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金睛兽这段时间吃了很多东西,胖了不少,但速度耐力并没有下降多少,很快便驮着乔坤来到东门。 还好有武吉喊他同去,并没有耽误时辰。虽说乔坤本负责军中百工,非是出征大将,晚了也不会延误军机,但总归不好。 众将在东门城墙上,乔坤也跟着上了城墙。 却见张桂芳军队已经在东门不远处扎营,而张桂芳本人全妆甲胄,骑马正在城下叫阵,坐名要姜子牙答话。 姜子牙与众将官言,“张桂芳此来,必求有援兵在营,各要小心。”
“诺!”
众将得令。但还是有不少武将不以为然。 姜子牙传令:“摆五方队伍出城。”
然后便有士卒递过面具给诸将。乔坤也分了一个。 各部将都带上面具,骑战马指挥部队。 乔坤看着手中面具,心说,如此也是个法子。想来通过那次夜袭,姜师叔也发现张桂芳呼名落马的缺陷,于是用面具遮挡,让张桂芳无从辨别。 虽不能完全遮掩身份,但也有些作用,这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乔坤有“易图归藏”,并不惧“呼名落马”,但不愿特立独行,也带了面具,骑火眼金睛兽在姜子牙旁跟随守护。 一会城门大开,军队冲了出去,在城外展开队伍,一切井然有序。 张桂芳一马当先来到阵前,银甲白袍银合马,十分帅气。 姜子牙因笑道:“败军之将,又有何面目至此?”
“也不知是谁不敢露出面目?”
张桂芳居然吐槽一句,“胜败军家常事,我为何羞愧?”
这话说的十分有水平,胜败本就是军家常事,带兵打仗的基本都失败过,一场比赛也输不起的玻璃心,也当不了大将。 世上又有谁能够百战不殆呢? 黄飞虎号称以前天下无敌,最近不也输过许多阵仗?也没有见他寻思觅活。 张桂芳笑道:“姜丞相,莫若我们再斗过一场如何?”
说罢挥手,却又有千多个士卒往前行走,显然是要重演第一场的故事,又来一场斗阵。 旁边大将都纷纷请战,姜子牙闻言却是有些迟疑,没有同意,只是说“张桂芳怕是还有其他手段,不可大意。”
上次斗阵张桂芳明显不如姜子牙,又要再次斗阵,当然是有阴谋。 言毕,却听得张桂芳军营鼓响,旗幡开处,走出四样异兽,一只看着像是豹子,一只看着像老虎,一只像狮子,一只像是带着尾巴的大猩猩。 这四只异兽高大狰狞,张牙舞爪,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乔坤早从囚牛那里得到情报,自然知道这四头异兽乃是狴犴、狻猊、花斑豹、狰狞,他要救狻猊和狴犴便在其中。 四头异兽上端坐着四位道人。 乔坤还未细看四位道人相貌,西岐这边却是战马嘶鸣,纷纷倒地,战将、数千骑兵都跌翻下马来,场面一时大乱。 便连姜子牙座下良马也都忍不住跌倒,也亏得乔坤眼疾手快,伸手将姜子牙拉住。姜子牙当即借力,跃到火眼金睛兽上。 乔坤便从火眼金睛兽上跃下,在旁护卫。 但见四周战马皆骨软筋酥,颤抖不已,不能站立。 又因为此时战将都带着面具,依靠战旗辨别身份,扛旗士卒也都摔下马,部下也不知道哪位将军是谁。 黄飞虎为了防备张桂芳的“呼名落马”,也带面具,没骑五色神牛,只骑一匹黄棕马,自然也是中招。 他掌管的皆是骑兵,此刻都倒在地上,想要维持纪律,却是太难。 “冲锋!”
张桂芳抓住这个机会,下令骑兵冲锋,他们那边骑兵却不受影响。 “师侄,快摇动红旗!”
姜子牙这么吩咐着。 乔坤授命,不敢怠慢,当下抢过红旗,跃在空中,按姜子牙吩咐按不同方向力度摇动红旗。 “后方击鼓!”
当下又听后方鼓声。 盾兵长枪兵上前严阵以待,后方弓箭兵射箭。后方击鼓,将场面勉强维持住。 乔坤眼见张桂芳冲来,当下催动“易图归藏”里的戮魂幡,数道几十丈长的黑气出现,直扑张桂芳。 却在张桂芳数尺外被有个透明的防护罩之类的东西,将黑气完全隔离开。 是血杀之气还是人道气运?乔坤不及深思,但见张桂芳离着姜子牙不过数十丈,此时张桂芳已然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 乔坤当下先发制人,“张桂芳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这一招用上了被镇压在“易图归藏”里的“天妖震魂音”,这术法发出,也有一些作用,眼看张桂芳一个恍惚,便要跌下马,但很快清醒过来,没有落下。 “可惜!”
