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执事……” “嗯。”
面对着路边弟子恭敬的称呼,头发有些发白的石敢当微微点头。 一把小巧的法剑从他袖袍中飞出。 落地的瞬间变作寻常大小,带着他腾空而起。 没多久,驾驭法剑的石敢当,便落到了位于山腰处的一处院子内。 “父亲~” “父亲~” “石师兄。”
一男一女两名孩童兴奋地朝他跑来,背后还跟着一个发色同样有些发白,长相温婉的女子。 “你们两个小家伙。”
石敢当一改在外界的严肃,笑着将两名孩童抱起,然后看向女子:“邓师妹。”
修仙者与凡人的追求有所不同。 凡人的追求千千万万,但最后殊途同归都是三种——名、利、财。 但对于修仙者,最大的追求始终只有一样——长生。 练气境,寿与凡人相等。 筑基境,寿两百年。 金丹境,寿四百年。 元婴境,寿八百年。 化神境,寿一千二百年。 在往上还有破碎虚空,飞升上界,传闻可得长生不老。 早在上百年前。 石敢当就已经踏入筑基境。 对于长生的执着,他不比任何人差,于是自踏入筑基境后,他的时间大半都在修炼中度过。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晋升金丹境,然后元婴、化神,直至飞升上界。 可一晃百年过去。 他却被卡在了筑基三层。 不要说金丹境,连筑基初期都没有突破,更不用说后面的中期、后期、圆满...... 因为为迟迟无法提升,他为了突破,甚至陷入了近乎于走火入魔的疯魔之境。 若非有一日忽然醒悟,恐怕现在已经身死魂消。 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筑基已是自身天赋的极限,继续修炼下去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是。 石敢当放弃了追求可望而不可即的长生,开始着眼现在,决定为家族血脉开枝散叶。 这样,才有了现在的妻子和一儿一女。 “我这一生,平凡过,也璀璨过……” 石敢当躺在藤椅上,享受着妻子的肩部按摩,看着正在院子玩耍的儿女,嘴边不由浮现一抹笑容。 出生在祖上出了两个修仙者的家族,他自幼不缺衣食,童年快乐无忧。 少年时被检测出了灵根资质,成为家族中最受重视的成员,美好的未来仿佛近在眼前。 但因为一株灵草,家族死得只剩自己一人,最后为了获得报仇的力量,不得不冒着风险拜入仙门。 结果被仇家针对,再加之自身灵根资质平庸,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看不到报仇的希望。 也是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带来了希望。 对方自称受到了自己祖父的恩惠,为了报答,用价值无法估量的天材地宝,为自己提升了修仙者最重要的灵根资质。 自那以后,自己的修行路一片平坦。 在达到了炼气大圆满之境时,设计将外出执行任务的刘晋元灭杀,并将其全族送下去陪葬。 自此,大仇得报。 没过多久,就成为了筑基境修士...... 从不再纠结长生之后,石敢当已经几乎没有什么遗憾了,但如果硬要说出一个,那还是有的。 “前辈……” 石敢当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当年那位神秘莫测的前辈,在将他送入一处隐蔽的洞府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了。 最后一次联系,还是那次几天之后,随着洞府出入口自动开启,隐隐响起的一句话——“危机已过”。 从那座洞府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躲起来的那几天,发生了何等惊人的事情。 大长老联合外敌侵入宗门,青玄门千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幸得龟祖及时出手,灭杀了连同大长老在内的数十人。 一开始,石敢当还没什么感觉。 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前辈。 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那位前辈是不是也是被龟祖灭杀的其中一人? 正因为这个想法,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前辈的存在。 “前辈,不论你是好是坏,晚辈对你的感激都不会消减一分。”
石敢当看着碧蓝的天空,心情在儿女的笑声中,也变得开心起来。 往事如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着眼现在,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 [姓名:江仁] [种族:数] [年龄:两百八十三岁] [状态:......] “不是在做梦。”
江仁关闭数据面板,然后看向身前磨盘大小的黑色乌龟。 圆头圆脑的黑色乌龟,就趴在距离他本体不到两步远的地方,乌黑的小眼睛默默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江仁同样在盯着乌龟。 纵使他并没有眼睛这种具体的器官,但也不妨碍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山风徐徐而来,吹动地上的落叶与花草。 龟没有动。 树也没有动。 两炷香,三炷香,四炷香…… 他们仍没有动。 一道小巧的青色身影飞来,落在了江仁的枝条上,那是在外觅食回来的小小。 她似乎就察觉到了什么,脑袋一扭,看了看黑色乌龟,又好奇地看向江仁,然后再看次看向乌龟。 连续数次之后,弄不明白情况的小小,张开翅膀飞起,落在了乌龟背上。 乌龟完全没有反应。 见状,小小一蹦一蹦的,在龟壳上跳起了舞,好像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跳了一段时间,她有些觉得累了。 于是,不管这只奇怪的乌龟和同样奇怪的父亲,她飞回巢穴就睡了。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 那只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乌龟,就好像一尊雕像,静静地趴在地上,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江仁也同样如此,他的视线里只有乌龟。 两者之间,除了不时吹起的山风,便只有好奇心旺盛,喜欢自娱自乐的小小。 时而在江仁的枝条上跳舞,时而落在乌龟背上梳理羽毛…… 对于许久不理自己的父亲,小小只以为他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虽然有些恼怒不带她玩,但她决定等这个游戏结束之后再发泄。 因为喜欢玩游戏的她明白,游戏途中,没鸟喜欢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