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的少年在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情绪不免就激动了几分。 排着队等在路口的车辆因此也颤动了一下。 车厢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扭曲,身上的死气也变得更加的浓郁。 就算现在有人能将他们从鬼域中就出去,他们也不会有几天好活了。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黑衣少年身旁的雾气散去之后,他的脸也就很清晰的出现在了宿臻和贺知舟的面前。 在看清他模样的那一瞬间,宿臻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世界充满了巧合。 没错,黑衣少年是他们见过的。 但也只是见过,听说过他的名字,却没有见过真人。 当然现在,他们连真人也见到了。 就是先前在西桥村的后山上,霜落用指尖的黑气凝聚出来的黑衣少年,被霜落称为邢克的少年。 宿臻有些不解。 这人在霜落的口中,名字叫做邢克。 可听和泉市的人的说法,他分明应该是温如玉才是。 所以这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宿臻和贺知舟可不知道黑衣的少年是看不见他们的。 所以他们穿过了马路,来到黑衣少年坐着的横栏下面。 “我们应该叫你温如玉?还是邢克呢?”
鬼域中的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着的,就连鬼也是以特殊的形式继续存活着的。 也就是说,即便黑衣少年看不见宿臻和贺知舟,但他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的。 毕竟规则这个东西,还是会偏向于它们的自己人的。 倘若黑衣少年什么也感知不到。 那外面的人大可以找上一个不曾做过恶事的人,让那人进来杀了他。 岂不就成了最佳解决问题的方法。 邢克本来是不想要搭理这两个人的。 就算他们是好人,可他也没有对着空气说话的习惯。 然而在他准备离开之前,他们先喊出了他的名字。 如果只是他从前用过的名字,他也不必如此的惊讶,但是他们还说出了他后来的名字。 所以他们是怎么知道邢克这个名字的呢? 在邢克的映像中,他只对两个人说出他的名字。 一个是先生。 另一个就是……她。 先生自然不会将他的名字告诉给其他人。 所以,他们是遇见了……她吗? 邢克动作不变,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股气息停留的地方,虽然那两处在他的视线中是空无一物,但他自己知道那里有两个人就可以了。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那个名字的?”
宿臻:“你说的是温如玉,还是……邢克?”
果然名字对他很重要么! 就是不知道他更加的在乎哪一个名字了。 宿臻说完话朝着贺知舟走了两步。 他一动,手腕上的红绳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动了。 而红绳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让横栏上的黑衣少年为之一动。 邢克从横栏上跳了下来,他看不见宿臻和贺知舟,如果不是感知到了面前的两股不一样的气息,他甚至都要以为眼前之有一个人了。 他跳下来后,朝着那股气息走了两步,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邢克手段快准狠的抓住了那股另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也就拽住了宿臻的手腕。 一个疏忽,就让陌生人近了身,还抓住了他的手腕。 宿臻脸色忽的变得很难看。 他旁边的贺知舟脸色也不见得能好看到哪里去。 “放开。”
宿臻一使劲,就把邢克的手给拍开了。 邢克茫然的看向眼前的空地,感知中的两股气息隐约间给了他重合的错觉,而刚才他发现的含有她的气息的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都怪鬼域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规则。 怎么轮到他就变得那么奇怪。 就不能简单点么! 邢克:“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刚才抓着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瞧瞧他说的这话,还算是人话么! 就算他已经从人变成了鬼,也不能连基本常识都不记得了吧! 宿臻有些生气。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问他,他的手是从哪里弄来的。 邢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给自己换个手不成。 贺知舟在一旁冷静了一下,觉得邢克的逻辑有点不太对劲。 他低头看向宿臻刚才被抓住的手腕,红绳上面多出来的黑金色花纹,给它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也许,邢克说的是红绳吧! 想要验证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 贺知舟拉过宿臻的手,宿臻虽然还在生气中,但他对贺知舟向来是不存在防备之心的。 乖乖的将手放在贺知舟的手里,就连贺知舟想要拿下他手腕上的红绳,他也只是有些奇怪的侧着头,问了句‘怎么了’。 贺知舟快速在他耳边回道:“我有个猜想,想要做个试验,暂时先借用一下这个,过一会儿就还给你。”
如果是其他的东西,贺知舟想要,宿臻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东西给了他。 但他现在要拿的是宿雪送的红绳手链,宿臻当然知道贺知舟不会拿它去做不好的事情,但问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既然贺知舟都已经说了只是借用一下,很快就还。 宿臻也就没有拒绝。 红绳手链从宿臻手腕上解开之后,上面残留的气息在邢克的感知就变得更加的清晰了。 邢克没有听清贺知舟在和宿臻说些什么,他连自己刚才抓住的是什么东西,其实都是不清楚的,所以才会问出那样结合实情之后,就令人发笑的话来。 他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然而他的视线却一直黏在那个有着她的气息的东西上面。 “能告诉我,那个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邢克想到宿臻他们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身上还有着带着她的气息的东西,一时间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的东西,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们肯定是见过她的。 和他不愿意再提起之前的名字不同。 那个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他从先生那里知道了她从前的名字,本来是想在取名的时候,将她从前的名字再给她一次,但又担心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只用了名没有用姓氏,可惜小姑娘那个时候对他的戒心还是挺重的,以至于他准备好的名字还是没能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