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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南明的事情总是这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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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府,山阴县城。  黄道周从杭州离开不久,刚到山阴拜访刘宗周,就见到了平西将军王朝先的兵马从宁波而来。  “唔,想必这平西将军是奔赴往杭州而去的吧?潞王虽擅自监国,致使如今出现内讧,但彼之贤名尚能引众将服摄,也算...”  “石斋先生,您怕是看错了,喏,他们可并非是去杭州的,这是奔着山阴来的。”

山阴城中,府山之上,黄道周定睛向东仔细看了看,眉头立刻蹙成一团,叹道:“社稷倾覆,以至三都沦陷,二王并立,军将无有约束,几近为贼矣!”

在他身旁不远的刘宗周倒是心宽一些,刘宗周穿着一身薄绢深衣,神色淡然。  “山阴城有民数十万,城池水网密布,王朝先假借往杭州支援之名来绍兴至多掠夺一二,无有胆子攻城,就是苦了城外的百姓。”

二人皆是天下大儒,陪同的却有一个身材魁梧,身穿儒袍却依旧能看出不是文人而是武将的大汉。  大汉撇了撇嘴,道:“王朝先此人欺软怕硬,最是小人,若我大军在此,定不叫他安然回去,保管留下他三五千人。”

黄道周望了大汉一眼,叹息起来:“明辅,勿要动辄论杀伐,今时我等共同之敌乃是北来鞑虏,何苦自虐同胞?”

黄斌卿黄明辅拱了拱手,念了句先生说的是,对浙江现在的情况也是大为失望。  “念台先生,您也看到了,清兵十数万就在南京,杭州这儿却自己人打起来了,依我看不要十天半月,鞑子就要来到杭州,届时怕是要多有杀戮,先生不如乘船往福建避难而去,世子殿下向来仰慕名士能臣、良将勇卒,先生去到福建,必能一展抱负。”

接过黄斌卿的话,黄道周也出言劝说:“启东兄,虏兵已过江,江南无险可守,我知你气节,定是不会投降的,然纵身死,不仅无用,还会使得天下士子心灰意冷,无有抵抗之念,其中轻重兄应自知,吾不多言也。”

和刘宗周这样的人讲话,黄道周知道分寸在哪,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因为比起自己,刘宗周那是更加迂腐,对学问研究的越深,越是一根筋,越是固执。  两人说了一轱辘话,也没见刘宗周表情有什么变化,见此情景,黄道周黄斌卿心中未尝没有些失望。  到了傍晚,山阴城东的王朝先部军队果然如他们所料的那样在城外劫掠了一番便引兵东还,丝毫没有要去杭州勤王的意思。  到了第二天早晨,从杭州方向传来令人震惊却又意料之中的消息。  “陛下入城,潞王兵败,圣旨晓谕四方,谓从潞逆者立即尊奉正统,则可既往不咎也!”

