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自己还要带豆豆,那绝对是件比看着贺中珏还艰巨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去想贺中珏为什么没有回来,搂着大豆豆睡了。第二日果然如贺中珏所讲是急行军,只是逃难过的孟夏有种感觉,这行军的路终与昨儿相向,昨儿是离开达州,现在是向着达州方向行军。不过孟夏不是将军,没有参与作战布署,这种大事,又不好意思去问贺中珏,反正带着大豆豆骑着马跟着大部队急行军,不拉下就是她的任务。这样行军不过一个多时辰,有负责联络兵跑来禀道:“王爷,方相和家眷们受不了了,雪娘娘刚才晕过去了。”
孟夏一听深吸一口气,这方玉雪讲究,为了身上能有股子好闻的气味,平日是不沾半点荤腥的,深居在王府、相府里,每日人参鹿茸地补着,又不做任何体力的活,那是没有任何不妥的,但象这种急行军的力气活,她受不住,实属正常。贺中珏听了便道:“把家眷和辎重都留下。”
语气中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负责联络的兵赶紧赶紧回去传话了。郑灵拍着马过来问:“王玉,雪姐姐支持不住了?”
说话间眼睛却瞟向孟夏,大约她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也如自己一般小心地回避着,孟夏只得冲郑灵虚笑了一下,贺中珏点点头,一挥手,又向前行了。部队没有了拖累,行进速度更快了,昨儿走了一日半夜的路程不过小半个上午就走完了,然后就对达州发起了进攻。孟夏一看果然是回到了达州,原来布王和王子烈暗里纠集人马攻打达州,贺中珏是故意放弃达州的,然后再杀个回马枪,不过一日功夫又把达州夺了回来。不过这次把达州夺回来,贺中珏连那王府都没回,带着孟夏立刻又离开了达州。孟夏有种感觉,这达州的平静日子应该一去不返回了,贺中珏这一记回马枪,应该算是正式与贺中珉、王子烈宣战了,那自己这辈子还会不会再回达州,那都成了个未知数,不过达州在孟夏的脑里并没有特别好的印象,又缘于这地方还是方相的地盘,因为徐书同的缘故,她更加不喜欢,所以离开时没有任何惆怅。孟夏看着骑着一匹小白马跑在她前面的大豆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没想到离开达州,眨眼又是一年多,随着贺中珏南征北战,最大的收获就是不到三岁的大豆豆已经会骑马了,还比她骑得好。当然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贺中珉与王子烈的联盟终于瓦解了,虽然贺中珏没告诉孟夏那个联盟是如何瓦解的,但贺中珏在达州没去接自己那一年多,绝对就在安排瓦解的事,而自己随贺中珏转战南北的时候,贺中珏的离间计终于生效了。所以贺中珉与王子烈此时呈现的状况是节节败退,贺中珏的大军直压京州,也到这个时候,贺中珏的军队分三队对京州形成包围之势,贺中珏亲率的达州军,徐昭率的云州军,还有长州军,至于长州军的领军是谁,孟夏倒不清楚,因为她没有听见传传令兵报过,刘明是个文官,肯定不会领兵。孟夏想着在无名镇上一别的徐书同,这一别就是快三年,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贺中珉与王子烈的联盟瓦解了,他有没有报着仇,当然除了担心徐书同,孟夏更担心孟大茂,不管怎么样徐书同投贺中珉,那是因为徐昭对不住他和梅娘的缘故,就算贺中珉被打败了,就以他舍命救徐泽仪和自己的份上,贺中珏应该都会给他留条活路,而大茂在无名小镇所做的事,贺中珏就足可以灭他九族。想到这里,孟夏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年多,贺中珏在战场的时候,孟夏虽然随军,却也是见少分多,一年也没见过几次,象这次大规模调军包围京州,贺中珏几乎就扎在军营了,孟夏也有几个月没见着贺中珏了,昨儿才得令,让她带着大豆豆到京宝镇见面,所以今儿就在路上。大豆豆的马虽然骑得好,但他那么金贵,光孟夏看着还不成,那元宵现在最重要的差事就是看好大豆豆,这一路上,那后面的丫头婆子和护行的士兵不算,跟着大豆豆跑的亲兵就有二十来人,于是孟夏似乎又看到一个即将长成的世子爷。睹人思人,孟夏不由得想起同样分别一年多的徐泽仪,也不知道这败家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成亲,有没有自己的儿子,不过徐泽仪如果成亲,肯定那消息多不方便传送,也会报给贺中珏,贺中珏没有接到徐泽仪成亲的消息,那应该还鬼混着。大豆豆骑着马追一只野兔没追,望兔兴叹一会,便冲那逃得无影无踪的野兔做鬼脸,大叫几声,想完心事的孟夏便道:“豆豆,走了,今夜一定得赶到京宝镇。”
大豆豆听了勒着马追上孟夏问:“娘,是爹吗,是爹让我们一定赶到吗?”
“是!”
“那豆豆就可以见到爹了。”
大豆豆拉着缰绳拍着胖乎乎的小手。“那我们还不快点。”
“好的,娘!你来撵豆豆!”
大豆豆骑着他的小白马便窜到前面去了。孟夏还没撵,四周尘土飞扬,那元宵已经带着人先撵上去了,孟夏用手扇了扇道:“用得着这样吗,那不用眼都能看见的。”
鲁婆子就笑道:“夫人,这小世子爷可是爷的心尖尖,宝贝疙瘩,要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爷非把他们的皮全扒了不可,能不仔细点。”
孟夏摇摇头道:“我真怕又是个世子爷。”
“夫人可就多虑了,小世子爷那么聪明,怎么会。”
孟夏觉得那徐泽仪绝对不算笨,不过她懒于与鲁婆子争执,也拍着马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