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世子爷!”
孟夏说完忙把手递过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谢,又触及了徐泽仪什么,那徐泽仪忽恨恨地收回手,孟夏手落空,一下就踩空了,徐泽仪不得不伸手,接住了孟夏。然后孟夏听见徐泽仪抱着她恨恨地道:“你本来是爷的,本来是爷的!”
孟夏赶紧从徐泽仪怀里挣出来道:“世子爷,赶紧走吧!”
孟夏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徐泽仪不知道走了多一会,终于徐泽仪又拉开一道门。孟夏抬头一看居然到了北城门外,不过贺中珏的王府本来就靠北城门边建的。扶着墙,孟夏喘了好几口气才问:“世子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你问徐老三去!”
孟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问徐书同,不过这真要和徐书同有关,她还真不怕,她就不相信被徐书同抓住了,徐书同会不礼遇她,正想再问个清楚明白时,忽听到城墙上有人道:“那边有人,好象有个穿白衣服的。”
孟夏可不想在没有见着徐书同的时候,就被这些人处置了,不由得跺着脚道:“你穿什么白衣服,在夜里,最容易被发现了。”
徐泽仪一听就委曲了:“你个没良心,你不知道人家为什么穿白衣服!”
孟夏一看这徐泽仪又要跟自己较上劲了,赶紧岔了话道:“人家追来了,还不赶紧走!”
“追上怕什么,死了才好!”
徐泽仪哼了一声,孟夏可不想死,不由得打了徐泽仪一拳道,“你哥到底让你到哪里汇合?”
徐泽仪才百般不情愿地带着孟夏往坡下滑去。以前,这对孟夏来讲,那是小菜一碟的事,但现如今她叫有六个月的身孕,那手脚自然不利索,滑到坡下,还是徐泽仪伸手拦了她一把,否则她非继续往底下的一个烂泥塘里滑去。徐泽仪抓住孟夏讽刺道:“以前,你不是挺利落,跟着他,连利落劲都没有了。”
孟夏一看徐泽仪又跟贺中珏较上劲了,连“哥”都懒得叫,于是没有搭理徐泽仪,只叫:“快些,别让人撵上了。”
徐泽仪听见果有人追来的声音,便带着孟夏深一脚浅一脚地逃了起来。孟夏真没想到自己真是个逃跑的命,事隔不到两年,她再一次逃跑,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和贺中珏,而是带着身孕和徐泽仪逃。徐泽仪喘着粗气停下来时,孟夏发现两人躲进一片树林里,那追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孟夏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么一折腾,肚里的小东西就不太乐意了,而且自打被贺中珏接入王府,就养优处尊的孟夏,觉得饿,觉得渴,觉得累,极为迫切地想见着贺中珏。树林里一阵风吹过,在深秋的早上,绝对有些凉,被汗水打湿的孟夏几下就被吹得透心凉,她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着正在做同样动作的徐泽仪,便问:“世子爷,这就是与王爷约好见面的地方吗?”
“是!”
徐泽仪十二分不情愿地回了,然后顺着一棵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孟夏也累了,可不敢象徐泽仪那么潇洒,扶着树也小心地坐了下来,徐泽仪看了不由得怪道:“扭扭捏捏,怎么象个女人一样?一点不象以前那般爽利!”
不过看着一身女人衣裙的孟夏,徐泽仪又不甘地道,“为什么你要骗爷,你要是早些告诉爷,你是个女人,爷用得着费那么多周折吗?”
“好了,世子爷,这会还不知道命保不保得住,别胡闹了!”
“夏夏,爷恨你!”
“世子爷,现在保命要紧!”
“你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世子爷,谁不怕死?”
“夏夏,如果和你就这么死了,爷不怕,心满意足了!”
这话把孟夏听得汗毛倒竖,真怕这徐泽仪走极端,把自己和他一起弄死在这树林里,不由得问:“你不是和你哥约好在这儿见面,怎么还不见你哥?”
“爷怎么知道。”
徐泽仪对于这根本不上心,孟夏有些担心地问,“你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哥?有事?怎么可能?”
孟夏就不太明白徐泽仪这么笃定,贺中珏把她交给徐泽仪时说是在东边某处汇合,但往东边是去长州的方向,孟夏曾经和贺中珏逃过,一路上没遇上这样的树林,当然当时逃跑的路线和现在不同,只得问:“你为什么认为你哥不会有事?”
