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军开拔的时候他坐在马上一直是昏昏欲睡，有几次甚至差点掉下来，不过旁边的张长陵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中午吃东西的时候李宗穆看着张长陵，他心里一直憋着这个问题，直到再次上马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可他刚要开腔，前方的斥候快速来到了众人面前，“禀告将军，前方一村庄发现一批蛮子正在骚扰百姓。”

“林辰，带人随我过去看看，大军继续前进。”

张长陵骑马脱离了队伍，他后方的一名偏将分出了一只百人小队，而诡异的是李宗穆发现自己的马居然也跟着离开了。就这样李宗穆也被迫跟着快速疾驰来到了前方的一处村落，还没进村李宗穆都在远处看到了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这群该死的蛮人！”

张长陵面露愠怒，他拔刀带人快马冲了进去，李宗穆因为控制不了马匹也只能是有样学样的抽出了刀，但他低估了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手里的那把大刀他得双手才能勉强举起来。这个模样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像他这样的到时候上了战场肯定是被人家当猪杀，然而此时前方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愣住了。只见张长陵带领小队直冲前方的一批正在烧杀抢夺的蛮人，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整个村子的蛮人都被杀干净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李宗穆哪看过这样的场面，村落两旁全都是平民或者那些蛮人的鲜血，光是这样的场景，李宗穆就有些忍不住瑟瑟发抖了。“戾王殿下，我们该回去了，这里只是一小股蛮人部队，前方应该会遇到更多，如果你害怕的话，下次我会派人保护你，但是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我不能完全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没事。”

一路上李宗穆都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之中，他光是看着身边士兵马匹上以及身上沾染的鲜血就有一些害怕，而那些士兵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过随着部队逐渐行进到了双方的交界附近，李宗穆就看到了更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他忽然意识到以前书上所写的“积尸草木腥”跟真实的古代情况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条河居然能够被鲜血染的通红，也从来没有想过很多村子破落不堪，那些野狗却膘肥体壮。“以前在皇宫里没有见过这些场景吧？”

明知是嘲讽，但这次李宗穆倒是坦然了很多，“嗯，只是这里为什么如此破落不堪，这不是我国边境吗？”

这话刚一说出去李宗穆就意识到了不对，果然张长陵向自己投来了一个怪异的目光，不过他很快就收了回去，“以后你就知道了。”

路上张长陵会把随军军粮分发给附近的百姓，看着那些肌瘦如柴的百姓，李宗穆心里着实是有些难受。晚上扎营的地点选在了一处河边，这次李宗穆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了，他直接揪住了刚准备出去巡逻的张长陵。两人回到营帐中，李宗穆直接开口，“我父皇派你随行的目的是为了杀我，对吧，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动手，反而还派人保护我，我觉得一个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子，应该还不足以让你动心思拉拢吧，而且还是在违抗皇命的前提之下。”

“戾王殿下说笑了，”张长陵脸上没有一丝躲闪，“您是陛下的亲儿子，纵使您之前有百般不是，他又怎么可能会安排人杀你呢？”

“那之前的杀手怎么解释？”

“这个事情属下还在调查之中，但是因为这次讨伐北域动员过大，所以想要查清必须要等回去再说。”

眼看着张长陵要敷衍了事，李宗穆直接拔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我需要听实话，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陛下没有让我杀你。”

张长陵依然不卑不亢，锋利的剑刃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李宗穆无奈的丢掉了宝剑，“算了算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杀我的话记得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来到营帐外，张长陵唤来了手下，“戾王殿下已经有所察觉了，接下来我不想在听到戾王遭遇危险，明白了吗？”

“是将军！”

李宗穆贴着营帐，他这下子彻底是被绕死了，不过他目前大致可以肯定的是，张长陵不会杀自己，起码目前不会。翌日，张长陵开拔之前提前找到了李宗穆，“殿下，此次进发需要急行军一天的时间到达前线，所以沿途可能就需要您受苦了。”

“没事，按照你计划的来就可以了。”

坐在飞驰的马背上，李宗穆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股痛欲裂，他感觉自己多年的痔疮都要被颠好了，而放眼望去他身边的人，哪怕是已经全军快速行进一个多小时，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古代人的屁股真强大。”

等到大部队停留在一处平原前方的山林之中的时候，李宗穆已经感觉自己魂都要被颠出来了，不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部队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根据之前所看的沙盘，张长陵他们走的路线是一处相对比较远且安全的位置，“原来他采纳了我的意见。”

随后张长陵安排部队暂时休息，李宗穆赶紧趁机下马，张长陵又派出了十几只小队从各个方向出发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