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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十二密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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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养言正的一切,李平凡带着求死之心踏上了前往五里亭的坎坷路。他并没有带上和氏璧,而是将和氏璧交给了养言正,并留下书信希望养言正完成姬复的遗愿。这和氏璧还是要交到大楚王室手中,不管他们愿意接受不,反正自己是受人所托。带上和氏璧并不能换回自己和小婉的性命,那些密令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总之是一死,自己何必便宜庞昌那丧尽天良的恶贼呢?自己虽然不知道和氏璧在这个世界的作用,但无疑会让庞昌带给更多无辜百姓的无妄之灾。更何况他答应姬复要将它交给大楚王室,一偌千金说的就是李平凡这样的人。他也相信养言正能够为他完成,也有这个能力为他完成。而李平凡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能让养言正尽快远离密令的侦查范围。而且凭养言正的为人,他一定会尽力帮自己完成这个心愿。这样对养言正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养言正人生有了目标,就不会终日沉迷于家破人亡的悲痛和悔恨中。出了门口,又反身拉紧大门,他怕有些求医人士会打扰养言正的清修。宽阔的大街只是稀稀两两的行走着几个人,远没有前世大街上的人流成群。这个时期人口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只是楚国边陲的一个小镇。随便找个人问了五里亭的位置,便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行走。原来五里亭是在镇外的野郊,沿途经过一个茶舍,一个湖泊就很快能到达。所谓的五里亭并不指距离城镇五里,而是跟湖泊大约相差五里。李平凡其实也懒得去理这些地方典故,心中只想着小婉的一笑一颦,这也是他能抵抗着疲劳和剧痛的动力所在。李平凡踉踉跄跄出了镇外,四肢虽已不在麻木,也恢复些许气力,但仍是剧痛不已,所以步履间仍显蹒跚。天外夕阳西下,晚霞弥漫天空,红彤彤一片,甚是炫美。晚风清凉,竟让此时的李平凡大有弱不禁风之感。面对如此夕阳,李平凡苍凉感大升,就算是死也要如夕阳般静美。心中都萎靡不振一扫而空,行走间也顺畅多了,没见过这么神采奕奕跑去送死的人。一边行路一边想着问题,也不知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甚是和善的行商,只见他担着货物,讨好的笑道:“看公子仪表不凡,可要些日常用品,小可这货担的货物形形色色,定有公子中意的,小可可以优惠些许。”

这行商身材甚为普通,相貌也极为平凡,但有种让人极为信任的感觉。也许是李平凡前世自己的平凡经历,所以对这行商好感大生。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买些东西也可以让这行商少奔波些。但是自己囊中之物尽皆留给养言正,纵有买货之心无奈囊中空空,总不可能白拿别人东西吧?于是摇了摇头,歉然的道:“真不好意思了,我因为行迹匆忙,身上并无楚币。”

那行商面色一变,旋有回复正常,和声道:“公子无需介怀,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与公子极为投缘,不如我请公子到前面茶舍休息一下,请公子千万不可推辞,傍晚出门,想另觅茶水就甚为艰难了。”

李平凡本待拒绝,但看着那行商的眼神异常诚恳,竟不忍出言违逆。不假思索道:“既然兄台盛意拳拳,小弟却之不恭了。如此便多谢兄台了。”

当下两人齐肩快步走向那茶舍。茶舍的人并不多,内堂的桌子并没有坐人。反是外间的三张桌台已坐满了两张,也许是外面的夕阳晚风格外怡人吧!李平凡跟那行商坐在外间剩余的一张桌台,这时一个甚是俊俏的村姑浅笑着招呼两人。那村姑约莫三十几许,身材凹凸有致,脸上风韵犹存。浅笑间仪态万千,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魅。李平凡不由暗自警惕,虽说自己抱着必死之心前去五里亭,但是还没见到小婉就此丧命,这让自己绝对不能接受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很多男人的自白。李平凡也有这心思,但也看这是什么牡丹了。那村姑端上热茶,奉上点心,娇笑道:“客官,请慢用。若还有需要,可随时呼唤妾身。”

