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五分钟而已,她却感觉有一个小时那么长了。马佳会却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眼神没有离开过甘远扬身上。 等到甘远扬的五官没有那么扭曲了,马佳会才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自己不算是个好父亲,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以为给女儿一个不错的成长环境,家庭环境,能够弥补一些你不在她身边的遗憾。以前的遗憾你没有办法挽回,但是现在呢?选择权在你的手里面!有时候,一家之主,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抉择!哪怕这个抉择很艰难,这个责任也要你来担着。”
说完,马佳会使了个眼神。 尤可追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太太狄晓桂和朱霜艳合谋杀害吴迢的证据了。”
甘远扬睁大眼睛,盯着尤可追的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要不是有实打实的证据,我们今天也不会来找你啊!”
马佳会轻松地说道,“找你来,也就是个流程,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去找狄晓桂,证据嘛,往桌上一扔。狄晓桂这个人,我虽然不熟,但我看人还是准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盘托出的。至于为什么我们先来找你,就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源于父母对孩子的爱。但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手上的证据,也足以证明你,还有狄晓桂,你们策划的一切。”
“甘远扬,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证据面前,否认知情也是没有用的。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一个男人,连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和一个陌生女人都分不清吗?”
尤可追歪着头问道,“你也是这个计划里的一环,要不是你,吕繁星和狄晓桂也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甘远扬的眼神转移到了马佳会面前的文件夹上,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文件夹的封面,也不开口,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马佳会见他这个样子,将双手搭在了文件夹上,笑嘻嘻地问道:“想看吗?想看看我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甘远扬慢慢抬起头,一言不发。 尤可追朗声说道:“这里面就是狄晓桂和吕繁星互换身份的证据。狄晓桂和吕繁星的身材相仿,别的不说,只要换了衣服,再注意避开监控摄像头,很难分辨两人之间的区别。再加上,有你配合,任谁也不会想到狄晓桂和吕繁星换了身份啊!案发的那天,狄晓桂早早去到七楼吕繁星的房间。而真正的吕繁星提前一天就已经潜入了你们对面的房间。吕繁星负责杀害吴迢,而你的妻子狄晓桂负责给她提供不在场证明。”
甘远扬眨眼的频率越来越高,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在吕繁星的房间,我们找到了狄晓桂的三枚指纹。其中两枚是在卫生间,一枚留在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这可没法抵赖了吧!狄晓桂是去过吕繁星的房间的。”
马佳会抽出一张报告放在了桌上。 “除了物证,别忘了,还有一个人证呢!”
尤可追补充道,“狄晓桂应该和你提过吧!案发那天晚上,包梵声从阳台翻过去的时候,和狄晓桂打了个照面。”
马佳会看了她一眼,见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才继续说道:“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老古话啊,说的就是好!当然除了包梵声,还有吕繁星啊!你说,你和狄晓桂都死咬着不承认,吕繁星要是先坦白了,这对你们可不利啊!”
甘远扬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呼吸越来越重。 “还觉得不够呢?”
尤可追说道。 “这指纹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晓桂是不是去过这个吕繁星的房间。至于监控,你们自己也说了,辨认不出谁是谁!”
甘远扬抬起头,一脸疲态地说道。 “谁说我们辨认不出谁是谁?”
尤可追抱着双臂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每个人走路的姿势和体态都有差别,有时候,这种差别很细微,但是,有时候这些又是破案的关键。你的太太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吕繁星不一样。吕繁星右脚的脚腕受过伤,康复期长达四个月。这也使得她在那四个月里养成了一种习惯,但凡上下楼梯,都会先迈左脚。久而久之,但凡行动,她都会先迈左脚。显然,你太太并不是这样,她更习惯于先迈右脚。我想,这些在监控里都会显示得清清楚楚的。”
甘远扬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回忆着狄晓桂走路时的习惯。 马佳会扭头看了眼尤可追,直到她微微点头,才继续说道:“呵呵!别想了。现在才考虑,已经来不及了!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成不了真!甘远扬,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就凭吴迢和梅之弦那个体格?一对一,你绝对不是问题!你就没想过要他们付出代价,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站出来呢?就为了维护狄晓桂?”
甘远扬摇了摇头。 “你是知道的,她选了一条错误的路。误入歧途的人,有时候会感到迷失,也许她太沉迷其中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越陷越深了。”
尤可追说道,“现在,就只有你能拉她一把了。让这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去吧!”
马佳会也点头附和着,“为你让你自己心安,也为了让悦悦的在天之灵安息,最重要的,为狄晓桂争取宽大处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要是你还是犹豫不决,我们等下就只能先审问吕繁星了。她是什么说辞,我们也不敢保证。你先考虑一下,我们马上就回来。”
尤可追闻言,也跟着马佳会起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马佳会就扭过头,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走路的姿势不同?这不是你瞎编的吧?”
尤可追连连摆手,“不是,是真的!这一点之前冉法医和我说过,走路姿势也是因人而异的。在昔阳岛上的时候,我就看出她走路不正常,当时她提过一句,说是受过伤。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