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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2012年7月23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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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遇强敌痛失所爱胜利路和东环路交汇处的康保怡园高层住宅楼顶,伏在地上的狙击手罗森透过狙击镜看到了发生在天合购物中心入口处的一幕。他意识到计划失败了,必须马上撤离,否则他将面对天罗地网的追捕。按照计划,购物中心发生爆炸后,克拉市的警察、武警、特警必将悉数出动,克拉市反(恐)防(暴)大队长、警察局长黄柏必定到场。届时,他将给予黄柏致命一击。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多作考虑,他必须马上撤离。他是一名经验非常丰富的狙击手,即使是撤离动作,他也不循常规,绝对不会按正常人的动作那样起身,收起装备,而是毫无预兆地侧身翻滚。这一滚让他逃过一劫。“啪”的一声,他原本趴伏的位置爆出细碎的混凝土块。他迅速判断出枪手的位置在右前方,应该是距离500米开外的华夏移动信号塔。在每隔一秒便有枪弹射击过来的危及时刻,他根本没有机会重新捡拾狙击步枪,借势不断滚动,避开狙击路线。他多次模拟过撤退方式,因此并不慌乱,他连续滚动到预先安装了滑降索的位置。滑降索被固定在住宅楼顶的巨大的加压水箱支架上。他抓住盘成圆圈的滑降索,扔到空中,摘下腰带上的滑降器扣在索上,再扣回腰间,深吸一口气,单脚在楼顶矮墙上一蹬,跃出楼顶,迅速向下滑去。阿拉木疏和端木轻舞将那个面纱女人交给在购物中心接应的反恐特警后,便携手走出购物中心,坐上了阿拉木疏的富康汽车准备回各自的住处享受难得的安眠。“请附近人员马上包围搜索康保怡园,一名涉恐分子从楼顶逃脱,身高约180左右,可能持有武器。”

“324、325收到,距离800米,接近现场。”

端木轻舞回复道。“510收到,距离1400米,马上到达现场。”

另一组的一名队员回复道。“命令:510控制康保怡园1号出口,324、325控制2号出口并搜索,坚持到支援队员到达!”

“收到!”

“收到!”

未来广场搜捕行动已经结束,反恐队员或者押送疑犯回反恐中心复命,或者返回住处休息。因此,康保怡园事件恰恰发生在“空窗期”,附近可供调遣的反恐队员极少。端木轻舞打开挎包,拿出两柄手枪和四个弹夹。她判断狙击手不会从临街一面落地,因为这一面人多,且灯火通明,不利隐藏。于是对阿拉木疏说道:“去后街,那里街道窄、两侧树木比较高大枝叶茂密,而且与后街相通的小巷比较多,便于逃脱。”

“你说的对,听你的。”

阿拉木疏对于端木轻舞的判断表示认同。以往他们在执行任务时,这种动脑的事情多数都由端木轻舞拿主意。端木轻舞呼叫反恐中心:“324、325到康保怡园堵截,请指示。”

“同意,注意安全!”

“收到,注意安全。”

阿拉木疏驾车急速从东环路向西行驶,左转进入伊宁街。伊宁街是单行线,很僻静,街道比较窄,仅有两车道,左转的右侧车道停满了私家车,仅有一条车道可供通行。“从楼顶逃脱,应该是狙击手。‘有可能持有武器’,说明最多只能有短枪。”

端木轻舞自信地说道:“所以,我们要做好短兵相接的准备。”

