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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唐宫杀机之花神咒 > 第3章 昔归

第3章 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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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给我喝你酿的月神酿,问我是什么味道,那时候我就骗了你!”

他这般自说自话,门外雨声已歇,却有一个妇人走进来,冷笑道:“天下的男人都爱哄骗女人,连皇帝也不例外!”

幔帐后叶李二人心下皆是一惊,不想这男子竟是当今圣上李隆基!“你?”

李隆基对来人似也有些疑惑,“为何来此?”

“妾身想见皇上一面,自然要费些心思,我想你总不会再召见我了。”

妇人话语中说不出的幽怨,“当年妾身在宫里不过是一个司珍坊的小小婢女,有一天我穿了一身淡红纱衣,在御花园里折桃花,碰巧被皇上看见了,当晚皇上就召幸了我。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美貌和温柔打动了圣心,才得此荣宠,以为从此后就能晋封后妃,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可最后等来的不是晋封圣旨,而是你将我赐婚给了自己的侄子!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可是为何呢?妾身纵然卑微,也想听一个解释!”

李隆基淡淡道:“朕只是厌恶你的身世罢了,至于赐婚给嗣岐王,也算一份弥补,凭着嗣王妃的身份,享一世荣华富贵,对你而言应当还是个不错的归宿。”

“身世,你宠幸我的时候不知道我是贺兰家的罪奴么?”

嗣岐王妃贺兰水玉突然指着月神泥像道:“这个女子是谁,皇上敢说一句真话么?是不是当初你宠幸于我只是因为我穿了件与她一模一样的衣裳?后来的绝情也是因为她,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你住口!”

李隆基陡然大喝,“没有人敢在朕面前提起她,如果你还要命的话最好马上消失,乖乖回府做你的嗣王妃,朕可以当你从未来过,也从未说过这些话。”

静默良久,贺兰水玉喃喃道:“我走,我不想死,我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因一个无情又虚伪的皇帝而死?你爱她么?你根本不爱她,也更加不爱我,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说罢失魂落魄走出去。身后李隆基道:“前尘旧事,朕皆已忘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此地,也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

贺兰水玉全身僵直,片刻朱唇轻动,“苗疆蛊女真有那么可怕么?”

眼角瞥见皇帝因震怒而发颤的躯体,冷笑两声拂袖而去。良久静寂之后,李隆基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月儿,若你还活着,是不是也想问这个问题,朕爱过你么?若说爱过,连朕自己也不敢相信!”

语毕他突然大笑两声,将酒壶打翻,转身拂袖离去。一个翻脸无情,一个醋海翻波,好好的雨夜遇到这等男女纠葛之事,李承欢不由感叹道:“风流天子四处惹情债,也算见怪不怪!”

回到风雅楼,一众温柔体贴的俏佳人早已将洗尘宴备好,敬了李承欢几杯酒遂相携而去,留他二人浅叙情话。清宵绮筵多少令人有些情难自已,叶含章喝了个半醉,被李承欢搀扶回闺房。夜雨敲打着窗棂,地上被撕扯掉的半面轻红幔帐令她想起了入睡前的绮丽情事,炽热缠绵的虐吻,肢体交缠难舍难分,最后她却将自己淹没在泪水里,逼迫他服下抑制情欲的丹药,使得他如昏迷一般枕着她的双膝睡下。“承欢……”暗夜中她一声低喃,“为何我们要身在天门,你是杀手,我为舞姬,永远不得自由?若非如此,我们早已结为夫妇,此生此世我爱你傀儡绝技,你喜我歌舞窈窕,携手江湖,不相分离。可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我不想你死!”

生怕吵醒睡梦中的人,她捂着嘴将哭声强行压制下去,一滴滴热泪落在他面颊,惹他轻皱几下眉头,也不知是否听见了那些悲伤的话语。一入天门,身不由己,连生死也无法掌控,要如何去掌控情爱?翌日,天气晴朗。风雅楼是个冷清惯了的所在,众人大清早打开门做生意,将近中午方有人来。来者排场不小,一个人带了十几个家奴仆婢,却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妇人。柳丝丝见了她一身金灿灿的妆容,心下已知这妇人便是闻名长安城的“宝钿夫人”贺兰水玉。贺兰氏素喜金玉之饰,鬓发之上插着两把月牙宝石金梳并一支流素金步摇,眼角贴着金花,连那一袭丝绸锦衣亦是金线所制,瞧起来雍容华贵的有些刺眼。坊间传说嗣岐王李珍对这位出身微妙的侧妃并不大喜爱,却也由着她穿金戴银,并不苛待。虽然对方算得上是名贵妇,众美人却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先是送上珍藏的碧蚁醇,以琥珀杯盛之。歌台上也已准备好,柳丝丝依旧一身淡绿衣衫,在银筝前款款落座,问道:“不知夫人想要听何曲看何舞?”

