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岭存在的时间,很久很久,甚至于几千年前就有过记载,楚辞一路朝着深处走去,灰岭的绝对禁区地带,他所过之处,也会顺手杀掉一些僵尸,从他们身上吸收尸气转化为魔气,面对这里的凶险,楚辞却没有太过担心。前端一百里,中端一百里,后端一百里,可是这禁区,却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长,楚辞已经来到了交汇的地方,能够明显感受到,前方暗流涌动之中,暗藏的凶险,有很多人都会来到这里去看一看,瞧一瞧,可是很少会有人选择进入其中,除非,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入禁区,顿时整个灰岭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苏醒了一般。“你,来了。”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头上顶着兜帽的老者,从深处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楚辞的身上,“功力全无,还敢来找我,见我?”
“有何不敢?”
楚辞轻笑了一声,“我来要一样东西,我有个刀侍,需要更换体质,我手上没有资源。”
楚辞懒得与他绕圈圈,直接说出了来意,“我知道你藏了不少的好东西,能够帮得上我。”
“我凭什么帮你?当年你强行踏入我的领土,仗着自己实力比我强,就抢走了我不少的宝贝,现在,还敢来这里打我的主意?”
灰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少放屁,我可是帮了你大忙,若不是我,你就死了。”
楚辞扫了他一眼,提到这事,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你拿了我那么多的东西,帮我一个忙,咱俩也算是扯平了,今天你来,我也没有东西给你,你应该知道,那些人进了这里的下场是什么,我免你一死。”
“免我一死?”
听到这话,楚辞冷笑一声,“来,你杀我,我看看,你今天敢杀我,明日,秦淮必然众圣,必然踏平这里。”
楚辞气势十足,唬人就要有唬人的架势,“你在威胁我?”
灰衣老人眼中杀意弥漫,他紧紧地盯着楚辞的眼睛,却在对方的眼中看不到半分的慌张。“你能杀的死我吗?”
楚辞很平静,“你信不信,你只要一出手,他们就会出现,念在你我是旧相识的份上,我才来这里跟你讲道理,否则,我大可以踏平此地,需要与你商量?”
“魔皇,你的宝库里什么东西没有,何必来我这里寻找呢。”
“这话你还真说错了,本皇一统天下之后,论功行赏,宝库里的那些东西,也都赏赐的差不多了,我这也是与邪剑仙一战之后,暂时的失去了修为,顺路微服私访,游历天下,路过此地,正好你这灰岭到了开启的时候,本皇这是给你面子,才找你讨要。”
楚辞负手而立,魔气十足,哪怕眼前的人十分可怕,他也全然无所畏惧。底气。凭空生出来的底气,装腔作势,也要真的有气势,万万不能让他给看出任何端倪,毕竟这个老东西,只能在灰岭当中,苟延残喘,没有办法离开灰岭,也不会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邪剑仙一战,败了?你去西极剑冢了?我说的吗,怎么那一日感受到了邪剑仙的气息,原来是你去了。”
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那丫鬟,天赋很普通,要改命不太容易,可是更换体质,要简单一些。”
“你不是从我哪里抢走了那本秘籍吗,嗜血体也算得上是上乘了,哦,我懂了,你这是不想让那丫头背负太多的血孽是吧,魔皇,我倒是可以与你做个交易,让那女娃娃继承我的衣钵,我的灰无体,她若是能够修炼有成,日后前途无量。”
“就你?”
楚辞扫了他一眼,“前途无量,你不还是被困死在这个地方,哪也去不了。”
“放屁!”
“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你将她带来,我亲授衣钵。”
“成交,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好久没有饮过血了吧,我送你一场鲜血盛宴,给你开开胃。”
说完,楚辞转身从禁区当中走出,回到了后端,宋稚正在那里用僵尸练刀,见到楚辞回来了,马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跟我走。”
楚辞说完,转身朝着禁区走去,宋稚也没有犹豫,跟在了楚辞的身后。“公子,我们这是要去禁区吗?”
“嗯,给你寻找一份传承衣钵,圣人亲授。”
宋稚闻言有些错愕,“这里还有活着的圣人吗?不是说,此地圣人难入吗。”
“圣人,也分三六九等。”
“只是一个统称,有些东西,只有你到达了那个境界之后,才会明白,问天,望天,登天,临天,此乃圣人之上,圣者之境,细分下来,更是复杂,佛道儒武,四道圣人之境,各有不同。”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禁区之中。宋稚有些好奇的望向站在那里如同化石一样的灰衣老者。“衣钵传承给她吧。”
“天赋确实不怎么样,不过,老夫的灰无体,也足够让你惊才绝艳了。”
提到灰无体的时候,他明显十分的自信。倘若,不是被贼老天囚禁在这里,他必将在璀璨大世之中绽放异彩。可惜没如果。“你叫什么名字?”
