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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猫湘虎,”裴云墨又拿起另一个绣品,上面绣着生动活泼的猫儿在戏蝶,“这是苏绣。”
评委频频颔首。 裴云墨又取一绣品,动作却迟疑许多,并面露凝重之色。 眸中也隐现泪光。 大家颇为讶异,看看裴云墨,又看看他手中捧着的绣品图案。 只见上面绣了许多鸟儿,在围绕一只鸟儿。 过了好半晌,就在工作人员准备提醒裴云墨时。 裴云墨道:“百鸟朝凤,粤绣的代表作,和狮虎、猫儿戏蝶不同,这幅绣品红绿等色彩对比强烈,一大群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向凤凰表示祝贺。 “每只鸟儿的形态都不一样,色彩斑斓,只只活灵活现。 “画面繁茂而热烈,用色也明快而富丽,所以,这一幅《百鸟朝凤》刺绣应该是粤绣。”
虽说应该,可裴云墨的语气是笃定无比的。
随着裴云墨的动作,直播特写镜头也同步在跟进着。 《百鸟朝凤》绣品的细节一一呈现。 【天啊,评委是已经被感动到快要哭了吗?】 【墨墨果然不愧是墨墨,这么传统的文化他竟然都知道!】 【我就认出了百鸟朝凤绣品,还是因为我自己就是广州人。】 【感觉是我买不起的顶奢。】 正在大家被《百鸟朝凤》绣品的美所震撼的时候,突然有裴云墨的粉丝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怎么感觉墨墨心情不好?】 原来,恰好特写镜头被从《百鸟朝凤》绣品转移到了裴云墨身上。 顾婼也是被吓好大一跳,和裴云墨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二次见到他有这样的情绪。 顾婼正要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阿墨,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裴云墨的声音却再度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顾婼只能忍住。 只听裴云墨说道:“很久很久以前,鸟群里有一只毫不起眼的小鸟。它长得比一般的鸟儿大一点,可是羽毛很少,而且,又灰暗又没有光泽。”就像曾经小时候的自己。 说到这里,裴云墨停顿了好一会儿。 眸中含着回忆。 面前出现的是小时候的家,裴云墨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可爱乖巧孩子,裴夫人还是个十分年轻貌美、温婉如玉的家庭主妇。 每当夜里他吵着闹着不肯睡觉,裴夫人就会来到他的床前,给他讲故事。 裴夫人很喜欢讲各种各样的民间故事,而裴云墨最喜欢的故事之一,就是《百鸟朝凤的故事》。 当他口述凤凰很普通的时候,裴云墨并不知道,屏幕中的弹幕变少了。 大家都情不自禁听他讲故事。 裴云墨:“因为它并不耀眼夺目,长相普通,所以,很多小鸟都不愿意理睬它。在鸟群中,它显得很普通。这只鸟儿叫做凤凰。那时候,凤凰还不是鸟中之王,只是一只很不起眼的小鸟。”
讲到这里,裴云墨又停了下来。 直播间观众已经听到了他嗓音中,呼之欲出的啜泣。 许多人感到莫名其妙。 就连顾婼,都觉得裴云墨古古怪怪,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该不会是趁机表演,试图让可能会看直播的裴夫人心软,和他修复或缓和母子关系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能在这上面起作用了! 顾婼没来由的慌乱。 裴云墨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可是,大家听到的语言却不再是普通话,而是夹杂了粤语。 “它很勤劳,不像其他的鸟儿那样食饱了就知道玩,而是从早到晚的忙个不停,将其他鸟扔掉的果子一粒粒的捡回来,并藏在了山洞的坑里面。这有什么用啊?不是财迷精、大傻仔吗?”
大家都不知不觉被裴云墨惊艳到了。 尤其是裴云墨的粉丝们,泪盈于睫,在直播间里热烈呼应。 没想到裴云墨竟然还会粤语,而且,还讲得这么顺畅和标准,关键他们不会讲粤语的都能听懂,还觉得有趣。 特别是财迷精、大傻仔的用词。 【太好玩了!】 【有周边吗?】 【搞得我都想学粤语了。】 【墨墨也学会整活儿了,妈妈粉表示很欣慰!】 【粤语真好听,嗷嗷嗷。】 在大家惊艳注目中,裴云墨已无缝衔接回了普通话。 “有只小鸟还特意飞过来,问凤凰,森林里有那么多果实,还不够你吃的吗?为什么还要储存那么多呢? “凤凰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停止继续收集果子。鸟儿们纷纷嘲笑凤凰贪得无厌。”
【相比贪得无厌,我更喜欢财迷精的表述。】 【我也是。】 【大傻仔也活灵活现,好有趣。】 【语言的魅力妙不可言。】 裴云墨:“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凤凰贮藏粮食的行为,竟然有一天发挥了大作用。 “有一年,森林遭遇了一场大旱,鸟儿们到处寻找食物,可是,能吃的果实都干瘪了,根本找不到吃的东西。 “正在鸟儿们饿得头晕眼花,眼看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凤凰嗱嗱临打开山窿,将自己多年来积存下来的果实和草籽,取出来分给了大家,和大家共渡难关。”
【嗱嗱临,慌忙。哈哈,我一个没学过粤语的人,竟然意会到了这意思。】 “就这样,在凤凰的帮助下,鸟儿们得救了。 “旱灾过后,森林里又恢复了生机。 “为了感谢凤凰的救命之恩,鸟儿们都从自己的身上,挑选了一根最漂亮的羽毛拔下来,一起制成了一件光彩耀眼的百鸟衣,献给凤凰,并一致推举它为百鸟之王。 “从此以后,每到这天,鸟儿们就会从四面八方飞来,向凤凰表示祝贺。这就是百鸟朝凤。”
裴云墨讲完,不觉已是潸然泪下! 浑身也在微微颤抖。 可是有好一会儿功夫,谁都没有发现。 因为大家都被他讲的故事深深感染到了,沉浸在故事里面。 原来,不只是丑小鸭的故事可以感人肺腑。 自己祖先流传下来的本土民间故事,也同样感人肺腑。 有的直播间观众还觉得内心遗憾,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没人给他们讲百鸟朝凤的故事呢?百鸟朝凤,这故事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