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是哪里?漆雕带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着一张粉红色的床上,自己额头上放着一块冰毛巾,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三马和普罗米修斯呢?”
漆雕带刀心道。“啊!”
漆雕带刀头又是一阵剧痛,他只记得他们在通古斯帝国的首都雅库兹克边上一片苔原上下了飞机,就遭受了巴努一群人的埋伏,当时巴努一把西瓜刀向他砍过来时速度极快,好在漆雕带刀用腰刀抵挡住了,但是这两人刀刃上的力量碰在一起就产生了剧烈的反应,漆雕带刀只觉得自己被刀刃的冲击波震飞了几十公里远,随后便没有了意识。“你醒过来啦?”
一阵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漆雕带刀下意识地一摸腰刀,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身上有种滑腻感,明显是被用沐浴露洗过澡,但他从不用沐浴露,平时都是用的肥皂,因为这种滑腻感让他很不舒服。此刻他手上还打着吊针,这间温暖的房间里居然没有他之前的一切东西,漆雕带刀看到熬着中药的小炉子旁有一把火钳。“啪!”
门被打开了,一个梳着两根大辫子的乖巧女孩站在门外,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不过漆雕带刀却身披棉被,手拿着火钳背对着她,那瓶点滴也被他取了下来。“你怎么能起来呢?你的伤还没好啊!”
女孩说着带着一缕忧伤向漆雕带刀走了过来。“不要动!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是这里?”
漆雕带刀身上一股杀气如波浪般震荡着,竟然一连问出去四个问题。女孩睁大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忧伤地说道:“我救了你,你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吗?”
“啪!”
漆雕带刀一瞬间倒在了地上,看来是刚才动用怒气过多,体力不支的他再次昏迷了过去。漆雕带刀醒了,再次 看见那个带着甜美微笑的女孩。“你终于醒过来啦,我为你煮了点稀饭,赶快吃点恢复体力。”
女孩的声音婉转动听,说着将盛满粥的勺子伸向漆雕带刀。“慢着!”
漆雕带刀又是一声怒吼,斯文地挡下了女孩伸过来的勺子,但他还是触摸到了女孩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你为什么会说大顺国语?”
“傻瓜,这里就是大顺国的国土呀!”
女孩说着将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漆雕带刀看了看。女孩的手指甲剪得很干净,手上拿着这张卡片是大顺共和国的居民身份证,有特制网络防伪码,可以在线验证,女孩的身份证上写着:叶雪,1893年12月26日,北海省贝加尔自治州图瓦自治县松林镇湖畔村。想来,漆雕带刀是被那一阵剑气碰撞直接轰出了通古斯帝国的国境,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挡下巴努那致命一刀时是下午,太阳在他左边,那么他自然是被冲击到了南方。但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位移了那么远还能活着,漆雕带刀仔细一想,从雅库兹克到大顺国边界起码有两千公里远,不由得心头一震。“对不起,感谢你救了我,阁下的大恩,我漆雕某必将永记在心!”
漆雕带刀说着想起身,突然胸口又一阵刺痛,“咳咳咳......”“你的伤还没好,不要乱动啊!”
