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情感赫连婧琦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感觉,不过是看了一出戏而已。既然对方已经达到了自己需要的要求,那么她也要将自己的承诺兑现,抬手就将手中的瓶子扔向了他并且笑道:“接好。”
在瓶子快要袭到他的头时,何铭抬起了头一把将那瓶子抓住,头都不曾抬一下。爱妻刚过世,伤心那是难免的,赫连婧琦也什么都不说,坐在凳子上晃着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脚,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表演的。人死不能复生,一直消沉也是不行的,起码现在不能继续消沉下去。赫连婧琦坐在凳子上看着何铭的动作,将人慢慢地抱起转身慢步走到里屋,所有人都给他让出一条道,看着他把人抱到里面去放在椅子上让她坐着,好似她还活着,只是睡着了。何铭小心将人放好,双手叠在腿上坐姿端庄,若前面没有血迹还真就像一个淑女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很美的画面。何铭站在她的面前,弯下腰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道:“娘子,且在此等我。”
这样轻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门外的人看着他的举动无一不感到惋惜,自己的心爱之人死在自己剑下,那时候还是如此开心,可是当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就是崩溃的时候。赫连婧琦看着他的举动也是带着一些意外,原来还能这么对待一个死去的人,这倒也是她没见过的,看着不禁笑着点了点头。何铭跟自己死去的娘子道好别,重新出了那房间,在房内他已经服下赫连婧琦扔给他的解药,当他出了房门的时候吐了一口血也说明毒已解。他的眼神不像刚才那般犹豫,此时他的眼神很是凌厉,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不管是什么东西,他的目光直视赫连婧琦,用刀对着她说道:“你这女人当真狠毒,竟对我妻催眠使用易容,是不是没经历过挚爱离开你的那种滋味。”
他这话一说出来他身后的人当即就是一愣,若说失去最快最多的那一定是赫连婧琦了。当初可是就那么短短数日,城灭,国灭,家破人亡,所有她的亲人都在那时候全部离世。然而现在他这么说赫连婧琦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仿佛自己真的没有失去过什么,她慢慢地起了身,手藏进了那宽大的衣袖中,走到前面说道:“当初你们也是我的子民,现今也是。至亲至爱吗,谁没经历过失去。失去之后才能得到更多,我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若是我父王母后知道了一定也会欣慰。”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快,不像是在说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你这恶毒的女人,我们‘洛丘’没有你这等冷些无情的公主。今日你害我发妻,我定要你命血偿。”
何铭说话并没有因为愤怒而怒吼,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他的冷言冷语让他们深切的感觉到他的愤怒。赫连婧琦听言也只不过是一声冷笑并不在意,转身就往回走,走到亭子中央,背对着所有人,一个手势一声令下以陆秦为首便是冲上前。那边以何铭为首,看到对方都已经持剑而来,他们定然要举刀相迎。很快这院内都是一声声低吼,兵器碰撞的声音。赫连婧琦带来的人虽然没有何铭在这里的人多,但是陆秦和陆允楠二人的身手可谓是以一敌十没有问题,他们二人是这一群人中最难下手的人。赫连婧琦站在石亭中央看着他们在这院子里刀剑相向,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她很享受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笑丝毫不会认为自己会输,自己的人虽少却都是精英人士,并不会覆灭。赫连婧琦悠闲的表情刺激了何铭,他心中的怒意顿涨,为什么他的娘子死了她能好好的活着并且还笑着看着这一切,凭什么她就像个预言家一般理所应当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人在险境之下会激发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而在受到重大刺激之后也会让自己的能力大涨,当然是在受控的时候。何铭只感觉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们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一时之间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越发勇猛。话说,擒贼先擒王,但是赫连婧琦在后面,陆秦一干人又一直围在那周围攻击他们,抓她不好抓,而且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中了毒,反而会很麻烦,陆秦和陆允楠又是武艺高强,难以抓捕,所以看来看去对他们有威胁的,又好抓一些的只有鼓秋一人。认准目标之后,何铭就朝着鼓秋而去。一开始鼓秋也是疑惑,怎么他突然会对自己展开攻势,并且几招过后她也意识到自己敌不过他,但这不代表她会认输。一直,鼓秋在抵抗着他。何铭看着她越发不能抵抗自己的攻击时,他勾唇一笑道:“赫连婧琦边上的人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话鼓秋盯了他一下,亦是一声冷哼,嘲讽道:“我虽如此,你亦不过败军之将。”
这话音落下,何铭只感觉自己的腹中有一团火在烧,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自己,二人在双方的刺激之下都更加奋力的击打对方毫不留情,招招下杀意。然而鼓秋的功力终究不敌何铭,被他一掌打开,边上的人迅速支援上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以防她逃走,何铭也不耽搁一个健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在地,另一只空着的手擒住她的双手挡在自己面前。这些事情赫连婧琦都看在眼里,见此她的眼睛眯了眯,手一抬让他们停下。慢慢地人都停了下来,都退回到自己那方的阵营。“我劝你快些将解药快些亲手奉上,否则会发生点什么我可不知道。”
何铭掐住鼓秋的手又收紧了些,她的脸上顿时通红,反正是赫连婧琦的人,若真不幸死在他手上也算死得其所。赫连婧琦从凳子上站起,踱步走到人群前,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声冷笑道:“不过是条人命,我身边的人多得是,不缺她一人。能为本宫的计划献身,也算她死得其所。”
