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被唬了一跳，讪讪的移开了视线，咕哝着：“什么……什么疯不疯的……哪里这么严重了就……”祝昭容直勾勾盯着她，五月被她看的后背一阵发毛，叹了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五月因为懂一点炼蛊的本事，因此误打误撞进了这村子之后就被古婆婆留了下来，平日里也带着她做些采药抓虫的活儿，就只是不允许她离开。那天她跟着古婆婆本是去采药的，却见山崖下躺着个少年。那少年一身青衣被血染成了红色，脑袋后面磕了个洞，血流不止，脸色也惨白得吓人。可古婆婆围着那少年转了两圈，而后露出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指使着五月给他包扎了一下，好歹是没了性命之忧，就在五月背着少年要走的时候，古婆婆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把年纪的人像个年轻人一样飞奔过去，在不远处蹲下。五月放下少年走过去，就看见古婆婆兴奋的两眼放光，盯着趴在山石上的少女。看样子都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可那少年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少女却全身只有轻微擦伤，最严重的也就是胳膊摔断了，但要接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古婆婆几乎没有考虑就选择了把少女带回去，五月按着她的吩咐把少年扔进了河里，看着少年被河水托着往下游漂走。祝昭容听得出了神。柳生流了那么多血，该有多疼……她以为自己能把他保护的很好，可没想到，这一世还是重蹈覆辙让他置身险境之中。祝昭容浑浑噩噩的往出口走去，在那片花田里看见了倒下的那具尸体。古婆婆一死，没了操纵他的人，他也就彻底成了腐烂的尸体，五月摇摇头：“古婆婆也是可怜人，死守着这个没了活人的村子，炼了蛊弄出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以为能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带回来。可惜了……”“可惜？”

祝昭容冷冷看着在那尸体上进出的虫子，“生死本就不是人能掌控的，她这么做，根本就是……倒行逆施……”再多的话却都说不出来。有悖天道？倒行逆施？她自己何尝不是呢？不敢再多看一眼，祝昭容和五月一人吃了一粒解毒的药丸，匆匆离开了山谷。“你要找他的话，顺着这条河走下去，是个镇子，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人把他救上去了。”

出了山谷，祝昭容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个月不曾离开那小村子，陡然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惊觉已经过了这么久。秋霜已经覆盖了草木，虽比不上大雪万里的美景，却也是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顺着河流的方向，祝昭容仿佛看见柳生傻傻的坐在青草地上歪头看着她，软软糯糯的叫她一声：“祝昭容。”

“你呢？你要去哪儿？”

五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本来就是个到处流浪的，去哪儿都一样，不过……现在，我想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