“宋稚。”
“好!从今日起,你就是老夫的衣钵传人!跪下。”
宋稚刚刚要跪下,楚辞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老东西,我的刀侍,丫鬟,可没有给别人下跪的道理,你若是要传承衣钵,就站着传。”
“你他娘的!”
他瞪了楚辞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盘膝在地,老夫授你体魄!”
灰衣老者盘膝坐在地上,宋稚也是紧接着坐在了那里心中有些忐忑,禁区深处,白昼惊雷,灰色浓雾,席卷而来,瞬间,将宋稚淹没,他们两个人,置身于茫茫无际的灰色雾气之中。楚辞在一旁有些出神。“好了。”
灰雾中,传来了老者的一句话后,所有灰雾,被宋稚所吸收,在这一刻,她的修为更是节节攀升,事实证明,跟对师父很重要。只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宋稚已经是突破到了一品宗师的境界。而且,真气深沉如海。十分扎实。楚辞明白这个老头,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也没有办法见识到外面璀璨的大世,没有机会,扬名立万,让天下人知道他自己穷极一生,所创的功法,这注定是一场遗憾,可今日,他突然有了传承,心中,就有了牵挂。“丫头。”
灰衣老人颇为慈祥的看着宋稚,“以后,有时间,就回来看看,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来,若是有朝一日,被人追杀,也可来到我这里。”
他轻笑了一下。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有了收徒的想法,传承下去自己的衣钵,可是,从来没有合适的人选。今日楚辞带来了宋稚,也是缘分。既然如此,何不遵从这一份缘,他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宋稚的身上,“我,要睡觉了。”
说完,灰色的袖子随手甩动,老者便是消失在了禁区之中,“我,我是一品宗师了?”
宋稚还没有缓过神来,一切来的莫名的突然,“既然传承了他的衣钵,以后,你就是他的徒弟了,这老东西守旧,说来也挺可怜。”
“弟子宋稚,拜见师父。”
她恭敬的朝着深处,鞠了一躬,随后才跟着楚辞离开了这里,“公子,我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天才,不属于我们时代的天才。”
“他被困在这里,至少也有几千年,甚至于,更久远的时间了,这世界上,有灰岭的时候,他便是在了,或者可以说是灰岭,因他而生。”
宋稚则是皱了皱眉头,“是谁困住了我师父。”
“天!”
楚辞指了指苍穹。“天道,苍天。”
楚辞不愿意多说此事,灰衣老人也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过往,这还是当年楚辞抢夺他宝库的时候,在他闲来无事记下的东西里看到的,“楚辞哥哥回来了。”
箭九离见到楚辞和宋稚去而复返,便是知道楚辞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呢,那些个联盟,打的热火朝天,为了抢夺资源大打出手。”
箭九离掩着嘴轻轻的笑着。“那个琅琊王的义子,黑木狼,这些日子,倒是击毁了不少具尸体,得到了一些好东西。”
楚辞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他今天心情不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旁跟着一位妙龄女子,两人朝着走向深处,去寻找相对强大一些的僵尸,在他们的身上,或者他们停留的地方,往往会有一些好东西出现,甚至不乏一些宝物。只是相对于危险了一些。那个年轻的男人,有些不一般,他身上真气环绕,肩膀上,有一只雪白的鸾鸟,洁白高贵,且气度不凡,应该不是中郡的人。他的到来,却引起了很大的风波,不少人都认得他。“玄枯公子。”
有人眼皮子一跳,玄枯公子的名字,在中郡,可不小,他虽然不是中郡的人,但是因为常年往来中郡与朝京郡,跟各个宗门的关系都不错,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多,这位玄枯公子,是枯荣院的传人,背景深厚,作为曾经出过两位圣人的枯荣院,在整个朝京郡都极为显赫。“能让玄枯公子来到这里,莫不是……”有人心头一颤,传闻,灰岭当中,有一处看不见的祭坛,想要将祭坛启动,则需要找到对应的机关,开启祭坛后,有机会能够获得圣人考验,开启圣人传承,不过这一切,都是书上的记载,而且那些在中郡传承百年甚至于更久的宗门,记史当中的有关记载来看,最近百年都没有人见过祭坛的开启。玄枯公子,真气环绕于身,眉目俊朗出尘。身躯伟岸,穿着锦衣华服。枯荣院传承以久,历史悠长,这位玄枯公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背后更是有强硬的势力,“大师姐?”
