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追目标各行其事中午十二点，两男一女驾驶一辆丰田霸道绕着天云大酒店慢慢转了一圈，随后车停在酒店门前，一男一女下了车进入酒店大堂，司机则将车开到酒店对面的停车场。身高不足160厘米，身材苗条的“回音鬼”梳着一个俏皮的丸子头，穿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背着一个三角式棕色皮质双肩背，手里拿着一IPAD，似乎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她身边的“勾魂鬼”是一名三十余岁穿着浅蓝色半袖衬衫黑色大短裤男子。回音鬼小声嘀咕着，“就在这座酒店里，就在大堂里。”

勾魂鬼散漫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把看到的人的脸型与他头脑中汤广振的照片相对照，没有一个人与汤广振相像。回音鬼说道：“你到休息区，我去电梯间看看。”

勾魂鬼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大堂里进进出出的旅客、前台有条不紊接待旅客的服务人员，以及不时地来到大堂或者走出大门的服务生。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伪装的迹象。回音鬼到了电梯间，看到有三部电梯的楼层显示器上标识着30层到A层。对面也有三部电梯，有两部显示没有标识，却有一块方形数字键盘，有两名保安站分别站在两部电梯门口。另外一部电梯门旁边有一块长条形亚克力标识牌，写着“专用电梯”四个字。回音鬼装作继续看IPAD的样子，似乎无目的地走到保安身边，伸手按下电梯下行键。保安问道：“小姑娘，下面你不能去。”

回音鬼俏皮的歪着脑袋懵懂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下去？”

“小姑娘，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下去。”

“我爸爸说他在下面，让我给他送东西呢。”

“你爸爸在赌场？”

小姑娘回音鬼明显被吓到了，“赌场？你是说我爸爸赌博？”

保安急忙“嘘”了一声，“小点声。下面没有中间人是不能下去的。”

“我妈妈最讨厌爸爸赌博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保安看着回音鬼，心里有点犯嘀咕，却劝着回音鬼：“这就对了，你这个小姑娘还是别沾染这些东西，快回家去吧。”

回音鬼回到休息区，对勾魂鬼说道：“很有可能在酒店的地下赌场。在大堂里，我几乎是将定位信号踩在脚下了。”

“赌场？”

勾魂鬼不解地问道。“是的，有两部专用电梯，有保安看守，而且有电梯运行密码的号码盘。必须有中间人引领才能进入，陌生人不允许进入。”

“那就找个中间人。既然在赌场，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咱们回去想办法，或者请示一下鬼使。”

回音鬼将IPAD放进双肩背里，两人离开酒店，坐上小气鬼开的车离开停车场。魅狐对于使用一些非常规的审讯方法并不抵触。她认为，对于某些经过特别训练或一贯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单纯的肉体摧残而造成的疼痛或对于致残的恐惧并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这类人对于肉体摧残和疼痛的承受能力极强，而且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他们会对施刑者产生强烈的仇恨，而这种仇恨会更加增强他们对于痛苦的承受力。她比较喜欢突发奇想，尝试使用一些常见而特殊的方法，从人性和尊严等方面使她的对手产生恐惧，从而屈服。摧残对手的过程，不会给她带来快感，但摧残对手的手法却能给她带来灵感。一个下午的时间，一粒伟哥、一张光盘、一根细细长长的钢丝弹簧便让汤广振欲仙欲死眼泪汪汪的交代了他和陆志军的关系，以及他在春都城和四明市的产业、住宅、现金、存款、枪支、成员结构、家庭成员等一切信息。更重要的是，汤广振说出一个组织的名称“阎王殿”。至于“阎王殿”到底是怎样一个组织，他却一概不知了。他只知道陆志军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他手机上输入那个报警号码，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不出一个小时，“阎王殿”就会到来。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汤广振在什么地方启动警报，一个小时的交通圈里，就有“阎王殿”的人在。这说明“阎王殿”的实力很强大，人员很多且分布很广，而且使用美帝制式武器。汤广振的话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陆志军与阎王殿有勾连！只是汤广振也不清楚陆志军与阎王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死了，学英一定会悲伤。潘若云、曲巧凤、何三儿不会掉一滴眼泪。”