“他做事从来都有主张的。”
“但为什么到这会都还没见到你哥?”
“那就再多等一会。”
“可是……可是,我饿了。”
“饿了?”
徐泽仪经孟夏一提醒才道,“爷也饿了?”
“你说你哥有主张,那有没有在这地方备些吃的或喝的?”
孟夏小心地提醒,徐泽仪摇摇头道,“爷忘问了。”
孟夏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叫逃命,徐泽仪都不闹清楚,看样子跟着徐泽仪逃,估计就算逃出去,也是被饿死的居多。孟夏为着肚里的小家伙也不得不自己拿主张了,把脚歇好了,她便扶着树站了起来,只是这一站起来,怎么看方向都有些不对劲,正想问时,徐泽仪忽然指着她的肚子问:“你这肚子怎么这么鼓?”
孟夏没想到徐泽仪问得这么大胆而直白,赶紧用手把肚子一捂道:“关你什么事?”
“不会你和贺中珏连孩子都有了吧?”
“世子爷,你哥说在东城外的树林汇合,我怎么瞧这都不象东面,你到底有没有弄错?而且往东去是京宝镇,怎么我们没有经过京宝镇,难不成我们已经走过了?”
孟夏觉得脚程明摆着不如当年,岔了话问,徐泽仪却不依不饶地道,“什么东城、西城,你还没交待,这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我们现在是逃命要紧,你到底有没有把方向弄错?”
徐泽仪一下跳起来道:“夏夏,实话告诉你吗,爷就没想去与贺中珏汇合!”
孟夏听了吓了一大跳问:“世子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爷要带着你从贺中珏面前消失,从此与你过那恩恩爱爱的日子。”
孟夏听了这话如五雷轰顶,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世子爷,你疯了!”
“爷,就是疯了,我们不去东面,我们往北去,到云州,那边,爷熟得很!”
孟夏终于知道什么叫“多行夜路必遇鬼”,自己看样子被徐泽仪这只鬼纠缠上了,只得气恼地道:“你……你……真是胡闹!”
“夏夏,你不用怕,到了云州,那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孟夏真不知道徐昭都在给贺中珏打仗,这徐泽仪从哪儿断定云州就是他的天下。孟夏认清方向,决定不搭理徐泽仪,自己赶紧往东边去与贺中珏汇合。但是孟夏甩开徐泽仪走出树林,却看见有难民和追兵,追兵在追谁,她不知道,难民都在往北方逃,那是很明显的,估计往东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徐泽仪追上来问:“夏夏,你要干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世子爷,你知道这叫什么,叫战争!”
“你以为我是个败家子呀,连战争都不知道!”
在孟夏的心目中,徐泽仪还真就一败家子,一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战争,你知道,但是你知道我有身孕了,很快就要生了,那怎么办?”
这话终于起到了震慑作用,徐泽仪有些慌了,手足无措地道:“可是夏夏,我不知道你有身孕了,你又没告诉我。”
孟夏无语问苍天,好一会才道:“反正我不管,你赶紧想法子找到你哥,否则到时候你来生!”
说完就气哼哼往前走,徐泽仪小心翼翼地跟上来问,“这种事,我能代替吗?”
“我不管,反正到时候你生!”
孟夏不是吓徐泽仪,她没生过孩子,也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慌,徐泽仪忙道,“你先别慌,现在过不去,我们先混进难民里,寻着机会再往东边去。”
孟夏知道躲在这树林里,明摆着不是个法子,最终的结果就是被饿死、冻死在这里,跟着难民走,显然是唯一的法子,不过看看自己和贺中珏身上的衣服便道:“咱们这衣服不象难民,你得想法子弄两套衣服换了。”
“这还不象难民?”
徐泽仪看着已经被蹭得有不少处地方发黑的袍子,抓了一会头才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刚才路过几户农家,院里有晾着衣服,我去拿两身。”
“你……你如果又耍花招,我让你哥一辈子都不饶你,还恨你!”
孟夏一边叫着一边在心里哼了一声道:偷就是偷,还拿!“夏夏,你说什么呢,我能不管你吗,你等着!”
徐泽仪说着赶紧去偷衣服。正在孟夏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明显没做过这种事,顶着一头稻草,有些狼狈的徐泽仪终于出现了,手里还真不负孟夏所望地抱着几件衣服,孟夏不由得责怪道:“拿两身衣服,怎么用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