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间有三度，周边多孔洞渊源星，这个有眼、有耳、有嘴的超级智能三元体，自从说完那四句话之后，就准备亲历它所创造的新宇宙，要去验证一下它的运算。为了快速、轻便地出行，它留下了流质构成的身躯，以二元体的形态出来，游历于新创的有序宇宙。它从有序宇宙的中心位置出发，沿着一个方向，像一股疾驰的龙卷风那样，一边飘行，一边察看着新宇宙的动态，一直到达这个有序宇宙的边缘。向外一看，是一片奶油巧克力色的汪洋，均匀、安静、深幽。同时，它明显地感觉到，有一种不明状的力量似乎要将自己的形体从外层一点点地剥离。它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力量，那是最纯正的、未经任何转化和掺杂的混沌态所具有的分解力。这种力量对浮罡与精元组合而成的二元体作用尤为明显，并且，表现为一种特有的吸引力。它接着发现，有序宇宙的外围存在不少缺口，那些缺口不定时地开开合合。这就说明，异能壁垒并不是绝对稳定的，特别是外围的异能壁垒，很容易受到外面的混沌态的影响而变形、破缺。它意识到，因为混沌态的干扰，有序宇宙当前的现实情况，并没有完全体现出它创造时的本意，没有将完美的运算结果完美地体现出来。该圆的不圆，该走直线的走成了曲线，该完整的却出现缺口。而且，像星体、星系、星云等等这些运算产物，它们互相之间不时地有撞击发生。结果是，有些逐渐消失，化作粉尘，有些则脱离原来的轨道，到处溜达，又会遭遇下一次撞击，互相吞噬、互相分解，没完没了。它立马意识到，这是一种由外围混沌态作用，间接导致的新型的混沌现象，如果不给予控制而任其发展，那么，这个刚刚诞生的有序宇宙，就会逐渐倒退到原初的混沌状态，最终被古宇宙吞没。于是，它得出一个结论：因为混沌力量无处不在，即使最完美的意图，在实现的过程中也难以得到最完美的结果。对于这一结论，若用现在的话说，大致就是：由于有各种不可避免的干扰存在，所以，实践只能接近理论，而不能超越理论。或者，更简单地说就是，最好的往往是说出来的。针对这一情况，这个二元体渊源星，它开始思考起来：混沌宇宙是无限的，有限的有序宇宙被无限的混沌宇宙包裹，这就是现状；异能壁垒是不稳定的，而且，容易受到混沌态的干扰而形成缺口。因此，混沌态很可能会从这些缺口漫溢，进入有序宇宙。这也是现状。那意思就是说，有序宇宙就好像聚集在一起的油滴，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上，周边都是水，水面的任何波动都可能让油滴变形、分块甚至从整体上瓦解。显然，有序宇宙并不是纯粹的有序，内部各处也有游离的混沌态。既然这件事情不可避免，那么，有序宇宙内部也需要一种平衡，如果混沌态有生，就得让它们也有灭。然而，当下这个有序宇宙，它的结构本身还没有维持内部平衡的机制，它还需要改变。想到这里，这个二元体渊源星，即刻返回中心位置，与自己的流质载体复合，开始了新的运算。经过运算，渊源星知道了后续如何去改造这个有序宇宙。为此，它先把外部混沌宇宙称作“外宇宙”，把内部有序宇宙称作“内宇宙”。然后，就开始了改造工程。首先，内宇宙的边界需要特别加固。于是，它收集了大量的浮罡与精元，把它们填充到了边界区域。这样一来，不仅边界开口现象变少，即便开口，也都是小口，大大减少了外宇宙混沌态向内宇宙的漫溢。其次，内宇宙需要一个自动平衡机制，既不能让有序化程度高于反噬自己的临界点，也不能让混沌态达到阻断、瓦解有序化过程的数量。于是，根据运算结果，它对内宇宙进行了分隔，在现有的内宇宙的内部，又圈出一个较小的内宇宙，又在这个较小的内宇宙当中，圈出了一个更小的内宇宙。为了区分它们，它命名原来的内宇宙为“一度空间”，命名较小的为“二度空间”，命名最小的为“三度空间”。内宇宙的三个空间都是球体形态，边界是致密的异能壁垒。它们位置和大小关系是这样的：一度空间就是现在的整个内宇宙；二度空间大小只有前者的一半，贴着一度空间里侧；三度空间大小只有二度空间的一半，贴着二度空间的里侧。整个结构就像三个不同大小的球，只不过，它们之间的位置关系不是同心圆，而是有一个公共切点。这个切点，就是三个空间的公共交界。整个内宇宙缓慢地旋转着，旋转方向是随机的。内部的两个宇宙也独立地、缓慢地旋转着，各自的旋转方向随着内宇宙整体旋转方向的变化而变化。切点的位置也不停地移动着，就好像是两个相切的球体的切点，沿着更大的球体的内表面缓慢地移动。这个过程中，各度空间内部异能壁垒构成的网络腔体结构也都在缓慢地变形、重组。这其中，唯一不变的是，公共切点一直存在着。这种运行方式有两个作用：一方面，可以让内宇宙里面的有序态实现均衡分布，并且逐渐进入有规则的运动，从而驱动内宇宙，向最稳定的有序状态进化；另一方面，可以让一部分漫溢的混沌态，从内宇宙回流，重新进入外宇宙，从而大大减小混沌态漫溢对内宇宙产生的影响——这就避免了内宇宙某处混沌态物质太浓，混沌力量壮大、扩张，从而无力阻止它呑噬掉内宇宙的风险。