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让林晓雅休息，自己开始对付那些从周淮南家里买来的塑料桶。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林晓雅闲不住，也过来帮忙，夫妻两一度忘却了家里的困境，倒也其乐融融。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晓雅还在熟睡之中，陈啸就已经起来了，拿了两个洗干净的桶，放在后座的架子上，向着城东的牛奶厂进发，他要赶在人们吃早点之前，把牛奶拉回来。已经是冬季，清冷的空气吸进肺里，便是一阵刺痛，陈啸骑着自行车直打哆嗦，继而想到了林晓雅的衣服也不怎么厚实，该想着给林晓雅买新衣服了。对于经历过后世丰衣足食生活的陈啸来说，现在的生活不可谓不苦，但能回到心爱的人身边，陈啸觉得再苦也是值得的。摸着黑一路骑到了几里外的牛奶厂，发现工人们已经开始在给牛挤奶了。找到厂长办公室，却发现门上了锁，很显然厂长还没上班。蹲在墙角等了足有半个小时，天都要亮了，那位厂长大人才终于露面了。赵德亮，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微秃，腆着肚子，比起大多数家庭来说，这位足以称得上是‘富贵相’了。“厂长，我想批些牛奶，”陈啸赶忙迎上前道。赵德亮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陈啸，发现后者衣着寒酸，便有些白眼向人，“批多少？”

“今天先买20斤，如果质量好，以后每天都来，数量也会增加。”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连小客户都算不上，赵德亮很快没了兴趣，随手指了指，“去那个车间，有人给你装，装好了来我办公室结账。”

“多少钱一斤？”

陈啸问了一句。赵德亮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那意思‘你就买20斤还好意思先问价？’“四毛五一斤，零买五毛。”

“这么贵？”

陈啸有些皱眉。之前他做过调查，街上卖的牛奶一斤也不过五毛钱，下了这么大辛苦跑来一趟，拉回去一斤才能赚一毛，这利润实在有些少。“爱买不买，”赵德亮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转身走了。陈啸一阵无奈，提了桶走向赵德亮所指的车间，挨个把桶里的牛奶看了看，确实很新鲜，还冒着热气。一个工人走了过来，倒是比赵德亮态度要好了很多，“要多少？”

“本来是打算把两个桶都装满的，可价格有些高，买回去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还是先买10斤吧，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陈啸老老实实地回道。那工人一脸不屑，嘿嘿地笑了两声，“人家买回去都是掺了水卖的，哪儿有实打实卖纯牛奶的，要都像你这么实诚，还赚什么钱。”

陈啸楞住了，“那不是弄虚作假吗？”

“也不算作假，”工人扯了扯嘴角，“只是淡了一些而已，对身体不会有危害，街上的人又喝不出来。”

面对那工人一本正经的说词，陈啸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