乔坤心道,张桂芳有大商的人道气运维护,这“天妖震魂音”威力有些不够,只让张桂芳精神恍惚刹那,不能让他落马。 若张桂芳落马,被后方骑兵践踏,说不得丧命。 张桂芳虽未落马,但受此一下,却不再冲阵,将方向改变,绕了一圈回到阵中。 显然是见西岐一方并未有明显破绽,不愿交战,也可能是惊疑乔坤“呼名落马”的手段。 其实乔坤很是心疼,这“天妖震魂音”的法术符箓他还未研究明白,用一枚便少一枚。 此时西岐众将都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盔甲,有些将领戴着面具,有些没戴,想来是考虑到现在不骑马,不怕“呼名落马”。 很快西岐阵势稳固起来,但数千骑兵,只能当作步兵来用。 那四位道人见得西岐这般忙乱场景,都大笑不止,大呼,“不要慌!慢慢起来!”
此时乔坤细细打量四位道人。 这四人俱有一丈五六尺高,脸分青、白、红、黑,都是凶恶之相。 姜子牙在火眼金睛兽上打稽首道:“四位道兄,哪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此间,有何吩咐?”
那骑狴犴的道人穿水合服,面如满月,上前回礼,“姜子牙,吾乃九龙岛炼气士王魔。”
然后又为那几位道友介绍,骑狻猊的道者面如锅底,须似朱砂,两道黄眉,名叫杨森。 骑花斑豹的道者,挽双孤髻,穿大红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名为高友乾。 最后一位戴鱼尾金冠,面如重枣,一部长髯,看着有些类似关公的道者叫李兴霸,骑狰狞。 乔坤心说,果然就是他们,一会要怎么样出手才能将狴犴和狻猊救下来呢? 王魔似是四人首领,却与姜子牙交涉,“你我俱是道门,我等非是与你为难。只因闻太师相招,特地到此,只是相助张桂芳,并无他意,不知你可依得贫道三件事情?”
姜子牙沉默一会,开口道:“还请道兄吩咐。”
王魔听得姜子牙低头,哈哈一笑,似乎十分得意,“头一件,要武王称臣。”
姜子牙道:“道兄差矣!吾主公武王,本就是商臣,何来称臣之说?请说下一件。”
“第二件,开了库藏,赏赐三军。第三件,将黄飞虎送出城,与张桂芳解回朝歌。你意下如何?”
这事还能答应?乔坤就不信了。 但听姜子牙道:“道兄吩咐,极是明白,容我等回城准备,三日后作表,敢烦道兄带回朝歌谢恩,再无他议。”
王魔点头,很是满意,“如此甚好,那便请了!”
说罢便催动异兽回到营中。 四只异兽离去,西岐这边战马便能站立起来,两方罢手,姜子牙指挥军队小心撤回城中,关闭城门。 待众将士入大帐,升殿坐下。黄飞虎跪下请罪,“请丞相将我父子解送桂芳行营,免累武王。”
姜子牙忙将其扶起,“黄将军,方才三件事,乃是权宜之计而已。这四只怪兽能威慑战马,众将未战,锐气受挫,故此将机就计,且进城再作打算。”
黄飞虎自是谢过姜子牙。 其实乔坤早看出姜子牙是施展“拖”字诀,他不相信黄飞虎看不出来。但这是黄飞虎的保全自身的方法,他也不好揭穿。 姜子牙又道:“我西岐兵多将广,若不出城,只是防守,也能坚守许多时日。只是百姓却不免惊恐,若张桂芳袭击他处,我西岐便是一座孤城了。”
众将都称是,大部分都垂头丧气,全无刚出城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乔坤不由皱眉,黄飞虎与张桂芳这等将领,胜不骄,败不馁,才是将军本色。 相比之下,西岐这些本土将领除了南宫适、太颠、叔夏等几位外,却都有些不够看。 他有些明白姬昌当日为何不造反了,就靠这些家伙,也打不赢朝歌的部队。 南宫适在旁问道:“丞相所言极是,却不知我等该如何处置?”
姜子牙道:“尔等继续守城,我将往昆仑山一行。”
这是要去昆仑山去搬救兵。 听到大家都没有主意,乔坤在旁忍不住回道:“再争斗,我等不用战马便是。”
众将都沉默不语,一个不知名的将领上前,那人正是提出不用战马战斗被众人嘲讽过的战将,他语气有些得意,“乔将军,你要知道骑兵……” 乔坤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打断他道:“我知道,骑兵乃是破阵关键。但我等若不骑马,便不能战了吗?”
“很难。”
回答乔坤的是南宫适,“不知公子有什么方法?”
旁边黄飞虎倒是沉思,但未有言语。 乔坤不再拖沓,当下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方法交待,“我们可以挖上一些陷马坑,打造一些铁蒺藜,再准备一些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