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做什么了？”

“光天化日，你和这和尚在厢房行那苟且之事，我都看见了！他也亲口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满眼得意，刚说完，只觉周身一冷，来自萧王冷厉的视线，让她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哪怕刚才已经听了一遍，也听到了和尚的供述，再听她说这话，姬夫人仍是气得两眼发黑，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这种事，但人证摆在眼前，她越是不信，心里就越是难受，此刻问话的声音也有些抖：“雪儿，她说的可是实话？”

姬辞雪摇头道：“没有一个字是真的，我并不认识这人。”

那和尚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他长得贼眉鼠眼，眼珠一转，道：“小姐，事都做了，否认有什么用？不如就承认了，我即刻去还俗，再求了老爷夫人，将你许了我，咱们做对夫妻，嘿嘿，岂不是一桩美事？”

“你、你——”姬夫人被他猥琐的笑容气得不行，一想到女儿被这种人占了便宜，她只觉得心绞痛不已，扶着扶手几乎要坐不住。“娘。”

姬辞雪忙过去扶她，却被夫人一把推开了，夫人痛心疾首的道：“给我跪下。”

看到姬辞雪在夫人腿边跪下来，姬雅玉几乎要笑出来了，只是萧王的视线如芒刺在背，让她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姬辞雪道：“娘，这是子虚乌有之事，请听女儿说明。”

姬夫人神色稍缓。她道：“今日去白云寺，先至香堂为爹娘上香，这一路与妹妹同行，上完香之后佛衍大师请去谈话，有佛衍大师为证，之后去了厢房，彼时厢房已经起火，灭火的几位僧人都可作证，而后遇见了王爷，一直与王爷在一起，如果爹娘不信，可派人去寺中求证。”

姬雅玉立刻道：“你敢说你去了厢房，没进去？”

“我确实进去取过东西，当然厢房中都是烟，别说其他的，人在屋里多做停留，轻则昏厥，重则窒息而亡，还是妹妹觉得，生死时刻，也有人心大到能做这种事？”

她话中似有所指，姬雅玉没得一阵心虚，她又道：“反倒是妹妹，上香之后一直就在厢房呆着，直到起了火才离开，这段时间，你又在做什么？”

姬雅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休想污蔑我！”

眼看姬雅玉露怯，柳姨娘道：“口说无凭，不如凭证据说话。”

“姨娘还有什么证据？”

姬辞雪问。“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柳姨娘讽刺一笑，“身为相府嫡女，却品性不端，做出这种丑事，你也别费劲口舌否认了，要知真假，请嬷嬷一验真身便知！”

“住口！小姐是千金之躯，岂能验看？”

姬夫人道，“姬府的颜面往哪里放？”

柳姨娘道：“在夫人看来的，到底是颜面重要，还是大小姐的名声重要？”

“你——”“娘。”

姬辞雪安抚她，道：“姨娘说得有理，清者自清，就请嬷嬷过来吧！”

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中计了！姬夫人叹气道：“就让张嬷嬷过来吧。”

“夫人。”

柳姨娘道，“这府中的嬷嬷婆子，哪个不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难免因为偏爱，而有失公允，这要是不公正，夫人恐怕就被蒙骗过去了。”

姬夫人怒道：“姨娘，休要得寸进尺！”

柳姨娘如今有孕在身，才不虚她，道：“我这也是为了大小姐着想啊，老爷，你说呢？”

姬墨瞄了一眼姬辞雪，就见大女儿小幅对他点了点头。他道：“依姨娘所言，该如何？”

“老爷，这……”姬墨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再说。姨娘道：“西角门街对面的刘嬷嬷既会接生，又懂点医术，常给街头巷尾的姑娘们看病，请她来准没错。”

“那就去请吧。”

姬墨一锤定音。没一炷香时间，刘嬷嬷气喘吁吁就来了，她是个体型富态的老妈子，两鬓有些白了，见人先给笑脸，她一进门，不管气氛凝滞，就给夫人和老爷行大礼：“见过老爷、夫人。”

“免了。”

“诶。”

刘嬷嬷站起身，不经意朝柳姨娘那边看了一眼，两人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姨娘说吧。”

姬墨一副头疼模样。柳姨娘一来二去将事情说了个明白，道：“老嬷嬷，请您来就是想请您验证一下，大小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这可是关系到大小姐闺阁名声的大事，您可要小心验证了。”

刘嬷嬷道：“原来是为这事，姨娘放心吧，老婆子跟姑娘们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一打眼就能看出来。”

她看了一眼姬辞雪，见她眉如黛，眸如星，好一似看见了仙女，乍一眼被惊艳到了，再一细看，见她秀眉柔贴眉骨，并未竖起，肌肤白如雪，凭她多年看人的经验，已经看出她没问题了。只是，这大宅深院中，冤案数不胜数，要怪只怪她有这么个狠毒的姨娘，命不好罢了，至于自己嘛，收金办事，办完走人，其余的事半点不沾。她刚要开口胡诌几句，姬夫人忙道。“不可草率。”

这可真中柳姨娘下怀，她立刻道：“就是，嬷嬷，这看的未免不准，不如亲眼验证的准。”

刘嬷嬷道：“夫人、姨娘说得是，大小姐金贵之身，老婆子不敢冒犯，咱们这行传下来的有一种方法可以验证，只需一盆清水，大小姐将一滴血滴入水盆中，若是血凝如珠，则是完璧之身，若血散如水中，则不是。”

这方法，姬夫人确实也听说过，但她生长在诗书之家，家教森严，却没亲眼见过，此刻不由面露忧色。刘嬷嬷道：“用此法验证，小姐以为可否？”

姬辞雪道：“就依嬷嬷的。”

她说话时，姬雅玉一直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惊慌，可是她面沉如水，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难道她真的没有和牧侯？幸亏娘亲行事周到，早就买通了刘嬷嬷，今日非让她身败名裂不可！刘嬷嬷便去打了水回来，将一根绣花针递给姬辞雪，道：“小姐，您受累，自己来？”

“等等。”

姬夫人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