消息来到绍兴,引得人群微微骇然,而后便是继续照常生活了,也是,不管皇帝是福王还是潞王,他们的日子都是一样过,甚至皇帝是满人也无什不可,毕竟清兵在扬州屠城固然残忍,可之前驻军江北的四镇军将们所做的事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黄道周在绍兴又停留了几日,期间拜访了许多绍兴府的在野、致仕官员和名士等,所图嘛,自然是劝说他们前往福建避难,亦或者是往舟山,因为同行的黄斌卿就是前舟山参将,现在江南已经沦陷,他无处可去,本来是要回福建老家的,但是郑森要在江南抗清,派了好几万郑军云集在崇明,黄斌卿太平府驻扎的时候,听闻黄蜚要随郑军东去,极其敏锐的跟了上去,到了崇明,他知道了郑氏的布局,于是欣然接受了郑芝豹的提议,暂时与郑芝豹联合作战。  毕竟眼下江南局势未明,黄斌卿见郑氏发兵数万而来,就不急着回福建了,决定先观望一番,如果能有转机,他也就近可以捞到不少好处不是?  而就仅仅是这几日功夫,先是浙江各府上表弃暗投明,重新接受皇帝陛下的统治,紧接着传来南京的多铎要发大兵前来攻打杭州,前锋甚至已经到了湖州。  一闻此消息,二黄也就没法在绍兴继续待着了,黄斌卿与黄道周从绍兴出海后,直奔崇明而去,黄斌卿则中途在金山停了下来带上自己的队伍掉头往舟山方向而去,二人暂且分别。  湖州,长兴。  从宜兴而来,沿着太湖西岸扑向长兴的是博洛贝勒率领的满洲精锐,他们有南下多铎部清军中的一半白甲兵、三分之一蒙古与野人女真兵,以及全部的火炮部队。  其中也不是全无投降明军,不过数量很少,大头还是满蒙八旗,以及一部分汉军八旗。  这样的策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速战速决,出精兵以雷霆之势解决战斗。  而此时驻守在湖州的,正是在余杭败给黄得功的方国安,他在朱由崧进入杭州后,就表示自己是受到了潞王的蛊惑,现在愿意重新为陛下鞍前马后之类云云。  杭州方面,朱由崧不怕兵多,就怕兵少,不然他没有安全感,所以对方国安的行为完全没有介意,不仅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派人过去赏赐给金银,以为安抚。  然而,当使者带着金银来到湖州的时候,却在方国安的大营中看到了满蒙的八旗兵。  “卑将能为豫王殿下做事,真乃三世之福,若是贝勒殿下不嫌,卑将愿为先锋,为大军探路!”

“呵呵,你倒是个妙人,豫王殿下和贝勒爷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家伙,你既然想作先锋,那今天就启程吧,在贝勒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绝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是是,您请回,卑将这就命令军队出发。”

方国安走出营帐,将一个留着细长辫子,眉眼狡诈的家伙送了出去,转头见到杭州来的使者,皱了皱眉头。  “去,把他送给贝勒殿下!”

看到方国安这家伙竟然和鞑子混在了一起,要做奴才,来的使者倒是颇有血性,在被绑着的状态下,嘴炮火力全开,怒斥方国安不忠不孝,给鞑子当奴才没有好下场之类的话。  当他被送到湖州城外的清军大营,被踹倒跪在博洛贝勒面前时,已经是半死不活,气息微弱。  “唔,这是明人皇帝的使者?看来方国安是真心归降,告诉士兵们,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是世界上最富饶的城市,杭州!”

说到杭州时,博洛脸上浮现起贪婪之色,一路从山海关来到湖州,博洛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越往南,明军的战斗力越弱,在江北时,清军就已经是所向披靡了,而这比扬州还要再往南四五百里的地方,对自己还有什么威胁可言吗?  “我真是有些谨慎了,得快些打下杭州才好,不然慢吞吞的,让人知道怕是会耻笑我的。”

如此想着,博洛放宽了心命令军队在湖州休整一晚,争取在后天一早赶到杭州城外。  湖州距离杭州不过百二十里,消息一天之内就能传到,所以弘光帝派去的使者迟迟未归,就有人猜到可能出了祸事,而这种让人难以心安的猜测没有持续多久,清军抵达湖州,方国安不战而降献出城池一事就在杭州城内疯狂传播,包括皇帝朱由崧在内的官绅士民等尽皆惊慌起来。  要知道杭州在不到十天之前才变换过一次旗帜,潞王还在杭州的大牢中被关着,现在清兵就到了湖州,将要攻打杭州,杭州城内的百姓不免人心惶惶,惴惴不安起来。  “郑芝豹到底是何意?!朕屡次三番召他前来勤王,为何偏偏不动?”

