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呆呆的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祝昭容，半晌才低声道：“是……是因为……宇文大哥吗？”

祝昭容叹口气：“你才知道吗？阿兰对宇文止的心思，你作为她最亲近的朋友会看不出来？”

把带来的从阿兰房里找出来的男人衣服仍在玉明面前，玉明眼中的光渐渐灰败，整个人脱力的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争一回……她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是她喜欢的就要得到，别人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抢……可是宇文大哥……我以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变大的哭泣声，祝昭容悲悯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前世被宇文止花言巧语迷惑葬送人生的自己。窗外突然响起簌簌的声音，祝昭容走到窗边看去，却是久违的落了雪。这应该是今年春天最后一场雪了吧。满目萧条之后，便是真正进入春天了。玉明和梁柳生的事情让玉明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也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低着头从路边匆匆而过，不敢看行人的眼神。柳生倒还好，因祸得福说话比从前流畅不少，只是胆子也小了许多。但他平时本就不大出门，有祝昭容陪着，也不觉得无聊，反而两人整日腻在一起，感情日渐升温，时常臊得村长夫妇借口要多种点东西整日不归家。而开春之后，宇文止也比之前活跃得多，跟阿兰似乎确定了关系，两人开始频繁在村镇之间往来。祝昭容并不想多管他们俩的事情，只是在山上杀人的凶手最后被证实不是宇文止，这就说明很可能那人还潜伏在某处。祝昭容手一抬，替柳生脱下了厚厚的棉袄，柳生夸张的哇的一声叫出来，兔子似的跳上了床。“今天要出去吗？河里的冰块都化了，我们可以带小鹿去喝点新鲜的河水，也可以带上兔子。”

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柳生不高兴的捂着自己的屁股，嘴巴撅得老高：“出去会遇到坏人，讨厌，不去。”

“我们飞过去，不叫他们看见柳生。”

“飞过去？”

柳生眼睛一亮，纠结的盯着祝昭容。“嗯，说不定还能带你去看那些树上的鸟巢，里面应该有还不会飞的小鸟。想不想捉一只回来养着？”

柳生眼睛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可嘴巴还是紧紧的抿着不肯说一句愿意。祝昭容心底轻笑，也不再诱惑他，索性起身出门，直接解了栓着鹿的绳子牵在手里，冲柳生招手。柳生两手绞着自己衣服下摆，慢腾腾走出来，气哼哼道：“你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去。”

“我问了啊，你说你愿意。”

“我没有！你胡说！”

柳生气的尖叫，跺得地砖咚咚响，祝昭容笑得眯起眼，拍了拍鹿背。柳生不甘不愿的走过去，任由祝昭容拖着他的腰抱他坐在鹿身上，弯腰亲了亲鹿耳朵。“小鹿小鹿，祝昭容变了，她现在坏得很。”

凑在鹿耳朵边上，柳生假装祝昭容听不见悄悄的跟它咬着耳朵说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