叶雪说着拿出手绢帮漆雕带刀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漆雕带刀感受到了叶雪那温如美玉的手。“不用劳烦......”漆雕带刀刚准备拒绝叶雪对他这种照顾,但不料又剧烈咳嗽起来。“都说了你不要乱动了,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叶雪说着继续帮漆雕带刀擦拭着鲜血,同时将搭在表面的帕子换了一张,“你很想知道的东西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从我发现你开始到现在,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不用怕,这地方就我和我母亲在这里住,外面是一片林子,虽然有时候有些熊,但是它们也不会伤害我们。你身上的伤势严重,先喝点粥吧。”
女孩说着又一勺粥向漆雕带刀喂去。漆雕带刀自然选择相信这个女孩,就算不相信也只能相信,因为他目前身体非常虚弱,需要疗养。“我和母亲都是这个村的护士,平时家里也有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我见情况紧急,你那时候也不能吃东西,就给你吊了针。”
漆雕带刀心里默算了一下这女孩的年龄,今年是1912年,这女孩居然才十八岁。而漆雕带刀已经接近二十九岁了。“我母亲这几天都在村卫生室忙活,就我一人在家里面,我做了点鱼汤,你也喝点吧。”
女孩说着又将勺子伸到了漆雕带刀的嘴边。这鱼汤的味道,漆雕带刀从未感受过,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带着香甜气息的鱼汤。漆雕带刀突然间胃口变得极好,几下便把女孩做的饭菜吃完了。“我还为你熬了中药,非常苦,已经变冷了,你一定要一口喝完哦。”
女孩说着又让漆雕带刀喝起了中药。这中药虽然喝在嘴里是苦的,但漆雕带刀心里却觉得很是甜蜜,不忍心一口吞下,但他还是一口吞下了。漆雕带刀完全信任这位陌生人,但是这位陌生人却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害羞,又有点温暖。“在下对阁下的大恩感谢不尽!”
漆雕带刀说道。“你叫我小雪吧,”叶雪说着用手捂住嘴笑了笑道,“不要老是叫我阁下了,对了,你姓漆雕吗,叫什么名字呀?”
“在下名为漆雕带刀。”
漆雕带刀闭着眼说道,眼前女孩的笑容过于美好,漆雕带刀不敢多看。“带刀?好奇怪的名字啊,我叫你小漆好了,哦,对了,小漆,你那把沾满血的刀和全是血的衣服都被我洗干净晾在外面了。你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吗?那天傍晚我在骑电瓶车在林子里找完蘑菇准备回家,听到一身巨响,我往巨响处走过去看了看,好多树都被你冲到了,你当时已经昏了过去,气息非常微弱,后面我就用电瓶车把你拖了回来。”
“非常感谢阁下......额,小雪对在下的大恩!”
漆雕带刀回道。“小漆,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能承受住这么多树的冲击,可见你也不是凡人,先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我没有家,我只有只有无日无夜的工作,我还有两个同事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的伤好了我会立刻去找他们的。”
漆雕带刀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女孩见状继续拿来手绢给他擦拭,又给他更换了搭在被单上的白色毛巾。漆雕带刀本是无情的杀手,但今日却不再无情。沧江市,东城区,建康大厦第三十层的办公室内,霍无敌悠然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夏季的雨,总是带着些许惆怅,也带着些许清爽。“大人,还没有漆雕带刀的消息。”
弗里德里希向霍无敌走来说道。“这小子,已经完全没有生死问题了,只怕他还不知道普罗米修斯和三马的消息还在担心。”
霍无敌说着,脸上露出了笑意。普罗米修斯和三马都站在弗里德里希身后,他两人全身安然无恙,听见霍无敌对漆雕带刀的推断,顿时松了一口气。“三马,普罗米修斯,你们不必内疚,”霍无敌道,“毕竟这件事是由巴努引起的,他们两人的剑气是单方向的,所以你们才不会受伤,巴努现在还在北冰洋上漂浮着,估计还有一线生机,而漆雕带刀却在北海省一个女孩家里养病,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命运。”
“那我们......”三马和普罗米修斯还没说完,霍无敌就点了点头道:“可以去,但你们必须两人都去北海省把漆雕带刀抢回来,趁着他现在身体虚弱!”
“是!”