阿拉木疏将车开上马路牙子停到两株白毛杨之间,两人下车,拿好各自的武器。两人都是右手握枪,不能挎着手臂做情侣状,只是并肩前行。康保怡园在后街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用于居民私家车进出。两个出入口相距百米左右都有人行出口。两人并肩站在两个出入口中间的位置,一人盯着一个方向,观察着路上零星的行人和从两个出口出入的人。从时间上判断,枪手没有可能在1分钟内离开康保怡园,因此,他们相信,枪手很快就会离开康保怡园,从某个出口走出来。目前他们掌握的枪手的特征只有两个:男,身高180左右。事实证明端木轻舞的判断是对的,罗森的滑降索确实是在楼后,紧贴着楼梯间。楼梯间是外凸式的,与住宅楼外墙有个阴暗的夹角,不容易引起注意。罗森知道那一枪虽然未能击中他,却也预示着对他的围捕即将展开。撤退的路线他早已经策划好,后街上停着一辆没有闭锁的车,钥匙插在点火开关上。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慌不忙地如同普通居民一样开着车离去。罗森右手插在衣袋里握着子弹上膛打开保险的手枪,很镇静地向有着电动挡车器的汽车出口走去。端木轻舞看到罗森,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她,这个就是嫌疑人!夏季的克拉市,只有晴朗的白天才需要穿长袖衣服,而夜晚恰恰不需要穿。而这个男人穿着长袖外衣,手插在衣兜里,非常不正常。更重要的是,性别、身高与嫌疑人相符。“来了,左侧出口。”

端木轻舞提醒道。“看到了。”

阿拉木疏扯了一下端木轻舞的手臂,当先上前,向罗森走去。“大哥,康保家园是这儿里吗?”

阿拉木疏边走边问,距离罗森不足30米。罗森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女的右半身隐在男的身后,男的右手似乎插在裤兜里。这是标准的特警配合动作,以男的为掩护,女的发起攻击,以女的攻击为掩护,男的再行攻击。这是交替掩护攻击模式。路灯下看不清楚两人的长相,但气势上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是警察。形势很不利,必须速战速决,如果警察形成合围,就难以脱身了。罗森镇定地回答道:“这里是康保怡园,不是你要找的地方。”

说完,他似乎不经意的轻微扭头看向阿拉木疏两人的侧后方,略微点了一下头。背后有人!阿拉木疏和端木轻舞非常默契,阿拉木疏当机立断向右微转,让开端木轻舞的射击路线的同时,手中枪指向身后。此时的罗森不退反进,因为他的车就在右前方,那里有利于隐蔽。于是他矮身向右前方跨步,避开端木轻舞预设的射击路线,同时上衣兜里的枪连续射击,端木轻舞的枪也几乎同时响起。罗森的优先射击目标不是端木轻舞,而是阿拉木疏。在他看来,女警察最多就是助攻,不会是主攻,他的主要威胁来自于男的,因此他是横向连续击发。等到阿拉木疏发现背后没有人,正要转身时,前后连一秒钟都没过,背后一股巨力将他击中,他在一瞬间坠入黑暗。端木轻舞为了保护阿拉木疏,她坚定地站着,枪口追着罗森的身形喷出火焰。罗森和端木轻舞几乎同时中枪,端木轻舞左肩中枪,罗森左肋中枪。罗森不敢恋战,忍着剧痛翻滚到他的车旁,拉开车门钻进车内。端木轻舞被罗森的子弹击中,身体半转。在她倒地时也没停止射击,只是没有击中目标,等到她蹲地而起,单手换上弹夹时,罗森已经启动汽车冲了出来,向端木轻舞撞去。端木轻舞不管不顾,双目圆睁,向汽车的驾驶位射击。罗森急打方向盘,避开正面,汽车轰鸣着飞奔而去。端木轻舞徒劳地对着车尾打光了枪中的子弹。这时她才意识到阿拉木疏一直没有反应,她忍着剧痛,跪倒在地,扔下手枪,单手将阿拉木疏的身体翻过来,怔怔地看着颈上汩汩流血再也没有一丝生气的未婚夫。她紧紧地压着阿拉木疏喷血的伤口,却感受不到阿拉木疏的任何反应。整个交火过程仅有不超过十秒钟,在这种瞬间便能决定生死的交战中,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高度专注,绝对不会空闲时间关注其他。端木轻舞仿佛没有听到渐行渐进的警笛声,她坐在地上,右臂搂着阿拉木疏的脖颈,喃喃细语,似乎在与阿拉木疏共同回忆着以往的战斗经历,又似乎在共同憧憬着永远也不会降临的美好的未来。她没有流泪,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克拉市反恐中心“捉鼠”行动取得重大战果,擒获制造恐袭爆炸案的涉恐分子及外围接应人员共6人,缴获自制定时爆炸物三个,击伤狙击手一名。但损失也非常大,反恐中心特警阿拉木疏牺牲,特警端木轻舞受伤。反恐中心部署的狙击手是用来防止行动出现意外,进行机动掩护。行动完成后,罗森的异动被狙击手捕捉到,匆忙的一枪未能奏效。“捉鼠”行动结束后的第三天,克拉市反恐中心举行追悼会,告别阿拉木疏。端木轻舞与阿拉木疏见最后一面,并为他覆盖上鲜红的党旗。“阿拉木疏,这个凶手约1米83,体重约160斤,有严重的狐臭,香水遮掩不了。我会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

