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用各种无耻的手段勾引贺中珏;第二件就是用各种表情拦着自己的去路;第三件就是嗑瓜子,不停要嗑瓜子。除了正式场合,孟夏几乎哪次遇见这个妖精,她都在嗑瓜子。于是孟夏看着桃樱,桃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妖笑道:“是不是被那个方本宫罚了?”
孟夏还是没说话,桃樱又夸张地道:“听说绿蕉那个小可怜,前几日被那方本宫罚了关水牢,挺冷的天,那被水泡着的地方都生蛆了,好可怜呀!她只是说了一句方本宫不爱听的话。”
孟夏有些不太相信绿蕉那个见风使舵的人能说什么方玉雪不爱听的话,不过是方玉雪站住了脚,容不下这些在寻王府,她曾经善待过的人罢了。桃樱收了夸张的姿势又道:“其实呀,那只是借口,不过是最近王玉挺喜欢去绿蕉屋里,她吃醋了,吃得好厉害呀,王玉这些天,夜夜来我屋,想想,我都好怕怕呀!”
桃樱专捡孟夏不喜欢听的,孟夏看了她一眼,那桃樱摇头摆尾地道:“在京州,一天就殒了两个,在这里,怕不是两个喽!”
然后桃樱又阴森森地问,“孟老二,听说你生了个儿子。”
“关你什么事?”
孟夏恨了装神弄鬼的桃樱一眼,桃樱那脸皮根本不怕任何恨,做个猫脸,学着猫怪叫一声道,“这里呀,野猫最多,尤其是到了春天,那是防不胜防,你那儿子可得看好了,别被野猫呜喵咬了一口,就惨喽!”
桃樱说完叉着腰一扭一扭地走了。孟夏看着桃樱的背影,想着桃樱的话,不知道她这算不算给自己下战书,赶紧加快步子往自己的住处走,走进院子里,就见徐泽仪抱着大豆豆,正在教大豆豆认字:“儿子,别把头扭来扭去的,别学你娘,那个连字都认不和几个的人,来,认,这个字念豆,就是豆豆的豆!”
本来心急火燎的孟夏见大豆豆在徐泽仪怀里松了口气,但徐泽仪那番话又把她气得差点跳了起来;我孟夏认识的字少,你徐泽仪认识的字就多了吗?就你那点学识还教我儿子,你可别误了我儿子!已经会爬的大豆豆爬在桌上,听了徐泽仪的话,伸手就把徐泽仪铺在石桌上的纸抓得稀烂,还觉得好玩,一边抓一边嗷嗷叫着,徐泽仪气得也嗷嗷叫:“嗳,豆豆,你太不象话了,这叫纸是用来写字的,你全抓烂了,怎么写,不乖,不乖!”
说着徐泽仪轻轻拍了大豆豆的屁股好几下,抓得起劲的大豆豆抓烂了纸还不过瘾,看到砚台,一伸手也抓了过去,觉得里面的墨汁好玩,就伸着小手玩墨汁,徐泽仪连忙叫了一声:“乖乖,这不是玩的。”
徐泽仪话刚一说完,大豆豆伸手就扑到他怀里,徐泽仪怕大豆豆掉地上,赶紧伸手抱在怀里,看着大豆豆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印道,“豆豆你太不乖了!”
孟夏觉得这徐泽仪特别喜欢大豆豆的不乖,大豆豆被徐泽仪抱紧,感觉没危险了,小手一下抓到徐泽仪脸上,于是孟夏真看见一只猫,只是不是一只野猫,而是一只花猫!孟夏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泽仪花着脸抱着大豆豆委曲地看着孟夏。孟夏这一笑,鼻子一痒,打了好几个喷嚏。孟夏病了,她打小长这么大,都没病得这么重过,浑浑沉沉中,孟夏做了许多噩梦,梦到一只大野猫扑向大豆豆的时候,孟夏一下就睁开眼坐了起来。寝房很暗,只亮着一盏灯,所以阴沉沉的,孟夏一下叫了起来:“婶子,婶子,豆豆,豆豆呢!”
