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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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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崔孝祯一行误入陷阱,被关在了盘龙山。到了夜间,在蒲阴行馆内焦急等待的武江翰见崔孝祯还没有回来,开始在屋中来回踱步。这时,曹士杰进屋奉茶,武江翰便问曹士杰,“崔大人呢?还没有回来吗?”

“回大人,还没有。”

“他是不是去了县衙?”

“卑职刚刚去县衙问过,崔大人一整天都没有去过县衙。他自早上出门,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可奇怪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啊,兴许是崔大人发现了什么吧,一路追查了下去。”

武江翰思考片刻,点点头,说道,“嗯,也许吧,他这个人总是喜欢追根究底。”

“大人,您不用着急,崔大人不会有事的。您先坐吧,喝口茶歇歇身子。”

说着,曹士杰将茶杯放到桌上。武江翰做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时,曹士杰说道,“大人,您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武江翰端着茶杯,疑惑地看着曹士杰,问道,“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您有没有发现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为什么这么说?”

“行馆门外的街上,每天摆摊叫卖的总是同一伙人,但凡咱们进进出出,都会被他们看见。”

“这个我也发现了。不过咱们来到他们的地界,他们派人监视我们的动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对他们来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武江翰将茶杯放到桌上。“大人,还有,卑职刚刚去县衙的时候,发现薛大人和言大人在县衙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

“你说这些,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曹士杰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听到这句话,武江翰显得有些惊恐,随后稳了下心神,说道,“不会,应该不会,我们是皇帝钦派的查案大臣,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至于敢对我们下手,这可是造反,是要夷九族的。”

“也许是卑职杞人忧天了。”

“你这几日对外面的情形多加留意,一有情况,立马向我禀报。”

“是,大人。”

看似平静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此时的高文恭却一刻不敢耽搁,率领大军连夜奔袭,已经到达蒲阴境内,离盘龙山已近在咫尺。曹士杰得知城外有大军经过,赶忙来向武江翰禀报,“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城外似有大军经过,足有上千人之多。”

“怎么可能?一个小小县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守军!?”

“这都是卑职亲眼所见,怎敢欺瞒大人?”

“大军调动,是要去干什么?”

“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去什么山剿匪。”

“剿匪?剿什么匪?”

“这个就不知道了。”

“我去问问薛知州和言知县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武江翰就要起身前往县衙,却被曹士杰拦了下来。“大人,您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有些太奇怪了?”

“什么事?”

“大人您想啊,我们初到定州时,先是高文恭不知所踪。来到蒲阴后,他们又私自将尸身焚化。昨日崔大人执意要去独自追查,如今一整天过去了也没有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现在又在调动大军,说是什么剿匪。怎么早不剿,晚不剿,偏偏在我们来了之后要剿什么匪。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武江翰惊恐地看着曹士杰,问道,“你什么意思?”

“大人,我们来此查案,他们很明显是做了充足的防备的。”

“没错。”

“可是他们送的礼,您却一概不收,崔大人又是一副不将此事追查到底誓不罢休的态势。大人,这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剿匪剿匪,您就不怕最后把我们也给剿了?”

“我们可是朝廷命官,是陛下钦派的查案大臣,我就不信,他们敢造反!?”

“大人此言差矣。他们当然不敢明着造反,和朝廷作对。可是,这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

武江翰思考片刻,说道,“我们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陛下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一查到底。”

“如果我们不是死的不明不白,而是有因有果呢?我们外出查案,却不小心被土匪所截杀,他们为我们报仇,出兵剿灭土匪。这可是他们的地盘,到时候他们想把这件事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可是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大人,依我看,就不如顺着他们算了,都是官场之人,何必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险呢?况且本案本来就是人证物证俱在,人犯也已签供画押,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崔大人继续这般纠缠下去,只会逼的他们狗急跳墙,图穷匕见。到时候鱼死网破,我们只会白白送死。大人,您可得劝劝崔大人呐,让他不要想不开,说到底,大家都是奉职领饷,为公办事,皇帝老儿远在天边,他是不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我们又何必这么刨根究底,这么执着呢?”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大人还有何顾虑?”

武江翰没有回答,他思考了一会,说到,“这几日我出去一趟,他们问起来,就说我病了,需要卧榻静养,所有人一概不见。”

“大人您是要去哪儿?”

“这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

“外面可都是他们的眼线,我们一出去就会被盯上的。”

“你放心,我便装出行,足以混淆他们的视线。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能赌一把了。”

见没有达到预期的劝说效果,曹士杰还是想要继续劝武江翰,说道,“大人,我看就不如...”曹士杰话还没说完,便被武江翰打断,“我意已决,你就不必再说了。记住,千万不可对他们说我出去了。”

曹士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见武江翰如此决绝,便也不再坚持。武江翰则是回到房中,乔装改扮,换了一身平民的衣服,从行馆溜了出去。接着他离开蒲阴,独自奔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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