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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唐宫杀机之花神咒 > 第25章 贵妃

第25章 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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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肯回去,那些后妃朕从此后不再召见便是,如今朕想要的只有你一人!”

李隆基沉声道。她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皇上,你在说笑么?”

“朕从不说笑!”

李隆基神色严峻,“你且随朕回去,若朕做不到,你想如何便如何!可若朕做到了,你就不可再有二心,要一直陪在朕身边。玉环,朕实在不忍心看你一直待在道观,白白辜负时光,你就真的不想念梨园的丝竹声么?朕已命人为你赶制了许多美丽霓裳,回去穿上它,做回原来的自己可好?”

回宫那一日,长安城锦绣千里,宫中处处鲜花铺地。皇帝赐居承欢殿,华美宫阁前长长的汉白玉走廊,廊下一片花木锦绣,花树上挂着一个白金鸟笼,内里一只雪白鹦鹉,双眸乌灵,婉娈可爱。她伸手去逗弄那鹦鹉,鹦鹉也不惧怕,反口吐人语:“参见贵妃娘娘?”

她诧异,“贵妃娘娘,谁是贵妃娘娘?”

皇帝宫中一后四妃,非但后位空悬多年,也从未有人被封过贵妃。李隆基上前轻笑道:“你就是贵妃娘娘!”

见她愣住,高力士提醒道:“贵妃娘娘还不快谢恩?”

贵妃乃四妃之首,宫中若无皇后,她便是整个大唐的女主人,地位虽非嫡妻已相当于嫡妻。下拜谢恩,皇帝将她扶起,怜爱道:“玉环,从今以后你就是朕最珍爱的女人!”

最终还是成了大唐的皇妃么?从一介孤女,一个因不能生育被丈夫苛待的妇人,变成皇帝最爱的女人,杨玉环当真命该如此么?万千思绪萦绕心头,过去竟然有些渺若烟尘,难以追寻。就当做是一次重生吧!她想着,抬眸与皇帝对视,言语娇且横,“皇上之前说过的话,玉环可一字一句刻在心头,倘若日后不能遵守诺言……”李隆基朗声道:“若朕不能遵守诺言,便听凭玉环处置!”

她听罢,不由朱唇轻牵勾起一抹笑意,迷花醉蝶一般风致嫣然。“阿蛮,当年你我在洛阳东宫相识,如今已有十多个年头,我做贵妃也有四年了,原本一切尚算圆满,只是……”暮春三月,二人携手在御花园游玩,杨贵妃欲言又止,神色似带着几分迷惑。谢阿蛮知道她是藏不住心事的人,笑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快?”

杨贵妃在一株桃花树下停住,半晌道:“我总觉得皇上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好像他过去有一个情人叫什么‘月儿’的,最近他总是在梦里惊醒,喊着这个名字,问他‘月儿’是谁,他说是一个已经亡故的女子!”

“玉环,你是在嫉妒一个已死之人在皇上心中还留有一席之地么?”

谢阿蛮皱眉,“我知道你希望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你不能要求他将自己的过去全部抹去,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杨贵妃摇头,“我不是嫉妒,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会突然频频出现在梦里么,而且,不管我怎么追问,皇上都语焉不详,我甚至有些怀疑那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他亲手杀的?他曾说过为了大唐江山,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月儿’?”

谢阿蛮只觉头皮发麻,喃喃道:“不会吧,这太可怕了!”

皇上杀的人少么?亲姑姑、结发妻子、亲儿子、宠爱的武惠妃……多情却又似无情,帝王之爱一直伴随着杀戮,怎能不教人心惊胆战?杨贵妃目色凄怆,“你说有一天他会不会杀我?”

谢阿蛮被她的问话吓到,断然摇头,“不会的,皇上如此宠爱于你,你又不似武惠妃、王皇后那般胡作非为,皇上没有理由杀你!”

“胡作非为……”杨贵妃若有所思,心下暗暗道:“你怎知我没有?”

西海池边,花林里突然滚出来一个圆圆的绣花小球。李承欢弯下腰将球捡起来,很快,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跑出来,双眼瞪着他,有些吃惊地唤道:“承欢哥哥!”