三马和普罗米修斯说完都向出口处走去。“那浮在北冰洋上的巴努就暂且不要管了,他迟早一死,只是时间问题。”
霍无敌继续说道,“你们要叫上大车,让他用剑把你们载过去。”
不过一个钟头,三人就站在了大车的剑上,漂浮在空中,而空中几朵下着雨的乌云雷电滚滚,大车却丝毫不看在眼里。大车双手呈点穴手势,按着额头御剑飞行,而这把剑越飞越高,大车头顶上那几根粗大的脏辫也随风吹荡着,猩红的长剑插入了乌云,不过一会儿,就看见了云层外的太阳,大车加快了速度,如闪电般向前方冲刺着。不过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叶雪那温馨小屋的上空。大车脚踏着剑,让剑尖朝下,如闪电般向底下的小屋冲去,同时一鸣口哨,他肩上那只一动不动的乌鸦瞬间分身为成千上万只,向底下的小屋迅猛冲去。“嘎嘎......”乌鸦瞬间将小屋破坏得只剩下漆雕带刀在那里,有且仅有漆雕带刀。漆雕带刀被乌鸦群载了起来,送到了大车的剑上,三马和普罗米修斯接过昏迷过去的漆雕带刀,准备治疗。而成千上万只乌鸦再次合为一体,站在大车肩上一动不动。三人就这样载着漆雕带刀回到了沧江市总部,至于叶雪为什么不见了,有且只有霍无敌知道是怎么回事,大车他们也只不过是按照霍无敌的吩咐办事罢了。“小雪呢?”
漆雕带刀从手术台上醒了,三马和普罗米修斯已经将他完全治好,不过漆雕带刀却没有看到之前那位救他命的纯真女孩,心里有些失落。“小雪是谁?”
普罗米修斯笑道,“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漆雕带刀坐起身来陷入了沉默,他算是找到三马和普罗米修斯了,但他之前明明有一段关于一个叫叶雪的纯真女孩的回忆的,此刻却直接回到了总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诶!漆雕兄不会忘记之前我们中了巴努埋伏的事了吧,”三马忙道,“当时你一刀挡过他那一刀时,产生了南北两个方向的冲击波,那该死的巴努已经被冲到了北冰洋上,而你则被冲在远处一座巨石山上镶嵌进去几十米,我们把你带过来你也昏睡了好几天,现在我们终于把你给完全治疗好了。”
“还沉醉在美梦里呢!”
霍无敌说着走过来向漆雕带刀使了个严厉的眼神。“对不起,霍大人,是在下连累了你们。”
漆雕带刀说着穿起了弗里德里希递给他的衣服,一摸质感,的确已经不是以前那身衣服了。衣服穿在身上时,那种被沐浴露洗过澡的滑腻感再次被他感受到。“你原来那身已经烂在山洞里了,你的腰刀也完全被摧毁,我们给你重新做了一把。”
弗里德里希说着将腰刀递给漆雕带刀。漆雕带刀穿好了衣服,缓缓将腰刀拔出,手感的确比以前润滑了好多,再看这刀的品质,金相组织也比之前更有规律,漆雕带刀捏着刀尖使劲弯了弯,完全弯不动。不错,这是漆雕带刀最想要的超硬质材料做成的,更加适合他的劈砍。刀刃则是由黑曜石镶嵌而成,锋利无比。若是普通人来拿这把刀,估计得十分费力,此刀虽然像普通的腰刀一样大小,但其重量却是普通腰刀的几千倍,这也是为了再次防范巴努这次这种情况的发生,当重量重一点时,里面的微粒数目也会多一点,漆雕带刀就可以多灌输一点内力在这把刀内,这把刀也就更好控制,更加稳重。可是无论这把刀如何适合漆雕带刀,漆雕带刀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梦中那个女孩,他只在乎在梦中救过他那个女孩。“我理解你的心情,”三马一拍漆雕带刀的肩膀道‘,“这种东西很是美妙,就如同上帝用亚当的肋骨造出夏娃一样,上帝也会在你的梦里给你造出一个温柔似水的柔情女子,但梦境终究只是梦境,你要回归现实才行!”
“知道了,”漆雕带刀冷漠地回答完,一脸不回地走出了手术室。众人一见如此,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地点,修炼的继续修炼,练兵的继续练兵,汇报上司的则去汇报上司。霍无敌继续站在下着雨的窗前,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叶无涯啊叶无涯,你上了那位恶毒女人的当,想不到还让她生下了一个和她一样恶毒的女人,你这辈子的罪孽,最终还是要我这个做师弟的帮你清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