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拿了竹框跟着小姐一路走到桃林,今日她们主要是拾捡掉下来的桃花。和小姐众小长大,她也知晓许多桃花的用处。像猪蹄桃花粥,桃花白芷酒,桃花甜酥糕,把桃花凉干作茶喝,还有好多好多。这些东西不仅好吃,而且听小姐说美颜又养身,小姐就是因为从小食桃花做的东西,所以常常都能闻到满身的桃香,而且脸儿也粉嫩雪白。在何香心里自己的小姐就像是桃花里的仙子,人美心也美。“小姐你为什么要留下拾哥,你也太善了吧……”何香边拾桃花瓣边问出心中的疑问。秋知笑笑没作答,拾拾捡捡,出了些汗,好像心情也好了一点。起身用手遮住日光,向林路上望去,“何香去喊声奶娘,那些帮佣的婆子媳妇子都来了。”
桃林路口处,一路嘻嘻哈哈的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穿着仆素,都是镇上平苦人家的女人,为了家里开资,不得不出门做些活计。穆府每年在桃花盛开之际,都会请些手快心细的妇人来拾捡到桃花。穆府的桃林规模上百亩,桃花又可入药,又是酒家最好的食料,还能制作花茶。收拾的花瓣,一部分作穆府酒家和药铺及商铺用,一部分流入暮城等较繁荣的城区。不过,却是穆府本主所产的桃制品最受欢迎。其中以桃花茶和桃花白芷酒最出名。因为桃花的功效,喜爱的多是女子。所以每年穆府招女工上山拾花,镇上女人抢着报名,只因帮工有工钱,完工时穆府主人会慷慨的送她们些花瓣。用来取汁洗脸养颜,把花烘干制粉充水喝,还有治肚子涨气的功效,当然有钱的人放些蜂蜜,那就更事半半功倍了。何香老远就嚷嚷,奶娘安排好所有事项,就令阿爷带着一帮妇人,背上背篓朝林子里来,而奶娘则留下了两个年大的妇人,说说笑笑的朝她屋里走去。看三人的样子应该是极其熟悉的样子。奶娘嘻笑着脸,拉着两个妇人坐下,“花大娘,华儿媳妇路上可累着了吧,快快先歇歇。”
提着桌上的水壶就给二人倒了杯水,直喊着快喝快喝,肯定累着了。两妇人有些拘谨,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然后直夸这桃花茶名不虚传,清香扑鼻正能解渴。三人拒来拒去,奶娘总算把话扯到正题上:“花大娘,华儿媳妇连日来可是辛苦你了,只是我家小姐眼高,没看着个如意的,还得劳烦你老费心多再留意留意。”
说着,从柜上取出一长画抽递到二人面前。二人立即站起了身来,脸都不禁红透了,杂乱的脸色露出羞窘,年老一点唤着花大娘率先诚惶诚恐的道:“奶娘这事实在是老婆子办得不地道,你要打要骂尽管招呼就是。”
“奶娘,都是我二人眼瞎,信错了人,给人蒙了,才把这混球的画像送进府上。昨日让小姐受了天大的气,都是我们办事不理,就请奶娘你责罚吧。”
花大娘和华儿媳妇本是亲姑侄,都是以作媒为生。不想这次却栽了个大跟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白家少爷的画像,怎么送到穆府里就成是刘温那瘟神。昨天下午山下就传遍了,穆家大小姐给刘混欺负了,而事因却是她们送上的画像。姑侄俩一合计,正在寻思着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接到了穆府管家何伯亲自的传话。所以今日一早二人就随关上山作工的婆子们上来。现在这事闹得这样,只有坦白以诚。奶娘脸上沉沉的,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也不说话,也未看这二人。这二人就想啊,穆府奶娘是出了名的严厉,从小奶大了大小姐,就连大小姐的婚事都由她打理,可见在穆府中的地位不一般。如今疼爱的大小姐受了这么大的罪,她为了出口气一,还不知道要怎么治她二人呢。想到这里两人心里开始急了,面上心慌意乱,你瞟我我瞟你,又后悔又害怕。奶娘眼上冷了冷,转而勾眼笑道:“看你们吓得,咱们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二人惨淡的与奶娘笑了笑,嘴上都说着三人感情多好,又说奶娘是个好人,一阵后又安静了下来。“听华儿媳妇讲,这画像掉包的事,你们根本不知情。那这白家大少爷的画像又去了哪里?”
两人对眼一合计,这事有解,华媳妇立即接口道:“那日我和姑姆送大小姐的画像去白府,白府老爷夫人喜欢不得了,满口的满意。高高兴兴的拿出白大少爷的画像交给我们,还得意的说那是大少爷亲手绘的自画像。之后,我和姑姆一直把画展抽送到穆府,路上也没有打开,更没有停歇过。这样看来是决不会掉包才对啊……”华儿媳妇作急眉深思,疑惑的瞟了眼觉脸的奶娘。又听花大娘接口道““可我们俩合计着,也不能是白府作鬼,故意送错画像,就是忙中搞乱,白家少爷可以画花画草,怎么会画一个流氓的画像不是。思来想去,我和侄女都想不明白。昨天下午何伯来问时,我们也是这样告诉的他。”
“就是呀奶娘,我和姑姆虽然有失察之失,却真是冤枉得很啊,还希望何伯早日察出真相,还我二人一个清白,不然我们姑侄二人也别想在桃花镇呆下去了。”
华儿媳妇声音有哭音,她说的是事实,这事儿若没完,镇上肯定没有人家再敢要她们作媒,而且穆府若怀疑是他们所为,其后果不堪设相。想这穆府可是镇上最富有的府坻,常人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穆府若有一丝牵连之心,哪还有她们这些穷人的活路。奶娘表情未变,也不知道是相不相信,只见她一抬眼,二人立即全神注意,心中忐忑。“这事儿没完,谁是鬼谁是人,穆府肯定会弄清楚。”
一顿。二人立即松了一小口气。又听她道:“但是这事却是你们的过失,按理这污人名节,掉包物品的事,应该上报衙门……”奶娘冷冷的注视着二人,莫不是她们,小姐会受这份罪。二人立即脖子一缩,这事这么说可大可小。两人赶快陪着笑脸说了些讨巧,诉苦的话,希望软奶娘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