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们离开,葛氏和花旺精神抖擞,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他们把身上的包袱递给花耀祖,大喇喇地走在前面,而花兰兰和花青山则跟在葛氏和花旺身后,他们一走,两个人迅速跟了上去。花耀祖走在最后和花蕊儿并肩走着,看到前面那几个人,满脸不情愿,黑着脸问花蕊儿:“蕊儿,现在怎么办?”
花蕊儿抿嘴一笑,“还能怎么办,他们一直琢磨要去城里享福,我们要是一直不让他们去,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这一次,我们何不大大方方让他们去?”
“啊?”
花耀祖不愿意,“他们去了,那我们家……我得早点回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藏起来,花青山那偷鸡摸狗的性子,搞不好家里又得少什么东西。”
“不着急二哥!”
花蕊儿一把拉住花耀祖,“我们最好一次能解决,要不然以后有的是我们郁闷的时候。”
“一次解决?怎么解决得了?”
花耀祖沮丧着脸,葛氏和花旺是他爹的亲爹亲娘,他们能怎么办,难道断绝关系不成?花耀祖满脸绝望,不用猜他都知道,这几个人去了城里,以后怕是再也不愿意回来了,而且花青山像极了他那个爹,好吃懒做不说,还喜欢顺手牵羊。还有花兰兰,这个堂妹,花耀祖从来就看不上,不仅是因为花兰兰总是欺负蕊儿,还因为这个死丫头一张令人喜欢不起来的嘴巴。葛氏和花旺就更不要说了,这一次姜氏和花泰没提出来要去城里,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老两口在他们铺子住着,他们住到城里不过是迟早的事,葛氏和花旺偏心他们二房,大房活该为他们老两口和花泰他们一家活着。“不着急!”
花蕊儿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葛氏和花旺偏心,整个安建村谁不知道,偏偏他们大房的人老实,特别是她爹,更是愚孝,一顶孝道的帽子盖下来,他们一家一辈子都摘不掉。“蕊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花耀祖见花蕊儿如此自信的笑,不由得有些好奇,“我们爹那个性子你也知道的,别说爷奶在,就算爷奶不在,小叔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说几句好话,他肯定什么都答应。”
“到时候你就知道!”
花蕊儿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得越发意味深长,看得花耀祖后背汗毛倒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为二房默哀。花兰兰和花青山不是第一次来花家食肆,不像上一次,上次是来兴师问罪,这一次是来这里住,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因此,花家兄妹底气十足,进来之后就一副主人的样子打量这里,葛氏和花旺也是,越看越笑眯眯的,葛氏对段氏格外亲切,进屋之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多亏了你们啊,我和你爹一辈子没在城里住过,这次,托你们的福,在城里住几天看看。哎,你还别说,还是这城里好啊,你看外面,人来人往的,卖什么东西都有,不像在村里,买点盐还得来城里跑一趟,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耽搁了。”
花旺也说道:“这里是不错,每天客人怎么样,我们庄稼人实诚,做生意啊,最主要的是老实,千万不要偷工减料。这样可能会赚钱,但日子一长啊,名声就毁了,以后就不可能赚钱了……”花耀祖瘪瘪嘴,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他们花家食肆多得是回头客。“是呢是呢,爷爷,放心吧,我记在心里。”
花蕊儿很给面子,花旺说完,她就在一边认真地点头,花旺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花青山在屋里转了一圈,径直去到柜台,见柜台上了锁,转身对花耀祖说道:“二哥,你们这柜台怎么上锁了呀?对了二哥,你们这铺子每天挣多少钱啊,街上这么多人,我看挣的不少吧?”
花兰兰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她直接跑去了后院,在后院碰到了罗嘉兴,罗嘉兴没认出她来,呵斥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今天我们休息,你若是吃饭,明日再来吧。”
被人这么呵斥,花兰兰火了,她围着罗嘉兴转了一圈,指着他鼻子质问:“你问我是谁,我问你,你又是谁?是不是这里的下人?”
闻言,罗嘉兴皱了皱眉头,下人?在这里,花家所有人从来没将他看成是小二,花家兄妹将他当成弟弟,段氏更是,给花家兄妹做一身衣裳,也会给他做一身衣裳,因此,当他听到花兰兰这么说,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出去,后院不是你来的地方。”
罗嘉兴指着出去的方向。花兰兰扬起高傲的下巴,轻蔑地瞥了罗嘉兴一眼:“你说我是谁,这里是我大伯家的铺子,你说我是谁!倒是你,你是谁,在这里吆三喝四干什么!以后眼睛睁大点,看清楚了,我是这里的主子,你,给我倒点水来,走了一路,我渴了!”
原来是蕊儿姐的堂妹,尽管罗嘉兴被这样命令似的语气搞得不舒服,但看在花蕊儿的面子上,他还是去给花兰兰倒了一杯水。花兰兰接过来,一口就喝完,然后把被子递给罗嘉兴,环顾四周,又问道:“我的房间在哪儿,快带我去,走了一路,早就累了!”
“什么你的房间?”
这栋宅子虽说不小,但一楼做了食肆,二楼没多少房间,花家兄妹一人一间,段氏一间,哪里还有什么房间,就是罗嘉兴自己的房间,还是在后院,他住一半的屋子,剩下一半用来堆放杂物和粮食。花兰兰拧着眉头,满脸不悦,“这么说来,没有我的房间?那我来做什么?他们不是在城里过得很好吗,怎么会没有我的房间?那花蕊儿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我要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