在魅狐答应保证汤广振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三个情妇和4个私生子女的安全和生活需要以及会在合适的机会把汤广振送回春都城的前提下，汤广振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魅狐对自己的小伎俩比较满意，如果不是因为一时间找不到鹅毛，魅狐甚至想用鹅毛来试一试。魅狐奇怪地发现她居然不会因为自己无耻的想法而觉得脸红。汤广振的交代让魅狐充分体会到了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恐怖和爆炸式的能量。当包括暴力机构在内的行政权力、司法权力与黑暗力量勾结在一起，所产生的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所有的交易都是在水面以下暗中进行的，表面上波澜不惊，都是正常的股权交易、法人变更，甚至还表现得风轻云淡春风十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力量交锋利益分配刀光剑影。在权力金字塔上的位置越高，利益争夺或分配的话语权就越大。汤广振与陆志军狼狈为奸，勾结警务、司法及其他部门巧取豪夺，攫取了大量的财富。陆志军躲在幕后充当调停者，扮演灵魂工程师。汤广振则充当急先锋，扮黑脸做恶人。两人黑白搭配、明暗配合、软硬兼施、合纵连横，几乎无往而不利。回到富豪花园后，魅狐给春都城的程程打个电话，得知程程已经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段，买下了一间面积足够大的闲置商铺，楼上有宽敞的住宅。程程目前正跟着旋风刀和端木轻舞参与搜捕枪手，只是一无所获。魅狐又给肖遥打了个电话，要他带着空白合同和印信等一应之物到富豪花园，逼迫汤广振签字并盖章，把他名下的产业转让给楚氏投资集团。这些合同由肖遥携带去春都城等待魅狐的进一步指示，准备接收汤广振的产业！她两个账户上的资金加上现金总额已经达到近27亿元！（其中现金达2.8亿元，海外账户合人民币23.6亿元，账户5600万）当赵平平将统计数据告诉她时，她感到非常震惊。从她海上遇险归来到现在，满打满算才一个月时间，居然“掠夺”了这么一大笔钱。震惊归震惊，对于这个数额，她没有任何多与少的概念。她不会因为这笔钱是个天文数字便停止脚步。她有个不成熟的念头，那就是你通过非法的手段获得财富，我便拿走你的财富。你最看重什么，我便拿有什么！至于如何取之于贪官败类用之于社会公益，她暂时也不会想太多。东海“猎潜”行动之前，她了解过被杀害的两名光刻机专家所从事的研究工作，据说世界最先进的光刻机售价达两三亿美元，人家还不卖给你，而研究光刻机更是烧钱，自己手里这点钱根本就不算钱。她偶尔也幻想过像新凤霞捐一架飞机那样，向国家捐献一笔能够建设一艘装备齐全的航空母舰的巨款。第172章 事有因双鬼路弯这里是天云大酒店附近的一间私营小旅馆，条件很一般。一场舒服的午觉醒来，回音鬼大场喊着勾魂鬼，“快起来，情况有变化。”

躺在沙发上午睡的勾魂鬼和小气鬼一同问道：“什么变化？”

“定位信号已经离开了天云大酒店，目前的位置在……”回音鬼一边操作IPAD，一边说道：“浑河南岸，青年大街与金帆路交汇处的清河湾一带。”

勾魂鬼问道：“还在移动吗？”

“没有，就在那一带。”

“那就好。小气鬼，你提前去侦察一下环境，做好准备。如果信号仍然停止不动，明天咱们三个都过去看看，确保万无一失，明晚行动，这次一定要完成任务。”

勾魂鬼语气坚定地说。“好，我先去看看环境。”

小气鬼应声起来，佩带好武装带，检查了一下弹夹和手枪枪机，插上手枪，穿好外套，向外走去。回音鬼开始对着客厅里的穿衣镜打扮自己，还是打扮成中学生的模样。“回音鬼，你应该差不多三十岁了吧，弄成这个样子，怎么说呢，让我有些心口泛淘淘。”

勾魂鬼看着镜子里回音鬼的面相和她正在扮嫩的微笑。“心口泛淘淘是什么？”

回音鬼没有回头，看着镜子里勾魂鬼的影像问道。“像要呕出什么来。”

“看不出你还挺有学问的，你是做什么的？”

回音鬼拿着口红，描着嘴唇，揶揄道。“你忘了规矩吗？”

勾魂鬼倒是没有声色俱厉，语气还是很正常。“规矩，规矩是人定的。”

“是人定的，但不是咱们这层次的人定的，所以得守规矩。”

