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女,亦是婉儿的表妹,耶律玉续入宫。柳碧莹正巧那日在御书房与南宫彦下棋,颜芷在一旁逗弄皇子公主,就听见外头陆惟山与人说了几句话便进来了。“皇上,玉续郡主到了。”
柳碧莹捧着脸看向门外,传闻那耶律玉续是出了名的才女,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模样,实在是好奇的紧。颜芷与柳碧莹交换了一个眼色,对着南宫彦说道:“素问玉续郡主在东夏国十分受人追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儿总算是能大开眼界了。”
这样说完,南宫彦才似乎有了一些反应,他将棋子落下才对陆惟山说道:“请她进来吧。”
耶律玉续进来时,柳碧莹觉得殿中都亮了起来,她穿着简单的月白宫装,梳着简单的发髻,几乎连首饰都不见几个,可就是这样素净的装扮却越发显得她亭亭玉立不染纤尘。她面上的神情很少,几乎是淡薄如烟雾的,犹如空谷幽兰高岭之花,只可远观。玉续行至南宫彦面前方才缓缓行礼,礼节还是东夏国的礼节,“耶律玉续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她的声音亦是极为好听的,清亮如同冰山融化后流淌的净水。就连柳碧莹也因为她举手投足之间的清雅而有些愣神,她转头看向南宫彦。在南宫彦的眼中,她看见了欣赏与打量,还有……占有欲。是了,这样的女子,即便是不笑,都格外引人注目,都格外令人有征服欲。玉续由陆惟山引着向颜芷问安后,便看向了柳碧莹,“这位便是贞妃娘娘了吧?百闻不如一见。”
“你听说过我?”
柳碧莹不由讶然。玉续淡淡回道:“听表哥提起过,素问娘娘《平沙落雁》弹得极好,不知何时得闲可以请教一二。”
柳碧莹谦虚一笑:“献丑了,不想皇子还放在心上。”
“你千里迢迢而来,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南宫彦想了想,“朕记得白玉宫还空闲着,便让郡主住去那里吧。”
闻言,颜芷与柳碧莹的眸光同时一黯,白玉宫离御书房是最近的,南宫彦这样说的言下之意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了。陆惟山才准备应下,可谁知玉续开口了,“玉续自知身份卑微,怎敢位居一宫之主,玉续与贞妃娘娘倒是有几分投机,皇上若是不嫌弃玉续做主,便让玉续与贞妃娘娘住在一宫便可。”
这样明显的拒绝亦是在场之人都未曾想到的。南宫彦只是愣了一瞬便又笑起来,“是我糊涂了,那你便与贞妃住在琦玉宫吧。”
玉续弯弯唇角,做出一个笑的样子,谢过了南宫彦。也不再与南宫彦闲聊,玉续便直接以乏了为由先行离开了,南宫彦的目光便跟随着她一路看向了门外,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方才收回了目光。“皇上打算给玉续郡主一个什么位分呢?”
柳碧莹又落了一颗棋子,状似漫不经心。南宫彦便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便封‘贵人’吧,至于封号……”还未说完,柳碧莹便伸手沾了一些茶水将“毓”字一笔一划写下,“不知皇上觉得这个字可合适?”
“钟灵毓秀,确实是个好字。”
颜芷在一旁赞道。“那便定了这个字了。”
南宫彦极是欣喜的模样,将“毓”字在口中反复转了几遍,满意极了。柳碧莹将他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吃味也不争执,只是一心一意将手中的棋下好。那头的公主南宫晞似乎是睡醒了,大声啼哭起来,晞儿一哭身边的皇子南宫谨便也被吵醒,一道儿哭了起来。南宫彦伸手抱过晞儿低声的哄着,面上是柳碧莹从未见过的柔软的神色。晞儿似乎是被南宫彦逗弄的开心了,伸着两只小手向南宫彦扬了一扬,咯咯笑了起来。晞儿一笑,谨儿便也随着她笑了。“谨儿一看便是好哥哥呢,公主一笑也就跟着笑了。”
柳碧莹心中柔软,像是最冷硬的一块忽然崩塌成最柔软的角落。颜芷脸上亦是带着柔软的光,看着两个孩子的笑颜如同看着世间珍宝。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柳碧莹才想起该自己落子了,可看了一眼棋局,柳碧莹佯嗔道:“皇上都不让让臣妾,怎得将臣妾的子都堵死了。”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明,闪着润泽的光,细看还能看见上头映出的几人的脸庞。“是爱妃不慎,怎得怪到我头上来了,朕真真是冤枉得不得了。”
三人开怀笑起,一派平静喜乐的模样。用过午膳后,颜芷与柳碧莹便告退离开了御书房。春日繁茂,天朗气清,偶有几只飞燕低声叫着掠过天际,风一起,四周的杨柳便随风飘扬起来,柳絮如同冬日的雪絮一般轻舞,拂过人面掠起丝丝的痒意。呼吸之间,尽是春日干净冷冽的气息。长长叹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的郁结吐出,颜芷幽幽说道:“那玉续郡主长得极好看,皇上几乎要看进心里头去了。”
“可不是么?就连我们不都看得入迷了,更何况是皇上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呢。”
颜芷将柳碧莹发髻上的柳絮取下,眉眼之间笼罩起淡淡的愁绪,“但愿玉续郡主不是多管闲事之辈,否则又要徒生不少事端。”
“不说她了,倒是说说你可好?”
柳碧莹忽然笑起,眼里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初为人母,妹妹身上的温柔只增不减实在是叫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