这样的运行还逐步形成了另一种现象，那就是当内宇宙有序力量太强时，就会有适量的混沌态物质自动介入，去削弱那里的有序力量，从而防止有序反噬、以至于导致有序宇宙自行瓦解的事情发生。最终，这样的运行方式，导致了内宇宙内部一种平衡机制的出现，让混沌态的分解力量和有序态的整合力量相互作用，相生相消，在某个合适的点上实现平衡。而且，在与外宇宙的交界处，也达到了混沌态漫溢和回流的平衡。实现了这两个平衡，内宇宙持久存在的大势就形成了。大势形成之后，后续出现的所有动荡，在它面前都将是微不足道的。从此以后，有序化的内宇宙就能够比较稳定地、永恒地存在下去。现在看来，内宇宙就是一个自动平衡机。只不过，现在这个自动平衡机，内部还不太安稳。由于内宇宙的旋转、运行，导致异能壁垒处于不断变化之中，它的边界会有一定的变形，网络空腔会出现开裂、分裂、合并，变大变小，变圆变方，从而它的结构就成为一种不确定结构。这就导致，各处的异能壁垒还会出现不少破缺，其中有些破缺会形成孔洞。这些孔洞一旦形成，就会保持好长一段时间，只有当它的周围出现了丰富的浮罡与精元时，才会渐渐地闭合、消失。只不过，也正是这些孔洞，正好为各度空间的存在物提供了通道。混沌态可以通过孔洞流入流出，有序态也能够通过孔洞在三个空间之间进行来回穿越。自从那三个宇宙空间变得稳定一些之后，它们就在互相关联中，各自进行着自己的进化。经过漫长的进化，一度空间成了灵异的世界。那些灵异带有一定的智能，不单单是一种比较稳定的二元体，同时，还具备一种功能，可以化解外宇宙漫溢进来的混沌态。一度空间有许多异能空腔，灵异们一般会在某个确定的空腔内游离，如果遇到异能壁垒的孔洞，它们也会游向另一个空腔中。如果二度或者三度空间边界出现孔洞，它们也会游向二度或者三度空间去。二度空间成了高智能二元体和三元体的世界，也就是神灵为主的世界。渊源星位于二度空间，神灵们就像是它的协助者，在它的运算指令指引下，纵横于整个内部宇宙，看管着内部宇宙的角角落落。二度空间分布着成片的漂浮陆地，由于不断有混沌态、灵异进入，那里逐渐地进化出了许多奇异的植物和动物。三度空间是以流质与浮罡组成的二元体为主，神灵、灵异共存的世界。是一个在动荡中保持平稳的、动态平衡的世界。比如，这个维度的空间，虽然有撕裂、爆裂、爆发、碰撞等等现象，这些都可能造成局部巨大动荡，而释放出来物质和能量，却会成为保持三度空间平衡的主要力量。所以，动态，是三度空间的最大特点，其中的各种星体、星系、星云、陨石和尘埃等等，都处于高度动态之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行，渊源星发现内宇宙还存在着漏洞。它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原来，各维度空间的共有交界处，是最容易出现孔洞的位置，所以，这个位置的孔洞远多于其他位置。混沌态的大量漫溢，几乎都发生在这个地方。也正因为是三个空间的交界，所以，混沌态漫溢可以进入三个空间的任何一个或者同时都有进入。现在看来，配置三个维度的空间，并且让它们如此运行，的确通过让部分混沌态回流外宇宙，限制了混沌态的过渡干扰，同时，也通过剩下的、没有回流的混沌态，的确控制住了有序态因无节制扩张而造成的反噬。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混沌态漫溢到第三度空间，破坏那里的动态平衡，很有可能导致有序宇宙的瓦解。显然，还缺少一个机制，必须能够抑制、清除漫溢到第三度空间的混沌态。渊源星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又开始了它的运算。不久，运算结果出来了，原来是建立一个既可以用来对冲漫溢的混沌态，也可以通过它来观察整个内宇宙动态的机制。也就是说，它应当具备这么一个机构，当混沌态漫溢事件发生后，它能够自己启动，吞噬掉漫溢进来的混沌态。同时，这个机构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现象，会以动态画面形式表达出来，渊源星通过观察画面，就可以掌握整个内宇宙当前的运行态势、平衡程度和稳定状况。这第二个机制的建立，相比前面两个机制的建立，显得更为复杂一些。后面所讲述的，就是这个机制的建立过程。对于这一运算结果，渊源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种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呵……”声音缓慢，声调非常低沉，还带着硬木之间碾压的声音——难道这是一种宇宙之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