，我的医术也不用钱，药材嘛，我都用便宜的，自然不可能人参、麝香、阿胶的了！”
张大哥看着沈越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兄台，你一定要娶一个志气相投、尽善尽美之人做媳妇！一定要！”
“怎么说？”
“世间的女子一多半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只顾着自己，不管他人死活，也没有胸襟管他人死活！”
“张大哥，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这世上的男子还有一多半刚愎自用，只顾着自己，甚至是不管妻儿死活，也没有良心管他人死活！”
沈清月听见张大哥诋毁女子，特别是诋毁封建社会的女子，她就忍不住反驳。“怎么可能不多半的男子都这样？”
“那怎么能说一多半的女子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呢？”
“唉！”
张大哥发觉说不过他，还被他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