瞧见那位妙龄女子这位灵涯宗的二师兄明显错愕了一下,灵涯宗当年的大师姐,自从灵涯落魄之后,她就离开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咱们灵涯宗当年最杰出的天才。”
说到这的时候,二师兄还是颇为骄傲,“她和掌门都是大长老一手带大的,自由青梅竹马,她的修炼天赋很高,仅次于掌门,只是后来,灵涯宗落魄之后,就离开了。”
“滚。”
那妙龄少女,似乎是听到了二师兄的议论,扭过头冷声怒斥。“灵涯宗算什么东西,也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秀眉轻蹙,随后伸出手挽住了玄枯公子的胳膊。“你!”
二师兄有些恼怒,倒不是因为那一句滚,当年这位大师姐只是一个弃婴,被大长老在山林的当中捡了回来,抚养成人,倾囊相授,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哪怕后来她离开了宗门,也都没有人说什么,可她现在居然对灵涯宗这般态度。“你什么?怎么,灵涯宗自认为有我这么一个弟子,很荣幸吗?我可警告你们,最好不要随随便便的说我是你们灵涯宗的人,做什么事情,也不要把我搬出来,我跟你们灵涯宗,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跟你们灵涯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至于启思凡?本姑娘更是瞧不上他半分,跟我家公子相比,不过猪狗。”
听到这话,宋稚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她这有点爱而不得的恼怒呢,她当初是不是追过启思凡很久,被拒绝了?”
宋稚的声音不小,完全不嫌事大,箭九离也是冷声说道:“我觉得,那位掌门,应该瞧不上这个贱人。”
念夏也从马车里探出头,“公子,我也想骂她,可以吗?”
“骂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可以指着鼻子骂。”
“呸,贱人。”
念夏笑嘻嘻的骂了一句,随后就缩回了轿厢里。“你们找死!”
大师姐眼中杀意闪烁而过,玄枯公子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了宋稚的身上,又望向箭九离,心中一动,这两位论姿色,可是要比自己身边这位更胜一筹,关键是在气质上,与之一比,简直输得一塌糊涂。“我撕烂你们的嘴巴。”
这位师姐的天赋确实不错,一品宗师的人境修为,在这个年纪,相比于其他的弟子,确实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她径直的走了过来,手中拎着一把短剑,杀意弥漫,一品宗师人境修为,虽然不错,可是,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够看的资格。“给你们一条生路,自己抽自己十个巴掌,给我跪下道歉,我饶你们不死。”
“贱人。”
宋稚笑着说道。“贱人。”
箭九离神色冰冷。“贱人。”
念夏探出头,低声骂了一句。“死!”
她出手的时候,玄枯公子的目光落在了楚辞的身上,“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他知道楚辞是谁,但是他没有什么好忌惮的,楚辞不出手凭借灵涯宗的那几个人,联手都不会是这位大师姐的对手,当然,用弓的那个黑衣服的女人,除外。这时候,箭九离神色一动,将弓抓在手中,瞄准了远处,“死。”
她将弓拉至满月,同时催动全身气力。此一箭,瞬息之间破空而去,而宋稚,也是将绣花刀拿在手中,直接朝着大师姐飞去,破空之箭,射向远方,顺着箭的轨迹,只能见到流光闪烁,几乎是转瞬之间,便是将藏匿在暗处的一个老者,逼了出来,老者袖袍舞动,搅碎了羽箭,可谁知道,这一箭破碎后,居然又飞出十三柄小箭,而且,速度更快,他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已经被射穿了十三个血洞。一品宗师,天境。就这样,被一箭秒杀。箭,诡之道。这就是箭家的箭术,百步穿杨,能够精准的命中,只是一个弓箭手的基础,而箭家的箭道,便是突出一个诡异,防不胜防。箭九离收了弓,那位玄枯公子心头狂跳,别人不知道那位老者是什么实力,可他却非常清楚,一品宗师,天境!乃是枯荣院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人,却被一箭诛杀,宋稚已经是与大师姐战在一起,前后交手不过两个回合,宋稚在她的脸上划了七十八刀,整张脸,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肉,瞧起来甚是恐怖。大师姐惨叫一声,想要逃,却被宋稚抓住了头发按在地上。“你不是不认灵涯宗吗,这事情简单,把你的脸划烂了,在割掉的你的舌头,以后,就没有人知道你是灵涯宗的了。”
说完,宋稚便是将绣花刀落在了她的舌头上,大师姐拼尽最后的机会,大声喊道:“公子,救我!”