那女孩儿一张白玉般的脸庞,眉清目秀,婉娈可爱,只是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粗布囚服。“昭昭……”李承欢看她这一身装扮,猜到她如今的处境,问道:“爹娘呢?”

女孩儿摇摇头,脸上挂着泪珠,伸手抱过绣花小球,转身跑开。叶含章满脸疑惑,“你认识这小姑娘?”

李承欢皱眉道:“她是之前被武惠妃害死的驸马薛绣的孙女,因薛绣被构陷的是谋反之罪,薛家因此遭到株连,幸好没多久就平反了,只是也因此没落。昭昭的父亲在朝廷中也并未担当什么重要职位,如今不知又因何获罪,还牵连到女儿?”

他与薛家人并不相熟,只有段时间隐匿于长安市井之中,闲来无事耍傀儡戏给一些孩童看,昭昭即是其中之一。大人与孩童之间戏耍的友情说来甚是简单,可孩童大多天真无邪,因想看他的傀儡戏,会顶着烈日在老槐树下等待许久。许多能勾起人心底温情的事情其实并无意义,可人生在世,并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有意义。叶含章知他放心不下,便随他一起前去看个究竟。曲折的小道上,一个内监领着一队小孩儿竟去了刑房。“一群杀千刀的小贱奴才,爷爷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领到这个差事,这烙贱奴印的事儿还得亲自动手,待会儿别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否则爷爷我就不客气了!”

训话间已有两个小监将火盆抬出来,里面放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众孩童吓的纷纷后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谁也不敢哭出声。内监执起烙铁,一双老鼠般的眼睛看向躲在最后面的昭昭,“你个贱丫头刚还想逃跑,就先拿你开刀!”

说罢命人将昭昭拉过来,举起烙铁便欲烫在她背上。昭昭吓的闭上眼睛惊声大叫,李承欢闪身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又将身侧的大小太监全部踢开,冷着一张脸环视四下。内监从地上爬起来,喝道:“你是何人,敢妨碍内侍监办事?”

叶含章上前一步道:“我是皇上封的公主,你们为何要对这些孩童动用酷刑?”

内监虽不认得她,可见她装扮华丽,也不敢得罪,答道:“这些小孩儿都是因家人犯下大罪,被罚入宫的罪奴,按惯例要在他们身上烙下罪奴印,再分派到各局做贱役,这是规矩,自开朝以来便如此,公主还是莫要妨碍老奴执行公务,不然你我都麻烦。”

“还有这等规矩?”

叶含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你且等一等,我去向皇上求情看看!”

内监一脸鄙夷看着她,“替罪奴求情,正经公主都不敢,莫不是嫌自己命长么?”

这话倒也不错,会入宫为奴的孩童,大人犯下的罪过定然非小,不明就里随意求情,难保不会惹祸上身。内监色厉内荏,昭昭抱着李承欢脖颈吓的哭起来,李承欢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昭昭别怕,承欢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叶含章眉心紧蹙,低声问道:“承欢,如何是好?”

李承欢沉吟,“眼下事情迫在眉睫,说不得只能当机立断了!”

意思是要带昭昭离开皇宫。内监那边早有人将附近的羽林军唤来,陈齐物见了这情形,不由服气道:“老兄,怎么什么事儿你都要横插一脚,也不看看有没有下脚的地儿?”

李承欢看见他如同看见亲友,心念一转笑道:“我自是没有,不知陈将军有没有,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陈齐物登时满面惊恐,摆手道:“你别拖我下水,我可没你的雄心豹子胆!”

“可你也是人!”

李承欢满脸微笑面向十几名孩童,“那些带刀的羽林军叔叔都是好人,你们要是害怕待会儿被烙铁烧,就跑过去抱住他们的大腿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众孩童听罢,果然纷纷跑过去抱着陈齐物等人的大腿嚎啕大哭,一边喊着“叔叔救命”,其状煞是凄惨。可怜一群羽林郎被小孩子纠缠着脱不开身,又不能打又不能推的,尴尬无比,有心软的还拍着背哄了起来。叶含章看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你还会教小孩子耍无赖?”

