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的黯淡无光，却即刻朝瑶月露齿一笑，“我，死不了。趁机休息了一会。”

他沾着些泥的脸上黑纹看起来更多更密颜色更深，可就是这种情况，他还在说笑。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想哭，眼眶乍红后，泪珠儿滑落脸颊，“休息？你再休息一会儿就醒不过来了。”

瑶月的脸上也沾着些许的黑泥，夜苏尘抬手，想帮她拂掉脸上的泥，可颤抖得厉害，抬至一半，无力再抬一分，垂落身侧，笑，“这话，我喜欢！”

“喜欢个屁，我不喜欢！”

瑶月抽泣一声，赶紧扶夜苏尘盘腿坐好，他身子已显僵硬，也无法稳住重心，她在落泪中双手扶住他，“快，快运功驱毒。”

夜苏尘吐出一口浊气，挺了挺身子，却即刻就虾着。适才，身中不下于几百针，那针不是普通的毒针。是毒水凝聚而成，入体内即刻融入血液，游走筋脉。为救她，又拉着她拼命奔袭一刻钟，血液流动快，那毒冰针早渗入骨髓。三步生花丸是能救百毒，更是称之为保命丸、再世丸，可服用终用太晚。白沙能保得一命逃回王都，那是因为他在六年前，自己收服他的时候，他就曾服食过三步生花丸。自己有三步生花丸，却自恃武功高强，修为高深，一直未服过。现在，只怕神仙都难救自己。今日是生辰，却也是死辰。夜苏尘，你野心勃勃，风华正茂，到头来，却被一个口口声声要杀你的姝女给害死。“你过来！”

瑶月小心地移到夜苏尘面前。他双眸沉沉无光，移眸都缓，她的心突然痛得不能呼吸，哭得一塌糊涂，“夜苏尘，我不要你死！”

她不要自己死，呵呵……他努力地望向她，她哭得稀里哗啦，全无狠时的样子。他在这瞬间陡然想起初见她之时，那时候，她一袭战袍，英姿飒爽，就是那初见，他决定要智取胡国，留她一命。眼中的沉色堪堪地化开，化为一汪柔水，弯嘴角无悔一笑，抬手摸向她的小脸，“阿月，我不该带你来诗泉苑。”

“噗！”

言罢，一口黑血控制不住飙出嘴，污了袍子。都怪自己，是自己触发了机关，“别废话了。”

瑶月几乎要哭出声。此时此刻，她心中有个清晰的念头，她不要夜苏尘死，他若死，她也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