贺兰水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歌舞什么的本夫人早就看腻了,不必来这一套,我是来买酒的!”

柳丝丝眉心轻蹙,“岐王府上也会缺酒?”

“有没有月神酿?”

贺兰水玉脸色冷若冰霜,似不喜再与她废话。“月神酿?”

柳丝丝大感诧异,摇头道:“从未听说过这种酒,或者是它还有别的名字?”

贺兰水玉薄怒,斥道:“月神酿就是月神酿,到底有没有?”

听她言语无礼,叶含章素手轻举挑起纱帘走出来淡淡道:“月神酿也叫月之泪,是苗疆少女采集月神花的花露浸泡山中百果酿成,小小一坛就要耗费十年光阴,中原之地无此珍品,夫人想要的话,怕是要到苗疆去买了。”

贺兰水玉听了她这番说辞,惊诧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叶含章轻笑,“我还知道很多苗疆少女会将此酒与情郎共饮,如果两人两情相悦,酒味就甘甜爽口,若并非真心相爱,喝下去就觉苦涩无比。不过这些只是传说,再则苗女用来试探情郎心意的酒必须是亲手所酿,夫人就算买来怕也无用。”

贺兰水玉表情微变,“既然如此,本夫人也不为难你,给我来一坛百年兰陵陈酿。”

“上百年的兰陵酒?”

叶含章不由轻蹙眉,“那可是御用贡品,寻常酒家存着的最多只有三十年,夫人想喝只能去皇宫里了。”

贺兰水玉以为她出言讥讽自己,怒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开什么酒楼?”

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众美人皆簇拥到叶含章身侧,个个一脸愤慨。天家贵妇脾气果然大,临走前还甩手将满桌的杯盏给砸了。碍于对方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含章隐忍不发,有杂役将大厅收拾干净,众美人意兴阑珊,蹙眉嘟嘴,“真扫兴,好好的来了这么一个砸场子的,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不过姐姐,你怎知道那月神酿是何来历?”

叶含章轻笑,“是承欢告诉我的,他刚从苗疆回来,正好听说过这些。”

众人一时又将目光转向风流倜傥的李承欢,风雅楼中多是女子,被群芳环抱,自然是七分欢喜三分愁,美人可都是要哄的。果然,名唤可春的娇俏女孩拉拉旁人衣袖,“整日都是我们自己唱歌跳舞的,不如今日让李大哥演傀儡戏给我们看如何?”

说罢不待李承欢回答,一群人上前簇拥着他走到三尺红台前。面对这么一群娇美可爱的女孩儿,李承欢哪里忍心拒绝,再则自己的那手傀儡技艺,偶尔用来哄哄女孩子也无伤大雅,琢磨一阵,演起了一出《古镜记》中的鹦鹉传奇。《古镜记》本是隋人所作的话本,后经大唐一身浪漫气息的才子们加以改编,成了篇满纸烟霞灿烂的志怪传奇。一只鹦鹉化成活泼美丽的少女,遇见手持古镜降妖除魔的少年道士。道士因她并非作恶的妖物,不忍将其除去,鹦鹉仙子心存感激,便悄悄跟着他,怎耐她脾性不改,又酷爱学舌,一路惹出不少麻烦和笑话。李承欢的牵丝傀儡戏独具一格,人偶也做的煞是鲜活水灵,加上他略通幻术,布景一时是城外的风花雪柳,一时又是市井的柴米油盐,生动活泼,诙谐有趣。正演到那鹦鹉仙子因兽性难改,在市集上见到一个手持棒槌追打丈夫的妇人,当即便学舌起来,拿着棒槌追打道士,口里还大声道:“身为男子不立身养家糊口也罢,居然还在外偷腥,叫妾身如何忍你?”

道士满脸通红,抓住棒槌怒斥:“休得胡闹!”

市集上许多男子见状皆愤然道:“尔乃道门弟子,娶此丽人为妇犹嫌不足,还窃玉偷香,令吾等无妇之辈如何忍得?”

说罢居然一拥而上群殴道士。众人看了那滑稽场景,皆捧腹大笑。戏尚未演完,却突然停下。人偶凝立不动,李承欢慢慢抬眼看向门外,眉宇之间竟难掩一丝悲痛,连手也开始发抖。众人尚不知为何,叶含章已悄悄走到歌台前,仰头看着从大门飘进来的漫天飞花。嫣红的花瓣在半空飘了许久,方一重重散落歌台。这不是幻术,是真的飞花——天雨飞花!“天尊……天尊又在召唤我们么?”

年纪最小的可春瑟瑟发抖,禁不住哭了出来。原本兴高采烈的众人此刻相互抱着哭成一团,“姐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早知道躲不过啊!叶含章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情人,他不言,只是已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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