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不对,是爷这么大,也没第二人,那大库里的东西更多,老婆子带夫人去看看吧。”
孟夏被那金灿灿银闪闪的光晃得有点头晕,听了一摆手道:“婶子,那不必了,你造个册子吧,我看册子就是!”
“那送东西来的奴才们是造好册子的。”
鲁婆子捧出两本册子,孟夏一看那么厚的东西,就有些头疼,而且她也敢肯定,上面有许多认识她,她却不认识的字,于是假咳一声道,“哦,既然是造好的册子,我且先收好,这两库的钥匙,大库的钥匙你收好,小库的交与我,我得空了就对对!”
鲁婆子忙把册子和钥匙递给孟夏,孟夏接过东西,见有箱珠宝里搁着一把不大的象牙柄扇子,想着徐泽仪这花花公子手里不是这样那样时鲜又时髦的扇子,孟夏忍不住就伸手拿了起来。扇子虽不象徐泽仪手里的那般光彩夺目,但很衬眼下的光景,自己要去看的是徐书同,而徐书同的表姐方锦刚刚出了事,如果拿把徐泽仪那样的扇子,那不是去安慰徐书同,而是去刺激徐书同。孟夏和鲁婆子走出库房,便打发鲁婆子忙去,等鲁婆子走了,孟夏转身回到小库房,打开库房,这叫整整一库房的金银珠宝,就是说自己从此以后就是有钱人了,这些都是自己的,虽然孟夏怀念与贺中珏在一起一钱一钱计较的日子,但那种日子明摆着回不去了,有这大一库房的金银珠宝,自己也不能不帮贺中珏挥霍挥霍吧!在装满金银珠宝的库房里遐想一番,孟夏终于摇着象牙小扇出了寻王府。到了徐书同家,真难得没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孟夏还有些不习惯,当然最主要是昨儿托了徐泽仪的事,还没着落,这败家子在这一方面不太象他哥,是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他总是冷不丁地就冒了出来。梅娘家的院子很安静,孟夏扳着指头一算,方锦已经下葬了,在相府的时候,那相府夫人的娘过世的时候,她略知晓一些,当然那排场可是极大的,不是寻常平民百姓可比的。只有凤奴蹲在院子一角,孟夏走过去叫了一声:“凤奴!”
凤奴正在那一角,手里捏着一粒石子不知道在地上画着什么,听见孟夏叫她,抬头看见孟夏眼就红了,叫了一声:“孟叔叔。”
孟夏一看这情景,这凤奴显然已经知道她娘的事了,当然凤奴都十岁了,许多事情想瞒也瞒不了了,孟夏同情凤奴,伸手把凤奴搂在怀里,夏日的衣衫单薄,所以孟夏的衣服很快就被凤奴的眼泪打湿了。听见声音,梅娘扶着墙走了出来,孟夏没想到几日不见,梅娘苍老了许多,孟夏忙扶住梅娘道:“梅姨,请节哀!”
梅娘点点头,孟夏又问:“婶呢,婶怎么样了?”
“刚才睡了!”
孟夏知道张婶这些日子一定最难过,加之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睡眠一定也混乱了,于是又问:“三哥呢?”
“他不许我和你婶再出去卖豆腐,说以后有他,便出门了,这都两日不着家了。”
孟夏知道这徐书同大约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很紧张,实在想知道徐书同到底拿了个什么样的主意。见这样的一家子,孟夏便挽起袖子到灶房去忙了,米有,菜没有,孟夏蒸上饭,叮嘱凤奴看一下火,就赶紧上街买了菜,然后磕磕绊绊地做了一顿全由自己经手的饭菜。孟夏和凤奴刚把饭菜摆到桌上,徐书同就回来了,孟夏一见忙道:“三哥,可回来了,吃饭吧!”
孟夏说完又让凤奴去叫梅娘和张婶。没一会梅娘来了,说给张婶留些饭菜就是,于是几人坐下来,孟夏起先很担心自己的手艺会被人笑话,不过最终发现,根本没有人有心思吃饭,凤奴吃了两口就哭着跑回屋子去了。于是孟夏这顿饭最后以九成被剩惨淡收场,孟夏把梅娘扶进房里,出来见徐书同正对着院门口坐着,孟夏走过去叫了一声:“三哥!”
徐书同嗯了一声,孟夏便在徐书同身边坐下来道:“三哥有想好了?”
徐书同点点头,孟夏又问:“那梅姨、张婶和凤奴呢?”
“我托同僚照顾!”
