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兴奋地大叫起来：“我去！真的能看！啸哥，牛！”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中，陈啸认准了一个，扯了扯嘴角道：“这位大姐，你家晾裤衩的架子也能当天线用？”

“这……”“还有那位大哥，你刚才说打算把墙角的狗屎吃了，是现在吃，还是打算变成隔夜屎再吃？”

那位开始擦汗，讪讪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爷爷，怎么样？”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王建军，咧着大嘴对老头儿笑着道：“我就说过，我这朋友厉害的很，您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老头儿刚刚才骂过陈啸，感觉有些打脸，悻悻道：“我怎么不信，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又觉得有必要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于是信手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感觉有些不妥，便又多掏了十块出来递向陈啸，豪气道：“爷爷早就看出来你小子是个好样的，小军有你这样的朋友，爷爷放心。这些钱你拿去花，还有什么手艺记得教一教小军。”

“您放心，小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的一定教他，”陈啸也不客气，伸手把钱接了。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位来，走到陈啸面前，低眉顺眼道：“哥们，我家昨天也新买了电视，电视台的人说最近装电视的人多，顾不上给我装天线。”

“麻烦您给我家也装一副天线吧，放心，不让你白装，老爷子出二十，我也出二十。”

“这个嘛……”陈啸略微沉吟了一下，毕竟王家在临江是大户，只要老爷子高兴，也不在乎多花两个，至于别的家庭他到也没想着要那么多。没想到那位却会错意了，以为陈啸嫌少，赶忙道：“您和建军是朋友，跟老爷子少要一些也是理所应当，我不能占这个便宜，我出三十。”

陈啸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老头儿那边却是听着很受用，得意地哼哼了两声，“那是，这小子跟小军一样管我叫爷爷，我一声令下，就是不给钱，他也得屁颠屁颠地跑来给我装。”

这个犊子装的有些大了……“那好吧，”陈啸也不好驳老头儿的面子，只能是‘将错就错’，“我跟你去看看。”

那位狂喜，赶忙在前边带路。“你还愣着干什么？”

王建军很无辜地挨了爷爷一记后脑勺，“还不骑上车子带你啸哥去？以后多跟你啸哥学学！”

就这样，陈啸从王家最不待见的人一跃成为了王建军需要学习的榜样。临近中午的时候，陈啸给第二家同样安装上了简易天线，那家人看着电视，乐得嘴也合不拢，付了钱还没忘了一个劲儿道谢。依旧是王建军骑车，送陈啸回家，路上王建军不无担心地说道：“啸哥，我看你弄得天线很简单，这要是被别人学会了，以后可就挣不到钱了。”

虽说原来那个陈啸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但能遇上这样真心为自己着想的朋友，还是让陈啸有些感动，“山人自有妙计，保管别人做的用不了。”

“不会吧？”

王建军半信半疑，“我看你做了两次，我都会做了。”

“会做和能用是两回事，”陈啸暂时还不打算把其中的玄机告诉王建军，只是道：“以后有电视的家庭会越来越多，我还指着这东西赚点小钱呢，放心吧，这钱别人赚不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军子，我家里没有煤了，哪儿能买点？”

王建军猛地刹住了车，转回头一脸见鬼的表情，“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想起给家里买煤？”

陈啸有些哭笑不得，“家是自己的，老婆是自己的，凭什么我就不能给家里买煤？”

“这些事以前都是嫂子干的，”王建军摇着头道：“别告诉我你从良了。”

“你大爷！”

陈啸在王建军头上来了一记板栗，“不会用词以后别瞎用，从良说的是妓女，你就说哪儿能买吧。”

“还买什么，”王建军重新蹬起了自行车，“回头我从家里给你弄两袋过来。”

“谢谢。”

陈啸随口的一句话，让王建军又一次刹住了车子，眼睛睁得都快赶上牛眼了，“啸哥，你不会是中邪了吧？怎么突然之间对我也这么客气了。”

“滚蛋！”

……林晓雅一早便上班走了，帆布厂现在采用的还是倒班制，早上八点上班，上足八个小时，下午三点下班，中午厂子里管饭。陈啸看着家徒四壁的寒酸屋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后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他认准了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心不能怂，只要人不死，就是天塌下来，照样扛得住！尽管没什么可收拾的，陈啸还是打扫了一下。家干净了，心也就清净了。打扫完之后，陈啸索性睡了一觉，两点过后，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开门看看，却是王建军用自行车驮了两袋煤过来，这家伙体格强健，都不用陈啸，自己一手一袋直接提进了屋子。“够意思，”陈啸点了点头，“还有件事，我需要一些白铁皮，从哪儿能买到？”

“啸哥，我看你是真傻了，”王建军一脸不屑，“这年头还哪儿有买的，直接去厂子里偷点不就得了？”

“军子，你给我听好了！”

陈啸严厉道：“以后再不准干偷鸡摸狗的事，老子不干，你也别干！”

王建军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看见陈啸的脸色更加难看，王建军赶忙道：“不偷，谁以后再偷东西，剁他一根指头。”

“厂子里的白铁皮太贵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咱们去废品站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