李承欢不答,又对孩童们喊道:“再哭的大声一点儿,只要有这些带刀的叔叔在,那个没长胡子的老太监就不敢用烙铁烧你们了!”

一边暗暗琢磨,也不知此间会否有贵人经过,就算暂解一时之困也好。孩童们一个个哭的震天响,连附近的鸟都惊飞了,更是惊动无数人前来围观,连杨贵妃和谢阿蛮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杨贵妃一脸疑惑,“哪里来这么多小孩儿?”

李承欢见好就收,吩咐道:“贵妃娘娘来了,都先别哭了,快拜见贵妃娘娘!”

官宦人家的孩子自小便学过礼仪,听了吩咐都乖乖跪地行礼。内监上前将事情回禀了一遍,杨贵妃看着那烧红的烙铁不可思议道:“要用烙铁烫这些孩子,还要送他们去做贱役?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八九岁而已,怎可如此?”

内监惶恐,“回娘娘的话,老奴也是奉旨办事!”

“奉谁的旨,皇上么?”

杨贵妃冷若冰霜。好巧不巧,李隆基竟也闻声而来,“处置几个罪奴闹出这么大动静,内侍监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天威一怒,众人皆惊,杨贵妃上前道:“皇上,你真的下令要用烙铁在这些孩童身上烙下印记?”

李隆基柔声道:“他们都是罪臣之后,因年纪小才留下一条命,烙印也是为了区别他们的身份,以免将来有人混入朝廷之中,威胁江山社稷。”

为政者自有几分铁血手腕,人命有时在皇帝眼中,也确实如草芥一般。可杨贵妃不是皇帝,抛开身份,也只是一个寻常妇人罢了。“一些失去亲人的孩童也能威胁到皇上的江山么?”

杨贵妃神色悲苦,“皇上,你知道什么是孤儿么,你做过孤儿么?玉环就是孤儿!那些年玉环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地下的爹娘早些来将我带走,一个无人疼惜还备受欺凌的孤儿的人生实在太过凄苦,可直到看到她们,玉环才感觉到自己原来还那么幸运,至少我不曾沦为罪奴,也没有人要拿烙铁在我身上烙印!”

这些寻常话语说在不该说的场合,意义已有所不同。李隆基眉峰轻挑,冷然道:“玉环,你是在干政么?这算不算恃宠而骄,简直放肆!”

帝王一怒,连贵妃也呵斥了,旁人自是受惊不小,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杨贵妃却不肯妥协,仰着头与皇帝对视,一副凛然不惧的姿态。那天,一向在政治上不曾退让过的李隆基居然在贵妃的凝视下生生将延续了近百年的皇朝惯例更改。事后陈齐物叹服道:“贵妃虽然娇纵蛮横,可是心地倒也纯良,若非来了这么个大救星,你老兄怕是难以收场!”

李承欢颔首,“此番着实欠了贵妃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若有机会,自然报答。”

昭昭等人因贵妃求情免除了酷刑,还被宫人带下去好好沐浴梳洗一番,换上干干净净的宫服。孩童亦是知恩图报的,宫人为了讨好贵妃,自然也不会阻拦她们前去谢恩。杨贵妃因之前动了心绪,便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园中戏蝶,直到见到这些孩童才忧懑稍解,吩咐宫娥拿些小点心来与她们分食。孩童天真快活,吃着吃着便不自觉耍闹在一块儿,有人捉蝴蝶,有人捉蚱蜢的,争相献于贵妃。彼时杨贵妃已有三十余岁,纵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膝下无子女却终是莫大的遗憾,这一群闹闹嚷嚷的孩童非但不曾令她感觉厌烦,反倒戏耍到她们中间去,玩起了捉迷藏。小孩儿机敏爱动,抓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解开蒙眼的绢布才发觉不是个女孩儿,而是个虎牙尖尖的小男孩儿,歪着脑袋对她笑,还皱皱鼻子闻了几下,说道:“娘娘你身上好香啊!”

杨贵妃登时怔住,全身犹如石化,耳边回想起那个粗犷的声音,“娘娘,你身上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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