话音未落,心力心力交瘁的端木轻舞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第26章 叛国者以身伺魔7月23日,晚上11点半,由华倭文化交流会举办的主题为“2012领略·展望·合作”的华倭青年联谊舞会终于宾主尽欢而散,客人以及媒体界人士纷纷离开金碧辉煌的金海湾酒店。该活动的举办者是华倭文化交流会,组织者为关东区中部省侨联副秘书长兼海外联谊部部长兼华倭文化交流会秘书长徐世兰和华倭文化交流会倭方副秘书长、倭华新世纪互助会副会长原田彻。来自中部省7所大学的青年教授、学生以及倭国留学生、倭国驻春都城企业界和文化界青年才俊等共50余人参加了舞会。梳着高髻相貌端庄身材匀称温文尔雅的徐世兰秀美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一身得体的青花瓷水墨建兰刺绣图案的长款坎袖旗袍,极具东方古典美女的神韵。旗袍的设计巧妙,白底青花,宝石蓝色滚边。旗袍前片腰部以下是一大蓬茂盛的蓝色建兰,前片左胸部位是一小蓬蓝色建兰,建兰中间是一枚金色兰花胸针。前片的大小建兰姿态相同,上下呼应。后片自左下到后腰,是两条交叉的建兰叶子,显得非常飘逸而典雅。徐世兰面带微笑,依次与离开酒店的客人握手告别。站在徐世兰身边,同徐世兰一道送别与会人员的36岁的原田彻,除了身高微显逊色,其他方面都与徐世兰非常般配。身高一米七的原田彻梳着精神的短发,穿着一身昂贵而得体的灰色西装,白色衬衫配着嵌金丝的领带,领带夹上有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樱花。他的西装、衬衫、领带和棕色皮鞋均为倭国THE SUIT COMPANY品牌,成熟稳重知性的气质中,多了一份品牌代言人的俗气。频繁的握手和鞠躬,让徐世兰和原田彻的精神和身体倍感疲惫。送别了所有的客人,徐世兰和原男彻相视一笑,似乎都松了口气。徐世兰的年龄似乎停留在十年前,无论是面相还是身材都与32岁的年龄极不相符,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又有着少妇的魅力。徐世兰看着原田彻道:“原田先生,关于交流会后续的发展,我想单独与您交换一下意见。”

原田彻微笑着点点头,很礼貌的说道:“还请徐小姐多多指教。”

“辛苦您了,忙了一晚,还要麻烦您。”

徐世兰妩媚地笑着,点头施礼,“请到我房间详谈。”

原田彻很绅士地上身微屈左手缓摆,“请。”

两人彬彬有礼相敬如宾,边走边谈,缓步进入电梯间。在电梯厢里,两人依然以礼相守,维护着朋友间的友谊。在两人进入徐世兰的1218号套房后,友谊成为欲望。徐世兰刷开房门,请原田彻先进入房间。徐世兰便抛弃了含蓄内敛矜持隐忍古典美女风范,扑到原田彻怀里,口中说道:“原田君,想死我了。”

原田彻一改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粗暴地推开徐世兰,打开门侧墙上的电源开关组,房间顿时一片通明。原田彻左臂略伸,露出腕上的手表,在表把上按了一下。“滴”声响起后,原田彻在客厅周边走了一圈,沙发、茶几、电视机、电话机、衣架、花盆等通通检测一遍,甚至窗帘都没放过,又分别进入两间卧室、两个卫生间走了一趟才回到客厅。徐世兰微低着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双眼,委屈地柔声道:“亲爱的,您还不相信我吗?我一直很谨慎的。”

“谨小慎微是我们的准则,宁做百次无用功,不能一时放轻松。”

原田面无表情地训斥道,“另外,跟你说过了,单独在一起,要用倭国语跟我说话,叫原田君,再有下次,必须给你惩罚!”

