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书看她这个样子，“串肉烤肉这些活，本来就我一个人可以干！”

他看沈清月不乐意，连忙说话，“碳好了，可以烤肉。咱们先烤肉吃吧，都饿了！”

卫无风看沈清月这个样子，稍微有些不情愿的在串肉，但是还是很听话的。而沈清月则是低头烤肉，气氛也就逐渐转冷。阿书看着卫无风撸起了大袖，一丝不苟的串肉。他心里想着他的爷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样的小事原本就无需他上手。其实，卫无风挺喜欢烤串的。沈清月大袖用襻膊固定，露出大半个玉臂，好看极了。他看了看自己的爷，又看了看沈清月。他派他来看顾沈清月，这真是他心里一等一正经的事情。她留着口水，看着她摆着烤的食物缓慢的变熟，而后散发出食物被烤焦独有的焦香味，她还要忍受因为太烫而不能快速享受的痛苦。她看着卫无风看着她，觉得她有意思，但脸上却没有过于明显的表达。阿书还忙着串菜。“真的好香啊！你们也先吃点，垫垫肚子，闻这个味道太饿了！”

她热情的说道。阿书端着盘子接她刚刚烤好的串串，他喉结轻轻的浮动了一下，咽下口水，把串串端给了卫无风。她看阿书给卫无风端菜，急忙说道，“我这还有，又不是不给他，那个是我给你的！”

卫无风看着匀了一半放在盘子里，她手里抓着一把串，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那我的呢？”

卫无风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听着却酸溜溜的。她看着她手里抓着的一把串，拿了一串蘑菇，其他全递给他。卫无风举起他那泛着油光的指甲圆润的手，就如同那美玉陷入了污泥里惹人怜惜。“手脏了！”

他伸长了脖子，张开了嘴，就如同那初生的小鸟，张着嘴等着投喂。她看他的样子，便把蘑菇换成了一串羊肉。“蘑菇好吃！”

他注意到了她换串串的小动作，强调道。听他这么说，她把羊肉串塞在嘴边挂着，牙和舌头相互配合一点一点的把肉瓜分。另外再把蘑菇不太情愿递给卫无风，那一个蘑菇硬是只被他糟蹋了一口，“你一个大男人，吃东西就不能爽快一点？再说蘑菇也不是很大啊，你就不能一口吃下去吗？”

“需得细嚼慢咽……”他的眼角弯弯，露出少许的笑意。她目光在桌上扫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空盘子把手里的串串放在盘子里，一只手给卫无风嫌烦的举着蘑菇，一只手举着自己的羊肉串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古代虽然没有肥宅快乐水，但是有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再冰镇一下，就是没有汽的肥宅快乐水。她喝了一口酸梅汤，一个字爽！吃完了羊肉串，她又捡了些好吃的串串，放在烤架上。她一只手举着蘑菇喂卫无风，分心烤肉，手歪歪扭扭的，袖子差点就跟肉一块被烤了。卫无风的小手指勾着她的衣袖，才让她的衣袖没有上烤盘。她看着卫无风眼疾手快，衣服弄脏了其实也没什么，上上次她的衣服就被烫了一个打洞，导致那套衣服整套报废，她还挺喜欢那一身衣服的！她捋好了她的衣袖，看着卫无风那一整张冰块脸，都有些柔情似水，“要不要喝口水？”

卫无风因为这意外之喜，更是喜上来眉梢，“好！”

他就像是那给一点点阳光就灿烂的花儿草儿那样，特别容易满足。他真的那么容易满足吗？满足了之后呢？他会不会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踏上新的征程？她像是很公允一样，给阿书和卫无风都倒了一杯酸梅汤，一样的杯子，一样的不偏不倚都是八分满。烤了蘑菇，烤了羊肉，烤了大虾……这一顿吃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撑，但是东西还剩下个七七八八。“都再吃一点，咱们都不许浪费！”

她打着饱嗝，很认真的说道。“吃不下，就算了！”

卫无风看她这个样子，吃不下勉强什么，吃撑也怪难受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这每一顿饭，都是别人的辛勤劳作，吃饭的每一分钱都是艰苦奋斗来的！”

她说得慷慨激昂。他微微皱眉，先是粒粒皆辛苦，然后是“每一分”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好，而后是艰苦奋斗。这一顿饭可能对于京城以外人无法想象的泼天富贵，又似九霄之上并非人间，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形形色色三六九等的人，总归还是见过世面的。漫天风沙贫苦的地方，他也去过，总归就是一顿温饱，吃不起就不吃何必勉强，再说了他和沈清月都不是吃不起的人！他思索了片刻，“不吃了，吃多了撑着难受！”

“那这些就浪费掉吗？”

“人吃不下，总有畜牲吃！”

沈清月看着他，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一粒米饭都不要浪费。她也确实坚持着，践行着这个美德，无论把自己吃的多么多的撑，扔掉她总觉得不好。他真的觉得卫无风说话真的很有道理，充满了一种哲学。她豁然开朗的笑了，她也就不勉强自己了，“那我不吃了！你们要不要吃啊？”

“不吃！”

卫无风吃得有七八分饱，但是她都不吃了，他继续吃他跟畜牲有何异？其实，阿书也就吃了个六七分饱，可是听卫无风说不吃了，沈清月也不吃了，他一个人吃，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我也不吃了。”

阿书也不拖泥带水。卫无风坐着擦了擦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沈清月，看着她目光认真且带着一丝丝的谢意，“结账。”

结账她没有意见，可是看着卫无风这大爷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其实，她挺奢望能够遇见势均力敌的爱情。只可惜，跟她一样有实力在医学上有建树的男孩子都有一大把迷妹。对于卫无风，她是哪哪都不满意！“结账就结账。”

她说得很豁达，结账也没有拖泥带水。就是结完账，她更心塞——这顿饭钱也太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