我是干什么的？勾魂鬼自己问自己。我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我知道，父母身体不好，企业半死不活，我没办法分担他们的压力，也没办法让我的家庭尽快富裕起来，我只有拼命学习，让父母看到我的努力、我的成绩、我的懂事。我想，这才是他们需要的安慰。尽管家庭经济困难，父母还是节衣缩食供养我，希望我考上理想的大学。但我不能只顾着我自己，我要尽快完成学业，找到工作。所以，我放弃了重点大学，报考了中部省警察学校这所中专，毕业后顺利分配到家乡四明市开远县警察局，在东庙镇派出所当民警。本以为从此以后，一家人的境遇能够有所改观，谁知道四明市国企焊丝厂一夜之间改制，优质资产被剥离出去，引进外地资本成立了四明焊业股份公司，大量职工被迫下岗，每月领取一百元生活费。父母只好打零工为生。下岗职工上访无路，申诉无门。我父母的房子是原焊丝厂分配的公房，后来作价归属职工个人。新成立的焊业股份公司欲扩大生产规模，要以极低的价格拆迁这批住宅，招致下岗职工的强烈反对。四明市有名的涉黑头子汤广振和汤广坤让手下流氓地痞不择手段地对付这些维护自己正当权益的中老年人，在冲突中，我的父亲被人打死，母亲重伤。母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撒手西去。转眼之间，好好的一家三口只剩下我自己。我一气之下，借着跟所长值夜班的机会，灌醉了所长，偷走了他的五四黑星手枪，内有8发子弹。我连夜偷偷潜入汤广振家里，没找到正主，只击毙了两个马仔。我知道不能继续留在当地，偷了一辆车连夜逃离四明市，辗转来到南部省顺抚市，在小煤窑、小建筑公司出苦力。或者是和工友们喝酒时诉苦，被人知道我曾经是警察吧。前年春节前夕，一个中年妇女找到我，介绍我做了这份工作，为了掩护身份，还在一家建筑公司当了保安。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陷入回忆中的勾魂鬼被回音鬼的话唤醒。“这一单生意不好做，才五万块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完那笔烂账。”

勾魂鬼问道：“你欠了多少钱？”

“不是我欠的，是我家那死鬼欠的，120万哪。”

“我说回音鬼，咱俩合作这是第三次了吧，你不如离开你那死鬼，咱俩搭个伙，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实话，我欠他的。等把这笔烂账都还上了，我再考虑离开他。”

“这样的烂赌鬼，就算你把他的赌账都还上，只要他活着，他还会赌，一朝赌钱终身来戒啊。”

“勾魂鬼，咱们干这个，也是拿命来赌。只不过咱们赌输了就算戒了，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是啊，咱们就是一锤子买卖，每一次行动都生死未知。”

“上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至少也得重伤。”

“咱们是搭档，救你是本份。”

“算我欠你的。等我还完了那个死鬼，再还你。”

“你还差多少钱？”

我还差多少？95万。那个烂赌鬼丈夫啊，我这辈子真是欠他的。他原本也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他会修车，无论是摩托车还是小汽车，他上手都很快，挣钱也不少。我个子矮，长的也不出众，家里还穷，镇里那么多漂亮姑娘他都没看上眼，不知道怎么就相中了我。父亲乘坐乡民秋收的小四轮，从玉米垛上掉下来，摔断了腰，常年卧床不起，母亲也是体弱多病，要不是他接济，一家三口恐怕早就饿死了。我学习不好，但少年时间跟同村的一位老人学过功夫，身手还说得过去。高中二年级时，父亲病故。未及一个月，母亲病故。全靠他一力支撑，才将二老发送出去。我放弃了学业，18岁那年嫁了二十九岁的他，也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啊，结婚才三年多，他就被人给勾上了赌桌，任你百般劝解都唤不回他的心，终于耗尽了家财，还欠了人家120万。有人找上了我。他说，很需要女杀手，我答应了。他找人免费训练我开枪，教我暗杀的技术。两年来，执行过三次任务，挣了20万。在执行任务时，偷偷藏起来了8万。“还差95万。”

回音鬼咬着牙说道。勾魂鬼似乎也知道这是笔大数目，他也没有能力帮她还上，而且他自己也深陷债务泥潭不能自拔。于是，他转移话题，“咱们要找的这个汤广振不知道是什么人，看来挺有钱的，还能进赌场。”

“恐怕未必是他主动要去的，很可能被对方绑架的，逼着他赌。等他输差不多了，再把他弄走。”

回音鬼分析道。“要是找到他，从他手里抠出钱来，就能解决你的问题。”

“你别干傻事，我啥也没答应你，你犯不着这样。即便他再不好，我也不会离开他。”

一男一女两个鬼杀在等待小气鬼的消息的时间里，谈谈讲讲，两人之间的感情拉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