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个狗臭屁!”
格尔楞闻言大怒,“莫非少爷以为我格尔楞的脑袋中都是浆糊不成,竟用此等荒诞之词戏弄于我。”
格尔楞话音未落,那曾原宋却也着了恼,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这厮究竟是何意思,少爷我何时诓骗于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哼哼”,格尔楞冷笑一声,“少爷你倒是打得好算盘,难道你不知道那初九是这马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又怎会真心相助我等!难道你不知道似你这般作为直叫一班北地的兄弟寒了心去?到时又有何人肯辅佐于你!难道你不知道整日的眷恋美色会坏了身子?待到老爷棺椁到时你又哪来的气力脱得身去!”
曾原宋闻言不由大怒道:“格尔楞你这厮到底为何如此!少爷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在此说三道四,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便可。”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真将那格尔楞心中的苦闷抒发了出来,“少爷好大的威仪,老爷刚刚离世,我等便在少爷面前说不得话来了。”
曾原宋怒哼一声,“你若真心助我,便不要问得许多,一切照我吩咐便是,若不然你自可寻那舒心痛快之所,我绝不加以阻拦。”
格尔楞呆望曾原宋半响,终是未再与其多作计较,只自顾自的愤愤然离去。马怀云说到此处微微喘了一口气还待继续说将下去,可那马思燕却直接结果了话头道:“如此说来,那曾原宋却非易与之辈,竟还欲使那瞒天过海之策,只可惜之前未与格尔楞交代清楚,反使其自断臂膀了。”
马怀云接口道:“呵呵,想来便是如此了,在那格尔楞离开之后,为父遍寻了个机会邀那格尔楞到为父房中饮酒,当时的情形便是如此”格尔楞方一入得屋来,便一屁股坐到桌前,自顾自的连饮三大杯酒,突的便将那酒杯掷于地下,对着那马怀云咆哮道:“马怀云你这养不熟的豺狼,老爷生前有大恩于你,可这老爷刚刚过世还未入土为安,你便欲谋夺家产,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成。”
马怀云做那不解之状道:“格尔楞兄弟,你这话却是从何说起,我马怀云虽是出身草莽,可也知义气二字,更何况老爷本就有大恩于我,我又怎会作此不义之举。”
“屁,你们就是一群屁!”
格尔楞这时哪还听得进旁人的解释,只一把将那马怀云的酒杯夺去,一边独自狂灌,一边大骂道:“少在爷爷面前装神弄鬼,你们这群腌臜之徒到底安得什么心思,爷爷知晓的紧。”
马怀云见格尔楞把话说开,却也不曾着慌,只一边为格尔楞斟酒夹菜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格尔楞兄弟,老爷留下的基业自应是由少爷接管,若少爷是老爷的亲生骨血,那不管少爷如何的纨绔不堪,我等也会尽心辅佐。”
马怀云刚刚说了一半便又被格尔楞骂了回去,“还是一群狗臭屁,怎得,少爷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血你等便要谋财害命不成。”
马怀云虽被骂的狗血淋头可依旧笑呵呵的说道:“你怎如此性急,且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辱骂于我也不迟。”
格尔楞又灌了一大杯美酒下去,“好,我便听听你这厮到底有何计较。”
马怀云见那格尔楞的杯中空了,便又为其满上方才继续说道:“可是少爷并非老爷的亲生骨血,只是一养子罢了,而且并未继承老爷的姓氏,我等心中亦是难免有所忐忑呀。”
说完便打眼瞅着格尔楞,看其又有何反应。那格尔楞却摆一摆手道:“你这厮瞅我作甚,还不将你那臭屁尽数放出。”
马怀云见这格尔楞左一句屁来,右一句屁去,知其对自己多有不喜,便将那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隐去了六七分,“于是我等便生出了试探之意,便将小女与其贴身丫鬟一并抛出,想看看少爷如何应对,可谁知美色当前少爷便失了分寸,只瞧着其这几日的样子,我等又怎可安心在其麾下听事?又有何人不为了自家前程和生计多作打算呀。”
“屁屁屁,还是一群狗臭屁”,也不知格尔楞今日是缺了哪根筋来,翻来覆去的便是一个屁字,“怎得,少爷当不得大任,扛不住大旗,你等便要谋了他的家财,害了他的性命不成。”
马怀云虽是心中千般愿意,可这嘴上却不敢漏了分毫,“那哪能呀,我等私下商议,眼看着少爷此番表现,纵有老爷的万贯家财作底,只怕这商队也挺不过几番风雨,所以我等想着将这商队分了,老爷留下的万贯家财就留给少爷逍遥了去,而这各地的分号码头便一并散了,都归各个庄主掌柜所有,毕竟那都是各家庄主掌柜安身立命的本钱。”
“虽然还是一群狗臭屁,但倒也不是那般让人作呕。”
格尔楞那原本激动地情绪直到此时方才算是安稳了下来。马怀云见其并未出言反对,还道是其也赞同此举,便又继续说道:“若是格尔楞兄弟并不反对我等的谋划,那我即刻便向各家掌柜庄主飞鸽传书,邀他们前来庄上共商此事,到时说什么也要让少爷将老爷留下的万贯家财分出来一些留与兄弟,我等也自会有一些心意奉上。”
在那马怀云想来,人活一世无非便是钱权美人罢了,这格尔楞自幼便是那穆府中的奴仆下人,如今似这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落到他的头上,他还不梦中也能笑醒过来,哪会再有什么反对。可谁知格尔楞听其说完,便将那杯中之物劈头盖脸的泼了过来,“果然还是一些见利忘义之辈,如今老爷方丧,尔等竟无人思那报仇之事,全叫那铜臭之物迷了眼睛,你等若有本事便将我从这世上除了去,否则我是万万不会与尔等同流合污的。”
说完便冲着那北边的方向跪了下去,放声大哭道:“老爷,你若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这世上怎得净是这些腌臜龌龊之人。”
马怀云见此情景便知是自己心急了,连忙冲到前去一边要将格尔楞从地上扶起,一边说道:“此事确是我等没有考虑周全,寒了自家兄弟心去,只不知格尔楞你到底是何想法,不如一并说了出来也好与我等一同谋划一番。”
初时那格尔楞还犹自强硬着不肯站起身来,待到后来才就坡下驴的回到桌旁坐下边喝边说道:“我格尔楞自小便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也知你等得日子艰难,如今少爷又当不得事来,似你等这番作为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如今老爷新丧,你等却还需合力报仇才是,待大仇得报之后,只要可留下少爷的命来并发誓不会染指老爷留下的万贯家财便可。”
马怀云闻言大笑道:“还是老爷身边的亲近之人通晓事理,我便代表各家掌柜庄主在此谢过了,”话到此处微微一顿,复又将那眉头皱紧道:“可这为老爷报仇之事还需少爷做主才是,但你看少爷如今的情况,他还哪里有的这个心思。”
格尔楞大手一摆道:“无妨,若少爷无心北上,舍不得那怀中的佳人,你与各家便各自出得五百贯钱财,我等再逼迫少爷从那老爷留下的万贯家财中出得一千贯出来,我自带人北上,我就不信这许多钱帛还招募不到一二喋血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