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昭沁妹妹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与他一般年岁的五皇子玩了。母妃目送着昭沁妹妹走出了殿门，轻轻一嗅这屋里的檀香味道，似是无比沉醉，“琳琅，知道母妃为何多年来只喜欢这檀香一品么？”

我思忖道：“回母妃，儿臣猜是因为这檀香性收敛，气味醇和，主沉静空灵之味。”

母妃的唇角泛起一朵薄薄的笑意：“你说中了，却又没中全部。诸香之中，唯有檀香于心旷神怡之中达于正定，证得自性如来，最具佛性。”

母妃双眸微垂，冷冷道，“母妃在后宫中辗转存活一生，看尽世情。琳琅啊，后宫这个地方，有人性便算不错，往来都是兽性魔性之人，乃是离佛界最远之地。你岂不知，本在天上之人最不求极乐世界而辛苦求拜者，都是沉沦苦海更甚为身在地狱之人，所以你别瞧着后宫里一个个貌美如花、身披富贵，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母妃说这些做什么。您是福寿万全之人，和她们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今日的她们，上至皇后，下至嫔妃，在她们眼里，只有在这王宫身居高位才算求得了一辈子安稳，所以她们拼尽全力。真是与前朝那些臣子们一般无二。”

我心下好奇母妃怎会知晓朝臣之事，不敢多问。又觉得父皇与母妃相处多年，偶尔也会露个只言片语吧？这样胡乱猜测着。“琳琅？在想何事？”

母妃问，许是我方才那思索的神情认真了些。我想了想道：“回母妃，您总说我这般容貌家世，更不肖说人品才学，定要给我挑最好的郎君。我也一直是这样想的，儿臣此生定要嫁这世间上最好的男儿，和他结成连理平平安安白首到老，养您天伦，便是儿臣此生圆满了。母妃您含辛茹苦抚养儿臣至今，儿臣可不能轻易辜负了您。”

母妃激动不已，一把搂住了我，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话语未落，她已然满面泪痕。天青云淡，天际是碧清瓦蓝的颜色，远远眺望，更见万物清明。闲着无聊，我寝殿外的院落里，几个小宫女正踢着绣球，笑声郎朗传来，如银铃铛般清脆。五彩的绣球在她们纤细的足尖似有了生命一般，轻巧地飞来飞去。为首的那个宫女脚步身法最是灵巧，踢起绣球时发髻上的粉色花朵娇柔颤动，衬得她清秀的容颜也似云霞一般绚丽动人。我一时看住了，竟有几分神往之情。宫女们似乎发现了我正看着她们，吓得停住，慌不迭跪下，我忙扶众人起身，撇嘴打趣：“大家莫慌，这番好像我多么吓人似的。”

其中一个宫女立即上前：“多谢公主。我们这些奴婢踢绣球玩儿，不想打扰了公主，但请恕罪。”

“哎呀，不打扰不打扰，我方才只是想和你们一起玩这绣球罢了。”

说完，看了看方才那个踢得一手好绣球的宫女，笑道，“你的绣球踢得妙极，本公主甚是喜欢。可否将那脚法传授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