身处杭州的朱由崧现在快要崩溃了,他在离开南京后,就近一个月都过着非常“凄惨”的生活,现在好不容易把该死的大逆不道的潞王给击败,进入了杭州,拥有了浙江富饶之地来作为自己挥霍的本钱,还没舒服几天,鞑子就来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回陛下,定是那郑芝豹包藏祸心,早已与清兵有所勾结,要坐看天下危矣。”

正要说话的马士英被人抢了先,他目光一扫,看到说话之人是陈洪范时,不免有些恼怒。  “陛下,方国安此人臣略知一二,其人品行尚佳,当不是轻易投降,背锅家国之人,臣请...”  陈洪范阴阳怪气的打断道:“马首辅,现在是讨论方国安品行如何的时候吗?!方国安投降清军已经是事实,你为方国安辩护,是为何意?”

“勿要吵闹,朕只想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该怎样抵挡清兵,阻止他们南下!”

朱由崧喝了一声,命令群臣商议对策。  陈洪范装作沉思状不久,就上表说道:“陛下,臣觉得清军来势汹汹,实非我能抵挡,不如将南直隶诸府皆割让与他们,再每年赐以银钱绢帛,茶叶瓷器结为兄弟之盟,料那清国皇帝以不过百万女真之众,凌驾我数千万汉人之上,难以驾驭,必会一口答应。”

“如此,安全可得,社稷可存也。”

朱由崧听得快要入了迷,他正要拍手叫好,却被其他人相继出言堵了回去。  “动辄割地议和,犹如抱薪救火,以地事秦,薪不尽,火不灭耳,安能为之?”

“满洲女真者,白山黑水间出也,狼子野心,断无满足之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纵天朝地广,焉能持久邪?”

“浙江有兵将十余万,列阵杭州以北,此次南来清军不过万人,我以十倍战之,岂能不胜?只求陛下为国家虑,散以府库金银,振以军民士气,御驾亲征,必能克之!”

“陛下!今日臣等身在杭州,心却在三都!杭州已是偏居一隅,若再败,退往何处?莫非要以舟船为殿,持蚌壳为笏板呼?”

说是群臣,其实比起在南京的朝臣,已是少了许多人,朱由崧的心态也比在南京时更加萎靡,他被清军追着屁股撵到杭州,已经对清军产生了心理阴影。  而堂下大臣们,其实要比南京的臣子强上许多,因为投降派多半已经在南京降清了,此时在杭州的文臣武将,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他们并不想待着等死,也不想割地求和,奈何拍板的人不是他们,而是皇帝。  朱由崧听着这帮大臣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心里响起一声声质问。  “你们知道鞑子有多恐怖吗?你们知道我们明军有多烂吗?你让我打,还让我亲征?”

朱由崧目光从迷茫转为坚定,他和期待的陈洪范对上了眼,咽了口唾沫说道。  “朕意已决,就以陈太傅为使者,往湖州与清军讲和,只要能保住浙江、江西、湖南一线,钱粮绢布等数目尽可商榷!”

陈洪范拱了拱手,唱道:“圣上英明!”

...  一艘挂着“奉使清国”旗子的船只从杭州出发,前往湖州清军处商议谈和示意,而这一幕被杭州城的百姓官绅看在眼里,绝望在心里。  自然,人在崇明的郑芝豹也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  “杭州将破。”

他敲定了杭州的去向,认定朱由崧在杭州的所作所为对抵挡清军毫无作用。  “三叔,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办?殿下叫我们来江南抗清...”  郑芝豹瞥了眼郑肇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乱成一锅粥的局面,我怎能随意插手?且静观其变吧,不过这几天苏松有不少士绅都派人和我联络了,我估计,鞑子想在江南立足,怕是不那么容易的。”

郑肇基眼中起了亮光,他摩拳擦掌道:“如此最好,依我说,鞑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知四镇那些兵将为何一个个望风而降,真是没卵子的孬种。”

“呵呵,你还年轻,不知这其中干系,并非是打不过才降,你看那刘良佐,降清之前内斗都不行,一换了主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啧。”

对于郑肇基的疑惑,郑芝豹没有为其解答,只是说着以后就知道了的话。  而他对江南的判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郑森提供的信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信息准确率非常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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