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兽甚为勇猛,力气远超寻常狮虎,这一扑蓄势而发,狂风相随,实难应对。 乔坤的分身也非是等闲,自然反应过来,抵住异兽,一兽一人交战起来。 自从乔坤复生,一身力气增加何止十倍?举手投足便有万钧之力,虽然只是分身,也有将近本体一半的力气,这异兽如何能是对手? 尤其分身还有刚柔阴阳的力道变化,出招虚实相随,很快便将异兽摔倒。 那异兽倒也皮实,虽然倒地,却没有受伤,站起身来又要反抗,分身上前一拳,那异兽又倒。 只是那异兽性子甚烈,如此反复几十次,还挣扎不休。 这时乔坤本体亲至,要禁制异兽。 那异兽见了乔坤本体,忙趴在那,匍匐着,没有动作,身体抖动不已,似乎十分恐惧。 乔坤上前一步,将那异兽抖动得更厉害。 乔坤不管为何如此,催动云索将那异兽绑住,这才放心。 另一边黄飞虎已经率兵镇压了反抗的士卒,正在补刀与清点伤亡。 此战死伤两百多,斩敌千人,俘虏上千人,算是一个大胜利。 若非乔坤擒拿住余化,只怕死得还要更多。 对于黄飞虎此战也许稀松平常,但对乔坤来说,感受这种战争的惨烈却是第一次。 鲜血早将地上的积水染红,真称得上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莫名奇妙地乔坤想起了这句诗。 他还是很不适应,这种战争,死伤太多,也没有太大意义,为他所不喜。 只是没有谁给乔坤感慨适应的时间。 他是这天地大劫的劫材之一,未来有命定的劫争,若不想成为枯骨之一,便要努力挣扎求生,不适应也要适应。 黄飞虎他们押着众多降兵回到界牌关进行休整,留下黄明、周纪率领士卒打扫战场,处理尸体,消除痕迹。 黄滚老爷子带着龙环、吴谦等人已经将界牌关完全掌控。 此时黄飞虎携胜重新回到界牌关,更是安稳。 毕竟黄滚老爷子在这经营了几十年,自然很有威信,也有不少亲信。 他对百姓也不差,百姓暂时还记得他的好处,没有作乱。 黄飞虎回到界牌关后,便将汜水关众将士都关押在大牢之中,界牌关大牢空旷非常,倒也塞得下。 而后黄滚、黄飞虎重整旗鼓,又多出三四千人能用士卒,一时之间能控制的士卒在八千人左右。 只是军心略微有些浮动,暂时无法形成强大战力,只能摇旗呐喊助威,或是帮忙看护百姓。 当夜,黄飞虎、黄滚等人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破汜水关,乔坤也有参与。 至于紫云,乔坤本想打发她休息,破关之事肯定有些歪门邪道,不好让这琵琶精听去,平白看轻了人族。 但紫云说她也有多次战争经验,对于人族这种事,见多了。乔坤一想也有道理,便没有阻止。 黄滚老爷子先开口,“汜水关甚为坚固,极难攻下。最好是能引诱韩荣出来对决。若韩荣执意不肯出战,那便麻烦。”
他们这点人马,与汜水关守兵一战都有些困难,强攻下汜水关更是痴人说梦。 乔坤虽然不通军事,也能理解,《孙子兵法》上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意思就是攻城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采取的策略,攻城之前准备东西往往要三月又三月,真开攻城了,你会发现兵卒死亡三分之一拿不下。这才真要倒大霉呢。 现在很明显朝歌不会给他们半年的时间攻城,只怕后路还有追兵。到时候被两面包夹,便有可能全军覆没。 更何况黄飞虎他们也没有条件准备攻城的器械。界牌关的器械都是守城之用,却不适合攻城。 黄飞虎也在那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或许我们可以用余化等俘虏换取韩荣放我等离开。”
这是个主意,但黄滚却不看好,“私放我等,责任众大,韩荣定然不会如此。”
当然主要还是余化的价值不够,若是有帝辛或是王子作为人质,可能性就大了。 黄飞彪、黄飞豹、黄明等人也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主要还是想着如何哄骗韩荣出城决战,若是韩荣闭关龟缩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乔坤本来只是旁听,见众人都没有主意,便开口:“我还会些幻化之术,不如我变成余化的模样带人混进汜水关。打开关门,你们伺机夺了汜水关如何?”
