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立刻明白方玉雪来了,贺中珏分明有让她回避的意思,这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孟夏没有争执,便放下碗筷从贺中珏书房退了出来。到了门口,果然看见带着秀娘的方玉雪,方玉雪看见孟夏从书房里走出来有些诧异,那秀娘不由得小声道:“小姐,怎么这两个都在王爷的书房?”
方玉雪用眼神示意了秀娘,秀娘便住了嘴,因为出书房只有这一条路,孟夏只得硬着头皮给方玉雪行了礼,方玉雪没有搭理孟夏,领着秀娘从跪着的她身边走了过去。孟夏悻悻地走了起来,把膝盖拍了拍便往回走,不过走了几步,她又迅速倒退回来,避守岁,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避开了,而守岁装没看见。孟夏躲到书房的窗下,听见贺中珏说了声:“起来吧!”
“王爷,臣妾来是想问问那占儿丫头做了何事,惹怒了王爷!”
方玉雪一向温和的声音中有一丝愤怒,孟夏完全可以体会,引起方玉雪这丝愤怒,不一定是因为那个被贺中打死的占儿,而是因为贺中珏打死占儿,也没跟她打声招呼,这打狗也应该看看主人;当然引起方玉雪的愤怒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她孟夏从书房里出来,而且是在占儿被打死后的这个早上。贺中珏淡淡道:“原因很简单,那丫头犯上忤逆,讲了不该讲的话!”
“王爷,那占儿究竟讲了什么忤逆的话,让王爷如此气恼。”
“至于她讲了什么,本王就不须告诉你了!”
贺中珏的声音依旧淡淡地,但语气却严厉起来,“难不成她是你的丫头,忤逆了本王,本王就不能处置!”
“王爷,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占儿毕竟跟了臣妾多年,臣妾只想弄清她是因何而死。”
“本王已经讲得非常清楚,这你不必知道!”
书房里一片沉默,孟夏大约知道方玉雪是因何而来,为了避免方玉雪出来看见自己,拿自己说事,孟夏决定过程就不需要知道了,到时候知道结果就成,于是便转过身蹑手蹑脚离开了书房。孟夏快到自己院门口的时候,又听见桃樱妖妖的声音:“孟老二,讲讲吧,今儿是不是你使的坏?”
“表嫂,我使什么坏?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孟夏自然是装糊涂。“别说余顺儿找到我,跟你没关系!”
“二嫂,你这话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有七八年没见过我表兄了,他长成啥样,我还真不知道!”
桃樱哼了一声,围着孟夏走了一圈道:“孟老二,刚才和王玉睡得还快活吧!”
孟夏脸一红,自己去贺中珏书房是有些桃樱的行径,但是和贺中珏和好,孟夏发自内心地开心,又觉得自己幸亏使用了这样的行径,不过到底连孩子都生过来,脸红一下就一抬头挑衅地看向桃樱道:“表嫂,这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不容易了!”
“就你这副尊样,我看也就王玉神魂颠倒的罢了,你还真以为你……”桃樱话还没说完,那徐泽仪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错!错!错!俗女人,就夏夏这模样不是我哥神魂颠倒,本世子爷也为之倾倒!”
“没眼光的男人!”
桃樱看清是徐泽仪,把手中的绢子往徐泽仪身上一挥道,“原来是你呀,公子爷,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经常在这里!”
徐泽仪赶紧把桃樱手绢刨开,先一步进了孟夏的院门,孟夏便对桃樱道,“表嫂,如果没事,我也就不奉陪了。”
桃樱一跺脚道:“孟老二,别以为你会装,会装可怜,我会找到你把柄的,你想害王玉,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还有那个男人,怎么在你院子,你怎么就与大家伙都那么不相同。”
大约自己是奸细,方玉雪不仅让贺中珏相信了,她还把这事传得天下人皆知,当然桃樱也是这天下人之一,孟夏懒得听桃樱在那里胡说八道,也懒于搭理,抬脚进了院门!走进去,那徐泽仪已经把大豆豆抱在怀里百般“蹂躏”着,大豆豆显然被他“蹂躏”得挺舒服,格格直笑。徐泽仪见孟夏走进来才松开大豆豆问:“今儿,你去哪里了,爷来了两次都没见到你。”
孟夏没说话,徐泽仪立刻不满地道:“你是不是去我哥那儿了?”