“够了!你们灵涯……”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楚辞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从来,都只有我威胁别人,还没有别人,威胁我。”
三巴掌直接抽在玄枯公子的脸上,硬生生的抽掉了几颗牙齿。“滚。”
玄枯公子脸色极为难看,可他不是楚辞的对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玄枯公子大可以用枯荣院来压着他,可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会管你什么背景,他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黑木狼带着三百骑兵,瞬间将楚辞包围在了里面,黑木狼双眸寒光闪动,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楚辞树敌的机会,而现在,他招惹上了玄枯公子,就是最好的时机。与枯荣院联手,在这种情况下,与枯荣院的传人结交,替其解围出头,恐怕日后琅琊郡会与枯荣院有所合作,所以,他得知消息,一直在伺机等待,现在才终于冲了出来。“怎么,你们琅琊郡想要当枯荣院的狗吗?”
楚辞眉头一挑,这让黑木狼眯起了眼睛,他的心思居然被楚辞看了出来,只是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让他有些下不来台面。“那位沈中狼,不敢自己亲自来吗?让你来灰岭,是怕我杀他吗?”
“你找死!”
黑木狼怒上心头,直接骑着马朝着楚辞杀来,可根本不用楚辞动手,宋稚直接出刀,挡在了楚辞的身前,只是两刀,便是割断掉马首,顺势将黑木狼从马上拽了下来,摔了个狗啃屎,正要出刀割掉黑木狼头颅之时,一位老者三两步便是直接抓住了黑木狼,飘然而退。“你不能杀他。”
老者表情平静,周围的宗门,也是看起了热闹,说实话,琅琊郡归入中郡,琅琊王坐镇中郡这件事情,多少会让这些江湖上的宗门世家,有所戒备,他们看的明白,这是朝廷的试探,因此,若是楚辞他们与琅琊郡的人在这里动起手来,也是喜闻乐见的事情。玄枯公子抹去嘴角的血,一言不发,大师姐已经昏死在了地上。气氛有些紧张。而楚辞则是十分的平静,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老者的身上,“不杀他可以,我现在也没有准备杀他,不过,他得跪下。”
“小友,不行。”
老人笑眼咪咪,没有半分杀意,颇为感兴趣的说道:“你要知道,有我在,你奈何不了他,所以,此事,就此揭过,小友意下如何?”
“奈何不了?”
听到这话,楚辞咧嘴一笑,“你说的对,我还真奈何不了,走了。”
他摆了摆手,转身坐在了马车上,“原来,也是个空架子。”
有人眯起了眼睛,楚辞一直以来,嚣张跋扈,可是今日那老者一出现,他却是认怂了,直接上了马车,就要离开。不过,楚辞要走,那老者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了箭九离的身上,略有些忌惮,众目睽睽之下,楚辞,就这样安然的离去,朝着其他的地方行进。“公子,那老者什么实力?”