这是电视剧里经常见的情节,正好界牌关和汜水关铠甲服饰都是一般,也不用再做改变。他自觉是个好主意。 谁料黄飞虎及黄滚却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并不觉得这是妙计。 最后沉默半晌,黄飞虎给他面子,只说道:“乔坤兄弟,你可能还不明白。”
黄滚老爷子直接解释,“所有关口都有人道气运凝聚,配合士卒血杀之气,对仙道有压制作用,尤其克制幻化之术。你纵然幻化身形,被汜水关的人道气运和血杀之气一冲便散了,却要如何混进汜水关?”
黄飞虎在旁也道:“兵诀将诀王诀一脉相承,身为总兵能引导士卒血杀之气,合于人道气运,有破法之能,寻常法术不能蒙蔽他。”
顿了会,黄飞虎又道:“而且若战将有能为,可以引导麾下士卒血气与气运相合,形成一种武道虚影,更能压制仙道。”
“余化虽然有些左道之术,武道也不差,但终究根基不纯,指挥士卒也有些窒碍。若是我率兵突然遇伏,却不会有这些损失。可能还会做局引你于军中伏杀,你切不可大意。”
这是担心乔坤因估量错实力而吃亏,故而提醒。 旁边黄飞豹、黄飞彪也道:“寻常左道之术,我们单独遇到自然难应对,但若带上数千兵马却也简单了。普通幻术,血杀之气一冲便散了,只是遇到能改变天象的大能,却无法了,非得有兄长那般实力才有机会破除。”
黄飞虎闻言,却叹息:“现在我也不能破除。”
乔坤心想,原来如此,原来血杀之气和人道气运还有此应用,我人族也不是如此羸弱。而且原来天象之类的法术最难破除。 乔坤一想也有道理,这些天象法术不是直接作用于人,而是施加于天地,形成真正的雨雪,血气虽强也不能让真正的雨雪消散吧。 虽然如此,乔坤还是想着施展变化之术。毕竟他的变化之术,便是在朝歌都能不被识破,何况一个汜水关? 他道:“我曾学过易容之术,却不是单纯的法术,何况我若穿上铠甲,骑上那狮子异兽,拿着方天画戟,将余化旌旗展开,远远叫关,纵然幻术被破,想必他们也认不出来。”
旁边紫云却发话道:“那是火眼金睛兽。”
虽然在战争中,紫云发挥的最大作用就是认出一个火眼金睛兽。但是乔坤却没有不满。 是他不让紫云出手,本来紫云就是要了结因果的,还是不要再增加新的因果为好。 只是这火眼金睛兽,好像在哪里听过? 过会他又想起,火眼金睛兽正是他大徒弟郑伦的坐骑,只是他在冀州城的时候,那坐骑被养在军营,他无缘见着。 他心说,如何短短几日便能碰到两只这种坐骑,如此岂不是说这坐骑与我有缘? 属于敌对关系的东西,乔坤可不打算将宝物、坐骑还给余化。 而且依现在大商的社会制度,余化应该算是他的战利品,可以要求赎金或是将之作为奴隶,只是他现在干着反商的事,大商不会承认他的合法权利。 而他也没有兴趣奴役他人。 众人毕竟是被乔坤所救,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反对。便让乔坤自去房间易容,展示效果。 乔坤待了有半柱香,才施展出了“地煞七十二变法”,将脸变得跟余化一样黄脸红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