“世子爷,我去哪儿,是不是都要先禀你一声?”
孟夏有几分气恼地道,“还有世子爷,你不是有婚约的,你不赶紧把你的新娘子迎娶回家,整日到这里来闹腾什么?”
“夏夏,难不成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孟夏翻了翻白眼,这个徐泽仪真是跟他纠缠不清楚,贺中珏不搭理自己,他比谁都不开心,贺中珏搭理自己了,他还是比谁都不开心,于是没有说话,徐泽仪立刻耐心地解释道:“我哪有什么婚约?”
“你还装,你哥不早就给定下刘明的闺女,去年中秋你就该成亲的。”
孟夏没好气地揭露道,徐泽仪委曲地道,“我哥连这也和你讲。”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是知道你是有婚约的。”
“夏夏,先不说那婚约,我就没依允过,再说就算我依允了,现在也是结不成的。”
“为什么?”
孟夏在长州见过刘明,极是正派的一个人,一般这样的人养的闺女也差不到哪儿去,她虽然气徐泽仪总来骚扰她,但却从心里希望徐泽仪可以娶个好人家的闺女,和那好人家的闺女相亲相爱,幸福美满,所以徐泽仪这句话,让她有些不解,甚至怀疑是不是徐泽仪人品太差,人家刘明的闺女不乐意。徐泽仪便道:“现在那长州最高长官是刘明,而刘明没有跟任何一派势力,所以刘明现在是在风口浪尖上,如果他把闺女许给了爷,你猜那会如何?”
“那大家都会认为刘明有意与你哥联盟,那就是别的势力有出兵的借口。”
“聪明!”
“可是长州曾经是你哥的地盘,就算刘明表明不跟任何一派,人家信他吗?”
“对,长州是我哥的地盘,但是跟着我哥出兵的人是郑诺福,刘明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
“那刘明到底是不是你哥的……”“这事,我哥可就没有告诉我了。”
徐泽仪做了个优美的“你别问我”的姿势,完美地结束了他关于没有娶刘明闺女的谈话。“如果天下人认为刘明与你哥没有染,那天下人都是傻瓜!”
孟夏不满地道。“夏夏,你这话讲得那刘明象怨妇一样。”
徐泽仪不满地道,“对了,夏夏,你还没告诉我,今儿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找我哥了?”
说完徐泽仪又警惕地打量起孟夏,“脸带桃色,眼含春水,你不会也学着那些贱女人去勾引我哥去了吧!”
孟夏没想到自己去一趟贺中珏的书房,似乎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干什么勾当去了,于是恨了徐泽仪一眼进了房间,那徐泽仪立刻在院子里不依不饶地叫了起来:“夏夏,你在我心中就跟女神一样,我恨你去学那些贱女人!”
孟夏更想知道方玉雪去贺中珏那里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妖蛾子,可是徐泽仪在外面吵吵闹闹,让她连静下来去想的机会都没有,刚又做了好几件体力活,孟夏干脆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把头一蒙,开始睡大觉。本来孟夏只是为了气徐泽仪,没想到这些日子夜里都没睡好,所以刚开始只是装,然后就真的睡着了。孟夏是觉得鼻翼痒才醒的,她眼也未睁,伸手把来烦她的手一下打开道:“豆豆,别闹,你娘还要再睡一会。”
“再睡也要等晚饭吃了吧!”
孟夏听到这声音一下坐了起来,看见是贺中珏,不由得怪嗔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跟豆豆一样讨厌。”
“什么话,是豆豆和你男人一样讨厌,怎么弄得老子跟儿子学了!”
“你来干什么?”
孟夏对于方玉雪去书房,自己被贺中珏撵走的事耿耿于怀,自己那么主动地去勾搭贺中珏,还落个如此下场,让她很无颜面,于是把被子又拉过来蒙到头上。贺中珏见了伸手拉开被子道:“把你男人勾搭来了,又使这招,你男人可不喜欢了。”
“我没勾搭你,我只是去和你讲道理。”
“讲道理?”
贺中珏哼了一声道,“如果你是去讲道理的,你男人才懒得理你。”
“王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