何铭万万没想到她对她身边的人这般不在意,那一条条人命仿佛蝼蚁,让她都放不进眼里,当真是冷血无情。“哈哈哈哈,看到没有,你这般为她卖命她都不在意你。”
何铭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自己前面的鼓秋说了这样一番话。鼓秋的眉头只是一皱并没有说什么。赫连婧琦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折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在她的掌心淡淡的说道:“这世人皆知,本宫最是护短。若我这宫婢不幸死在此处,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定是让你们一同陪葬罢了。但本宫绝对不会因为她,而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
说到一声陪葬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何铭那方的人身子也是一抖,面面相觑,她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们亡了。赫连婧琦手中的折扇停止拍动,定在手上,抬眸看人轻笑道:“要么放人我给你们留个全尸,要么杀了她,你们全部人陪葬。当然,这陪葬,也不是好陪的。”
虽然她是笑着说话,但是言语中的那种冷意让人无法忽视,那样直直的摆在他们面前。她这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死,他们也不傻自然不会轻易放人。赫连婧琦看着他们那边的人都不说话,都不动一下,她却突然用扇子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略显懊恼的说道:“唉呀,差点忘了呢,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没让你们见见。”
说完这句话那脸上的懊恼样全无,转而换成一副妖媚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个时候总让他们不会舒服,这后面定然还有更大的事情。她这话说完,也不用她做什么,旁边的陆允楠对着那些侍卫说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落下,侍卫领命出门。何铭一方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还有什么人要来,齐齐皱着眉头。不过多久就从外面传来一阵啼哭的声音,那个哭声是小孩的哭声,并且空中还大喊着:“放……放开我……我要,叫我……爹爹来打你。”
这声音多么多么稚嫩,听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年龄。赫连婧琦听着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用余光撇向何铭,看着他的反应。他的反应也是相当明显,那得意的脸上顿时就黑了,面色铁青,手上掐着鼓秋的手劲加大了些,她皱着的眉头更加深了些。被带进来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就跟自己听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一个小孩,而且看上去也只有五六岁的模样。他们是万万想不到,这赫连婧琦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将孩童牵扯进来,还是如此之小的小孩。看着他们的反应赫连婧琦很是满意,小孩被带到赫连婧琦边上,她慢慢蹲下看着那小孩,他在那乱动她将他牢牢抓住,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银针,笑着便将针扎进了他的动穴。“呀,多可爱的小孩啊,可是……好像也是命不久矣呢。”
赫连婧琦的手在他脸上抚摸,小孩一脸憋屈的模样,双眼中积着泪水,双目也是通红,脸上还挂着几道白色的线,显然是刚才哭着留下的印记。小孩糯糯的喊了一声:“爹爹……”这一声轻轻的叫唤让那边一众人都很意外,这不是随便抓来的,而是他们这一群人中的孩子吗。他们看着何铭的身子发抖,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孩该不会又是他的吧。他此刻的心情不能单单只用生气来形容,这个时候若是赫连婧琦在他手上怕是有千万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辰儿……”何铭轻声的叫唤着,那小孩在听见这么一声叫喊的时候,眼眶里面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吸着鼻子,好是憋屈,让人看着的都觉得心疼,“赫连婧琦,你究竟要做什么。放开我儿。”
赫连婧琦一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叫辰儿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胡,只是淡淡的开口:“你且放心,凡事事不过三,也没有下一个了。”
说完这话赫连婧琦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转过身面对着他笑问:“如何,是我那侍女的命贵,还是你儿子的命贵啊。”
在此刻之前,何铭没想到自己的妻儿会被她找到,并且带过来牵制自己,还让自己的发妻死在自己刀下,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那颗心早已不能平静,红了眼。“放了我儿。”
“放了你手中的宫婢。”
赫连婧琦没有看人,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语气很是随意。你愿意放就放,不放就不放,但是你的儿子一定也回不到你身边。如果她的宫婢死了,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好。”
何铭颤抖着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现在的他别无选择,这不知名的宫婢怎么会敌的过自己孩子的一命,他掐着鼓秋的手慢慢松开。他后面的人见状就是一惊,纷纷劝他不要松手,就算放了鼓秋也不一定换的回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个时候的何铭哪里听得见这些话,他的娘子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他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儿子也倒在自己的面前,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何铭掐着鼓秋的手已经差不多完全松开,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身后的一人上前就将何铭踹到一旁,重新将鼓秋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