孟夏最想问徐书同最终是选择了谁,可孟夏终没有问出口,徐书同做过捕头,人异常聪明,弄不好早就知道贺中珏的身份,只是不说而已,自己一问,徐书同自然知道她是替贺中珏在问,反和贺中珏生出间隙来。孟夏陪徐书同这么默默地坐着,一直坐到日头西沉,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咦,夏夏,你怎么在这里?”
孟夏才抬起头来,徐泽仪立刻窜进院又道:“问你话呢?”
“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一直在帮三哥吗,怎么今儿我都没见你人影?”
“我怎么没帮三哥,爷帮徐老三把姐都葬了,这不……”徐泽仪大着声气说着,孟夏生怕梅娘和张婶听了又哭上了,赶紧把徐泽仪拉到院外道,“你就不能小声点。”
“那不都是你吗,这些天爷忙里忙外,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你连句中听的话都没有。”
孟夏倒不相信徐泽仪能忙里忙外,不过他让那帮跟班忙,倒是有可能的,于是便道:“知道你这两日辛苦了,哪怎么今日没见你忙?”
“徐老三的姐都下葬了,爷还忙什么,难不成你让爷陪徐老三这么坐着,他哭,爷也哭,他笑,爷也笑……”孟夏赶紧做个打住的手势,知道徐泽仪讲的确实有道理,徐泽仪哼了一声问:“对了,你不是在徐老三家赁了房子?”
孟夏点点头道:“确是!”
“那怎么昨日你不是往徐老三家,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孟夏才想到昨日自己离开“四同”直接就去了寻王府后院,这寻王府后院的门与梅娘家开在一条街上,徐泽仪如此问,他肯定就跟踪自己到了这条街,看见自己没往徐书同家走,孟夏不知道告诉徐泽仪会不会给贺中珏带来麻烦,于是哼了一声道:“你跟踪我。”
“爷为什么要跟踪你,爷想起徐老三家还有桩事没办,正好过来。”
“好了,好了,我干什么干嘛要告诉你,对了,我让你帮查的事,你可有查好?”
徐泽仪不满地撇了一下嘴道:“查到了,就是查到了一早过来找你没见你。”
孟夏才知道徐泽仪昨日根本没跟踪自己,而是一早来没看见自己,故意拿话来试探自己,于是不满地问:“那地址呢?”
“夏夏,你对爷一点都不好,你知道吗,没人敢这么对爷。”
徐泽仪哭丧着脸道,孟夏伸出手又道,“地址!”
徐泽仪只得把地址交给孟夏,孟夏看了地址才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就要走,徐泽仪撵上问,“夏夏,你去哪儿?”
“当然是照你这地址去找人呀。”
“夏夏,那顶远的,坐爷的车去吧!”
徐泽仪一脸助人为乐,你不需要感激的模样,放在以前,孟夏铁定是绝不搭理,撒腿就跑,不过,现如今状况不同,犹豫一下,便答应了。坐上徐泽仪的马车,马车便在街上行驶起来,孟夏很快发现不对,马车在转圈,她立刻恨着徐泽仪,徐泽仪才恍然一悟地责问:“四儿,干什么呢,怎么了?”
“世子爷,这会人多路堵得狠,不得不绕行。”
孟夏简单被这个理由气得吐血,就他徐泽仪当然在长州,应该是贺中珏落魄下,还那么飞扬跋扈,现如今是叫贺中珏得了势,他徐泽仪反而要绕行,徐泽仪一见孟夏的表便道:“夏夏,你为什么这么看着爷?”
“世子爷当初进长州的架式,孟夏有幸一见!”
徐泽仪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以为爷是故意的。”
“那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不是,绝对不是!”
“我才不信,你在京州反不如在长州。”
“别提了,提起这事,爷就……”“就怎么了?”
“还不是爷那哥,以前他没成事的时候,整日带爷在街上耀武扬威,打人骂人的事没少干,坏事也不是做了一桩,现如今吧,也算成就了一番事业,爷以为他忙不能上街吧,爷总可以那些曾经朝爷吐过唾沫的势利面前好好地耀武扬威一把,结果……”“结果如何?”
“结果第一次把行头准备得足足的,下人刚打开大门,爷那哥就让人带话来了,如果爷敢如何如何,他就要如何如何收拾爷。”
徐泽仪委委曲曲地道,“爷为了他出生入死,你都是看见的,结果这么对爷,一样赏赐都没有,出门还得装孙子。”
孟夏看着委委曲曲的徐泽仪,想着他嘴里总挂着的“出生入死”不由得就笑了出来,徐泽仪哼了一声道:“夏夏,你还笑,你还笑,不过你别以为爷不明白爷那哥为什么,爷都明白,不过只要对他好,不给他添乱,没赏赐就没赏赐,装孙子就装孙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