李平凡屏息凝眉,总感觉大为不适,却又说不个所以然来。十二密令各有神通,自己早已见识过了,谁能担保美娇娘不是其中之一呢?仔细观察这茶水良久,却并没发觉任务不妥之处。虽说古代的毒物种类繁多,但大多是从植物和动物身上提炼出来的,如鸩酒、、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乌头、见血封喉,奎宁等。还有些如天然砒霜你、砒石等自然毒药。真真正正的纯化学成分的毒药,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存在的及其罕见。这些剧毒在当时的手工提炼下,多多少少会参含一些杂质,或是从颗粒,或是从气味还是很容易被有心人察觉的。而有些高级一点毒药,就比较稀少,价值连城,一般人是很难买得起的。这十二密令虽的庞昌的手下,并非普通人,但是看那庞昌四处敛财,就知道他绝不会将钱财用在这地方上。那村姑见李平凡凝神思索,眼见那茶水就将冷却。于是凑上身子,轻声细语问道:“这些点心和茶水可是不入公子贵眼?鄙店偏僻,实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招呼公子。还望公子将就则个。”

李平凡摇了摇头,也不回答,总不可能跟她说我怕你茶水有毒。当下手捧茶婉,一饮而尽。那村姑见李平凡总不搭理她,也甚感没趣,路过此地的人无不对她色眼迷迷的,难得遇见一个正经的,却是如此的不识风趣。于是暗叹一声,便往旁边桌子行去。那行商眼送村姑而去,惊诧道;“这荒野小店,竟有如此美艳的娇娘,真是让人秀色可餐啊。”

又看向李平凡打趣道:“小兄弟,你可艳福不浅呀。这美娇娘可是对你青睐有加啊,看向你的眼神,那个媚态,真让人垂涎三尺啊。”

李平凡心中苦笑,按相貌而言,姬小婉胜过她不只一筹。身材惹火程度,程可儿更是她望尘莫及的。见过此二人,这等姿色的村姑在心中只是稍微引人注目而已,更何况自己心中还对她处处提防。想起小婉,李平凡不禁黯然神伤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小婉那迷人的笑靥!那行商也看出了李平凡脸色的不对,关心道:“贤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行走江湖数十载,也认识不少江湖郎中。贤弟大可直言,大家都是男人,心中明白的紧。”

李平凡看着这行商真切的面容,不禁哑然失笑。我看不上这村姑,你还当我身体有毛病了,这什么理论呀!看这身材就知道我在这方面犹胜常人不只一截啊。话说现在李平凡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倒真是一副体弱神虚的样子,也难怪这行商会产生怀疑。李平凡正待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默然了起来。这在那行商眼中无异于默认,当下摇了摇头,一副惋惜不已的神情。李平凡郁闷不已,可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气氛就在两人各自的神情之下越加尴尬了起来。这时邻桌的那村姑发出一声娇呼,便向李平凡身边倒来。原来,临桌那些行人看见如此艳丽的村姑,如何强忍得住。当下手脚上的便宜自然少不了的,不想其中有一个胆大的直接摸向这村姑的臀部。那村姑徒然受惊之下,也不顾站立不稳,直向李平凡倒来。相信这样的情况下,很少有男子会见死不救,任由这美娇娘倒在桌上的,更何况李平凡全身还颇感乏力。见这村姑倒来,李平凡只得伸出双手想要扶住她。却不想双手还是迟钝了少许,被这村姑径直倒在身上。那村姑双手勾住李平凡的脖子,酥胸压在李平凡身上,发出阵阵幽香。众人无不露出艳羡的神情,恨不得自己就如李平凡。李平凡还未来得及体验这飞来的艳福,那阵阵幽香直扑李平凡的鼻子,头脑顿时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刚要推开这村姑,却不想后颈传来一丝阴凉,竟是被这村姑的发髻刺破。此时邻桌的那些壮汉无不东倒西歪的,看来也是着了这村姑的道儿,自然身体强壮异于常人,所以还能支撑。而另外一桌的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李平凡心中无名火大生,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了,想不到还是着了道。这十二密令真的是无处不在,无所不用其极啊。当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力,双手击向这村姑的腹部。那村姑向后直飞了数步,嘴角含血丝,阴笑道:“都说你李平凡如何了得,今日还不是栽在老娘手上。好叫你得知,身上的清香是老娘独门秘制的醉香散,闻之无不骨软而死。发髻上所沾的更是由鹤顶红,极品砒石和奎宁等数种毒药合成的剧毒。任你是大罗神仙附体,也支持不了一个时辰。睁大你狗眼瞧瞧,奴家就是银环蛇,特来为死去的兄弟姐妹,取你狗命。”

