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说的气若游丝,可祝昭容却觉得心里被一只利爪狠狠撕裂了一条巨大的口子,疼得她几乎忍不住颤抖。她的小傻子怎么能这么乖巧?明明自己被欺负得那么狠,还红着眼睛说自己没事。祝昭容一时情难自禁,狠狠在梁柳生嘴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村长夫妇登时红了脸,你推我桑的出了屋子。梁柳生虽然还有些迷糊,但被自己爹娘看见自己与祝昭容这样亲密,也有点不好意思,埋怨的推了祝昭容一下。祝昭容突然站起来,神情微妙的看着他。梁柳生不明所以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干嘛?”
难道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除了一手的潮湿。“柳生,你的……”祝昭容怕说不清楚会伤到他,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梁柳生不解的歪着脑袋看着她,茫然问道:“你在干什么?你头疼吗?要找大夫吗?”
祝昭容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半晌风一般冲到门边打开门,把在门口还羞涩着的村长夫妇叫了进来。“什么!你说柳生的脑袋好了?”
村长震惊的看着祝昭容,见她一脸笃定,便狐疑的去看梁柳生。梁柳生心情还很差,又被人想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围着上下打量,更是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嚎:“你们都欺负我!祝昭容也欺负我!哇——”柳生越哭越大声,他身边站着的三个人却是喜笑颜开。祝昭容坐到他身边,见他仍旧是像个小娃娃似的哼哼唧唧往自己怀里靠,忍不住叹息一声,转头对村长夫妇道:“似乎只是说话顺畅了点,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啊是啊,已经很好了,不过怎么会突然……”“是受了刺激吧。柳生是从小就……吗?”
祝昭容含蓄问道。“是啊,从他会说话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村长夫人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梁柳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靠在祝昭容怀里小声啜泣着看着同样在啜泣的自己的娘。“娘怎么了?”
小声问道。祝昭容亲亲他的额头:“娘太高兴了。”
“为什么柳生被欺负娘会高兴?”
梁柳生不能理解,气呼呼的停下了哭泣,瞪着他娘。祝昭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爱怜的抚摸他的脑袋安慰着他。村长吃完晚饭后就想着去阿兰和玉明家里把事情问清楚,但祝昭容一想到山上被杀的那个猎户,心里就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于是极力劝阻了村长。“昭容,咱们家柳生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打小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你不让我去问清楚,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村长蹲在台阶上抽烟,一口烟吐出来,满脸写满了窝囊二字。“我当村长这几十年了,从来也没为自己,为柳生谋过什么,就希望村里人不要嫌弃他是个傻子不要欺负他,怎么脸这么点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