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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计灭书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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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果然过了不久,咸阳城内便飘起了浓浓的中药香味,这香味一直飘进秦始皇的宫殿里,这让他的心情无比的好,仿佛两年之后他吃了那长生不老药,便能永葆青春,享受那一批一批的佳人。但是令他头疼的事儿又来了。灭六国后,秦始皇采纳当时还是廷尉的李斯的改革建议,在全国推行郡县制,将天下分为36郡,由郡守再管县。这天,一骑快马飞进都城,来禀报的是齐地的官员,声称形势危急,齐人有造反之嫌。秦始皇勃然大怒,问何人吃了豹子胆。“是博士淳于越。”

李斯在一旁回答。“那快将他逮来,朕要问罪于他。”

秦始皇吼道。李斯当即安排,差禁卫军十人前往齐国。这十人都是武功高手,骑快马日夜奔驰,第三天便到了齐国境内。虽然齐国已亡,但看上去归顺秦朝的氛围不浓,使人潜行到淳于越府第附近后先安顿下来,再打探消息。原来博士淳于越在当地具有崇高威望,连驻军都畏他三分。探子探得消息,这淳于越每晚在府上讲学,最近的课题就是反对郡县制。是夜,淳于越又在府上聚众讲学,禁卫军们悄悄抵近他的府上,见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出阵阵掌声。淳于越正慷慨激昂地讲述分封制的好处,大门破开,禁卫军一标人马持剑冲进来,“大胆反贼妖言惑众,该当何罪?拿下!”

为首的一声喊,淳于越就像一只小鸡被提在空中,等到听讲的人醒过神来,淳于越已被装进麻袋,一阵马蹄声,一标人马迅速消失在黑夜深处。淳于越押解到秦始皇面前,却不肯下跪,卫兵用剑背朝他腿弯打去,淳于越跪了下去,接着又忍痛站起来,卫兵又打,他再咬牙站起来。两个卫兵便上前摁住他的头,可怜的博士淳于越便跪下了。秦始皇盯着这个白面书生半晌,突然发问:“说!你为何违背朕的旨意?”

“那是因为你违背了天的旨意,自周朝以来一直实行分封制,而你却要搞什么郡县制,周朝时本来县比郡大,现在郡却比县大,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淳于越毫无惧色。“天下是朕的,朕要怎样就怎样!”

“哼,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嬴政一个人的!”

“朕马上就让你看不到天,推出去斩了!”

淳于越被拖出去时,一路叫着:“暴君,你是什么始皇,你是一堆狗屎!”

士兵一掌便打得他说不出话来。淳于越死了。大殿里只剩下秦始皇和李斯。秦始皇有些得意地说:“他以为他的脖子有刀硬!”

“皇上,他的肉体确实没有刀硬,但有比刀更锋利的。”

李斯小心翼翼的说。“世上还有比刀更锋利的武器?”

“是的,是人的思想。”

“思想?思想有什么了不起,朕取了他的人头,他还怎么思如何想?”

“非也,刀有形,人有形,而思想无形。刀不在,人不存,而思想存焉。”

秦始皇听罢,若有所悟,他说:“你的意思必须统一思想,控制舆论导向。”

李斯点点头说:“五帝做过的事,不能再重复,三王做过的事,也不能再承袭。淳于越主张的事,是夏商周三代的事,又怎能再效法呢?在过去,诸侯相互讨伐,优待到处游说的士人,现在天下平定了,法令统一了,他们仍在非议。在朝廷上他们内心不满,就在心里非议;回到街巷里就要说三道四,造成人心混乱,严重影响皇上的权威。”

“那你说怎么办?”

秦始皇问。“臣下请求,不是秦国的历史,全都烧掉,不是博士官掌管,在全国私人手中收藏的《诗》《书》和诸子百家的书,都让各地的郡守、都尉搜集起来烧掉;敢相互谈论《诗》《书》的,一律处死,拿古代的事非议今天的时政的,一定要处族刑;官吏们有发现这样的人而不举报的,同样处置。”

“可是烧了书,他们的思想还是可以传播呀。”

“再坑杀。”

李斯简短的话语里充满了杀气。“好好好,真没想到丞相比朕还毒呀。”

“这都是为了朕的天下。”

“这事就交给你具体操作吧,你先列个名单,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掉一个。”

秦始皇说罢,挥了挥手。一个月里,按照李斯列的名单,分布在全国的460个学者全部押解到咸阳,咸阳城北两公里处,早挖好了一个大坑,深约一丈,长宽各十丈,反剪双手的学者们蒙着双眼,被一个一个推倒在大坑里,然后由士兵疯狂填土,秦时一代精英,基本上完蛋了。次年春天,附近小山上,每遇阴雨天,便听到这些学者在哭嚎,消息传到秦始皇耳里,他不相信,于是来到那小山前,却没有听到传说中的哭嚎声,一怒之下斩了通报消息的人。但是每到阴雨天,咸阳城里的百姓还是听到了这种哭嚎声,恐惧的情绪在咸阳城里蔓延。李斯再次前往坑杀学者的地方,正是阴雨天,李斯果然听到了哭声,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他忽然想起炼长生不老药的侯生和卢生是术士,便前去求教。卢生一听,不知如何回答。侯生微闭双眼说:“必有大冤!”

李斯连忙说:“打住,先别说这个,二位可有妙法?”

“且带我们去看看。”

侯生对李斯说。李斯便带他俩前往坑杀学者的地方,雨仍在下,哭嚎声是从附近的山上传来的。侯生便抚掌一笑:“不难不难。”

于是请李斯满足他两个条件。李斯说:“只要能消除这妖声,百个条件都可以。”

“差兵士将这山上表面的石头运走,扔到渭河里去;再杀一千只公鸡,将它们的血淋在坑杀学者的这块地上。”

李斯便照侯生的要求做了,搬石头容易,士兵多的是,可是一千只公鸡在咸阳城里竟没有凑齐,不得不派兵到乡下去抓鸡,一时弄得鸡飞狗跳的。咸阳乡下的农民,此后几百年不敢多养公鸡。再遇阴雨天时,那哭嚎声果然没有了,李斯将此事禀报秦始皇,秦始皇对侯生和卢生的本领更加深信不疑,立即赏赐他们一些钱和绸缎。侯生和卢生得到赏赐,欣喜不已,买了好酒两人对饮,卢生问:“你这招数有什么道理呢?”

侯生说:“我也是蒙的,我估摸着那小山上的石头含有磁性,坑杀学者的那天一定是雨天,他们的哭声被含有磁性的石头吸收了,所以再遇到相同的气候条件,那些声音就会从石头里释放出来。”

卢生便对侯生更加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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