银环蛇是眼镜蛇科的一种,是神经性毒的毒蛇,毒腺小,但毒性剧烈。用来形容这村姑是再合适不过了,若自己有一成功力在,这银环蛇想不死都难了。可惜,如今断断续续的余力只能将其打成重伤。李平凡怕这银环蛇会伤及无辜,更何况这行商跟自己极为亲善。于是手挽寻龙式大喝道:“蛇妖拿命来!”

其实此时李平凡犹如强弩之末,又有什么功力来取这金环蛇性命呢?银环蛇冷笑数声,讥笑道:“行将就木还想威胁你姑奶奶,不过你姑奶奶却没闲情陪你。”

说着便朝湖边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原来这银环蛇也是甚是忌惮李平凡的功力,虽则从未亲眼目睹李平凡的神勇。但是六大密令都不能杀死他,反而自身全军覆没,只余藏地鼠遁地而逃。那些密令的身手她都了如指掌,自己的功夫连那里其中一个都不如,更别说能跟李平凡单打独斗了。虽说李平凡从种种迹象表明,已经身受重伤,但是还是没有把握能够从他身上抢到和氏璧。况且这李平凡如今身受两种剧毒,只要稍等片刻,想取其性命比捏死一个蚂蚁还简单,自己有何必冒险行事呢?看着那银环蛇远去的身影,李平凡不由暗呼一口气。终于吓跑这毒女人了,要不这里的无辜百姓谁都不能幸免于难。这些人的性命,在这些密令看来不值一文的。隔邻桌的壮汉门全都是萎缩而死,身上的骨头可能全都粉碎,死相甚为惨烈。色字头上两把刀,好色是要付出代价的。又想到自己也是身中此毒,不知道等下会不会跟他们一样呢?这时才感觉到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全身骨头有如万千蚂蚁在撕咬,那本来若有若无的真气此刻居然犹如万马奔腾。血液也随之沸腾,不由自主的涌出口外。那本已吓得惨无人色的行商战战兢兢的关怀道:“兄弟,你没事吧?”

眼神甚是关心。李平凡心中大为感动,歉然道:“因小弟的私事,倒累得兄台受惊了。”

又长叹一声,怅然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无恙,谈何容易啊。”

眼中说不出的茫然,且不说自己现今身中剧毒,一只脚已踏进了阎王殿。五里亭的龙潭虎穴,自己又安能携带小婉全身而退呢?只是有些事自己心里难受就算了,又何必让这萍水相逢的行商为之担忧呢?神色自若的对那满眼疑惑的行商道:“兄台无需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小弟能够逢凶化吉的。”

只是言谈只见说出的索然,话能说得好听,可是内心底气不足啊。其实李平凡也说出对这行商的感觉,没有像养言正那样肝胆相照,可也是极为投缘,就好像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偶然间相遇一样。按道理自己在这草木皆兵的环境理应对他人有所防范,但是对这行商却是极为放心。自己内心中也不明白,可能是这行商的面容比较和善,言行举止之间无不透露着关怀,又或者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让自己回想到前世,所以倍感亲切。那行商看着李平凡朝五里亭方向行去,噤若寒蝉的道:“方才那妖女就是往这方向行去的,兄弟不怕那妖女再趁机毒害?还是返回城镇,明日再出发吧?”

李平凡又何尝不知道那银环蛇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但是自己还有得选择吗?当下便劝慰那行商道:“小弟因为有紧要事情,必须黄昏前赶到五里亭,前途凶险,兄台还是回去城镇吧?”

不想那行商露出犹豫神情,良久方才坚定的道:“实不相瞒,小人家人还等着小人回去买粮活命的。所以小人必须今夜赶回家中,否则家人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这世界总会有些为了其他人宁可抛弃性命的人。李平凡可以为了小婉而将生死置之度外,那行商为了自己家人甘愿冒险前行。李平凡心中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觉,心中却时刻警告自己,一定要尽力保护这行商安然无恙。于是两人便一同前行,期间其乐融融倒也让两人暂时忘却了恐惧。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两人很快便形同多年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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