有人走过来,伸手摸摸孟夏的额头道:“不热了。”
孟夏一看是贺中珏,脸一下就别开了,贺中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豆豆很好。”
“我要看豆豆。”
“你病着,不要把病过给豆豆了。”
贺中珏淡淡地道,“这些日子你好生将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再说。”
“王玉,你……你不能把豆豆带走。”
孟夏一下叫了起来,贺中珏听了看了孟夏一眼道,“豆豆是本王的长子,如何待,本王自有主张。”
“你如果把豆豆从我身边带走,我只求一死!”
孟夏说完定定地看着贺中珏,贺中珏也看了孟夏一眼,没有说话,站起来离开了。昏沉沉中,孟夏听见鲁婆子的声音:“王爷,夫人已经两日,滴水未尽了,连药不肯吃,再这么下去,老奴怕……”“她不吃,就灌!”
贺中珏的声音很冷漠,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爷,这……”孟夏只感觉到鲁婆子等人把自己折腾了一阵,下巴被捏着,强行地把吃的和药灌进她的喉咙里,孟夏不知道被呛了多少次,咳中都带着血腥气,鲁婆子等人才终于罢手了。孟夏再次听到声音时,好象是桃樱发出来的:“哟,哟,前几日还一朵花一般,这才几日没见呀,就凋了,真是呀,可怜呀!”
孟夏一下睁开眼,就看到桃樱那张更为娇翠欲滴的脸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桃樱大约也没想到孟夏突然就睁了眼,吓了一大跳。“哟,哟,哟,你可终于醒了。”
桃樱抚抚胸口道,孟夏猛然翻起来,张嘴就把桃樱的脸咬到,桃樱没料到孟夏有这样一招,负痛一边伸手打孟夏的头一边大叫,“孟老二疯了,孟老二疯了!”
桃樱一叫,鲁婆子等人都冲了进来,一见,那鲁婆子叫了一声“阿弥陀佛”就道:“夫人,你总算醒了,樱夫人好心来看你,你可别……”孟夏没松口,桃樱也没停手,孟夏心一横,不仅没松口,又手还掐到桃樱的脖子上。鲁婆子等人分不开孟夏与桃樱,赶紧去请贺中珏。贺中珏赶来时,孟夏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松了,嘴也松了,桃樱哪里肯依,抓住孟夏的头发就往床下托,贺中珏走上去,一把打开桃樱的手喝道:“滚出去!”
桃樱捂着流血的脸,指着孟夏道:“王玉,是她,是她疯了,奴家好心来看她,她张嘴就咬奴家,还打奴家!”
“滚出去!”
贺中珏吼了起来。桃樱见贺中珏不听她解释,看了贺中珏一眼,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孟夏直直地坐着,看着满脸是血跑出去的桃樱,一动也不动。贺中珏忙走过去把孟夏搂在怀里叫了一声:“夏!”
“王玉,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你这么恨了,你要那么恨我,你只管把我作贱死就好,别拿这样的人来恶心我!”
孟夏说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贺中珏一边用手给孟夏擦着嘴角的血,一边看着孟夏,好一会才道:“花灯,把豆豆抱过来!”
花灯赶紧抱着大豆豆走了进来,本来情绪极不好的大豆豆一看见孟夏,立刻伸出手叫了一声:“娘!”
孟夏却没力气去接大豆豆,头一低就倒了下来。孟夏再次醒来,是被大豆豆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的,她没睁眼都能闻见大豆豆流着口水,带着奶气的脸,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孟夏伸手,只觉得手酸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过她最终还是伸手摸到了大豆豆的小屁股,摸到大豆豆的小屁股,孟夏松了口气,心也落地了。“娘!”
大豆豆咿呀叫着,孟夏嗯了一声,发觉得嗓子跟着了火一般,那一声跟闷哼差不多。大豆豆在孟夏身上爬来爬去一会,认为孟夏和以往一般了,便在一旁自己和自己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孟夏看着大豆豆蹶得高高的屁股,眼又酸了起来,看样子自己从无名小镇来寻贺中珏真的是错了,但是不寻,得不到答案,孟夏又不甘心,虽然现在她也没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