宋稚很明白自家公子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连琅琊王那位武极他都敢杀,更不用说,那位老者了,他的实力,宋稚虽然不清楚,可是也大概能够感受得到,应该是一品宗师天境,箭九离出手,有机会将其斩杀。“杀了他,岂不是没有的玩了,到时候,给他们吓跑了,我杀谁。”
楚辞微微眯起了眼睛。可不能因为杀一个人,吓跑了一群人,“你,过来。”
楚辞指着灵涯宗的二师兄说道:“想办法放出一些风声,就说我手里有开启祭坛的钥匙。”
“啊?掌门,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他们真的相信了,岂不是要一直追杀我们。”
“快去。”
楚辞懒得和他皆是,反倒是陈二狗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我去!我也行。”
他想做点事情。“你还是算了。”
楚辞摆了摆手,陈二狗这榆木脑袋,办这种事情,能利索就见鬼了。“好吧。”
陈二狗驾驶马车一路朝着深处走去,小男孩叹了口气,他知道,楚辞这是准备布局猎杀了,到时候,这里的人,能活着走出去的,能有一半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若是他们没有贪念,就不会死,行走江湖,因为一件宝物而导致数千人,甚至于数万人争斗而死,太过常见。”
楚辞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他们两个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对于楚辞来说,能用杀解决的问题,就不会寻找其他的手段,对小男孩来说,能不死人,就尽量不死人。有时候,楚辞觉得他太过理想化,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确实需要他这般的人。多些安宁,少一些暴戾。“我觉得,你挺适合做皇帝的,又不太适合,你的仁慈会让天下太平安康,风调雨顺,但,也因为你不够狠,会让权势动荡,要知道,有一天如果你成为了皇帝,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位置,想要将你拉下来。”
楚辞若有所思,最终叹了口气。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就是一个小乞丐,哪有机会能够当的上皇帝,而且,我怕,我做不好。”
他摇摇头。二师兄已经离开了队伍,过了一个时辰后,他又追了上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箭九离坐在车顶上说道:“有人朝着我们来了。”
“等到他们近一些,我们再提些速度。”
“大哥哥,这算是,逼着他们对你出手吗?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杀掉。”
小男孩眨着眼睛,双眸十分的纯净,他有些不解,楚辞笑了笑,“若是他们心中没有贪念,也就不会出手,你要明白,有的时候,站在一个位置上,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能会有其他的方法,来解决一件事情,但,对于我来说,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杀,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布局筹划。”
“今日我是灵涯宗主,灵涯掌门,我的背后,是灵涯。”
“我带着的,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的遗愿,若是我不够狠,不能让他们怕我,畏我,不能让他们听到我的名字,双腿打颤,那当我离开之后,灵涯会是怎样的命运?是灭亡,毁灭,我注定没有办法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我需要不停地走着,走着,一路走到尽头。”
“我离开之后灵涯该如何?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沾满他们的鲜血刻下我的名字,印在灵魂之中,只要我足够狠,他们就不敢报复。”
“灵涯想要强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唯有借着我的名字,给他们几年的安稳时间,让他们能够成长起来。”
“今日,这里聚集了中郡大部分的宗门世家,我要他们死在这里一半的人。”
“离开这里之后,势必会有那些宗门的人,联合起来,不管是打着讨伐魔头的罪名也好,打着什么样的噱头也罢,再将其诛杀之,用累累白骨,堆积起一扇保护灵涯宗的高墙,也算是震慑了整个中郡,到时候,我便可高枕无忧的离开。”
“我不死,没有人敢动灵涯宗。”
楚辞抬起头,这就是现实,很现实的事情摆在这里。没错,他可以仁慈。可他没有时间。小男孩不一样,他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走,但对于楚辞来说,时间很短,路途,也很短暂。“他们会死在这里,他们的鲜血,也将成为我修炼的养分。”
楚辞的目光,冰冷而平静,与小男孩相处的这一段时间,离开太安城的这一路,他也不再像是最初那般冰冷,无情。杀掉那些人,也能让他的实力提升的更快。“掌门,追上来了好多人……”“不急,就快到了。”
楚辞神色平静,他们继续前行,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多,打开祭坛需要的钥匙,就在楚辞的身上,他们很明白,那座祭坛的珍贵程度,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没有,借此机会,联合在一起杀掉楚辞,也是一件好事。一路行进,距离禁区也是越来越近。“我们要将他们引到禁区杀了吗?”
宋稚询问道。“不用,停在这里吧,你有那个老家伙的传承,一会催动你的灰无体,释放真气,将地下的那两个东西召出来。”
楚辞,微微眯起了眼睛,从宋稚接受传承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行军打仗,靠的不仅仅是勇,还有谋,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马车的速度,渐渐减慢,他们也追了上来。“楚辞,你杀横行霸道,杀人如麻,实乃中郡魔头,今日我等,定然将你诛杀在此。”
浩浩荡荡的数千人,出现在了这里,那些小宗门自知,有什么好处都轮不到他们,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多去其他地方找些东西,也有几个隐士世家心中有所疑惑,没有来,可以说中郡有资格进入就此地的世家,宗门,半数以上,全都来到了这里。甚至有些离得近的宗门,星夜驰援而来。马车调转过头,面向追来的数千人,楚辞笑了笑,看着小男孩说道:“你看,他们呀,比我还虚伪一些,明明是想要宝物,可是呢?却偏偏要给自己找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