徐世兰乖巧地低下头,双掌伸直交叠于下腹,身体弯折九十度,温柔而甜腻地用倭国语献媚道:“原田君,我错了,让我服侍您吧。”

原田彻傲慢仰起头,双臂微张。徐世兰会意,熟练地帮原田彻脱下西装外套,解下领带,挂在衣架上,然后挎着原田彻的手臂进入卧室。徐世兰完全展示出她在倭国留学期间掌握的那些倭国女人的温柔顺从姿态,让远离家乡的原田彻尽情地回味了一番银座女人的滋味。徐世兰一直遵守着组织纪律,平日里洁身自好,对于任何非组织安排的同事或其他男人的诱惑、勾引以及表白都不假辞色,保持着职场女人的形象和尊严,即便守着心不在焉体弱肾虚的丈夫,她也从没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在徐世兰看来,原田彻较她的上一任领导人江滕千代更富有人情味。江滕千代平时待人接物十分得体,但驭下极为严苛,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或许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因吧,江滕千代的失踪让她轻松了许多,而继任者原田彻让她从心情到身体都愉悦得多。至少在身体和能力上,她觉得原田彻有别于她在倭国期间所接触的那几位倭国男人。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后,徐世兰用温热的湿毛巾把原田彻和自己清理了一遍,柔顺地点燃一支香烟,把香烟放进原田彻的嘴里,然后枕着原田彻的手臂抚弄着他的前胸。原田彻吸完香烟,起身进入卫生间。徐世兰知道原田彻要洗个澡,洗去身上战斗的痕迹和她留下的气味。她小心翼翼地准备好原田彻的衣物,光着身子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着为他服务。服侍原田彻穿戴整齐后,徐世兰从床上柜上的手包里拿出一枚粘着一小方透明胶的SD卡,递给原田彻,说道:“这是他们最近的研究成果。”

原田彻“嗯”一声,接过SD卡,叮嘱道:“小心行事。最近我会离开几天,有特别情报,放在1号信箱。如果有急件,我会安排人见你,地点你定,暗号照旧。”

徐世兰恋恋不舍地送走原田彻,光着身子站在穿衣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激情过后微微泛光的自己,似乎是看着另一个人。她双手抚过饱满的胸部,抚过保持良好微隆的小腹,修长的手指停在大腿根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呢喃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今晚有公务,不着急回家。而且她是不是回家,她的那个在春都城机车研究院攻关团队“235组”担任首席助理的书呆子丈夫根本不会关注,他只是一门心思地钻进那堆图纸里,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和数字之中寻找人生的乐趣。身无寸缕的徐世兰点烟一只烟,双眼失神地斜躺在沙发上,头脑里有一团乱麻,她不想理也理不清。她比较痛恨以爱她为名把她送往倭国这个火坑留学镀金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的爱,或许她也同其他漂亮姑娘一样享受着自己的快乐、自由、充实而幸福的人生。她会爱上某个英俊潇洒博学多才风度翩翩的男人,她会在年假或双休日时,开着车来一场不远不近说走就走的旅行,她会在出差或旅行时与某个心目中的男人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可惜,自从她17岁进入到倭国茶汤女子大学附属高中那一天起,她的脖颈上就系着一根绞索,她的人生就再也没有自由,她的一切,包括学习、生活、工作、甚至恋爱都是上面安排好的,甚至需要接触谁、接触的细节、接触的程序和程度都是设计好的。她知道,她已经陷入深深的泥淖不可自拔,即使她那位高权重的父亲和资产雄厚的母亲也拯救不了她。当然,她是永远不会向父母和盘托出的。她想,或许某一天,她会有选择一种死亡方式的自由,由此告别她被污染的心灵,告别倭国、美帝那些吸血的蚂蝗。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两个面,而她,则绝对不只两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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