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妤这样说,大家才彻底放下了心。严妤看他们都围在院里,扫了眼他们的肚子,问道:“吃饭了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卿陆的小肚子便咕叽响了起来。小家伙小手捂着肚子,害羞地巴望着严妤,见后者也在看他,他抿紧小嘴,只字不提。严妤摸了摸他的头,勾起一抹轻笑,随后进了车厢掀开踏脚板从里面拿了馒头和水袋出来,她也没有拿进屋,直接放到院里的石桌上。“吃吧。”
听到她这句话,一群人都想着他们受苦了,没人先动。见状,严妤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卿丞,示意大家可以吃饭了。卿司平时要吃三个馒头,今晚他只拿了一个就独自走到小亭子里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馒头,显然食欲不太好。严妤望了一圈,看到卿初一多拿了一个馒头准备过去安慰卿司,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我过去看看。”
接过馒头,她慢步走了过去。今晚有月亮,银白色的月光洒进院里,照的院中所有物都披了一层银色,随着树叶被风刮下来,煞是好看。卿司看到严妤在对面坐下,他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拿在手里,有些局促不安。“二婶……”喃喃细语的声音里带着愧疚。严妤沉了声气,手背在身后从空间拿了一个包子,替换了手上馒头,伸出去递给他。闻到那股包子的肉香味,卿司又红了眼眶,他看着手上的包子把头埋得更低了。“二婶,对不起。”
走过去,她坐到他那张长石凳上,单脚曲起踩在长石凳上,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淡然平静地注视着他,缓缓说道:“事情已经发生,这些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卿司抬头,眼泪已经蓄在眼眶,他内心无比自责:“二婶,你还在怪我是吗?”
哭是每个人的权利,严妤并不是会因为他是男孩子就说什么男子要顶天立地不能哭之类的话,她用衣袖抹掉他的眼泪,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怪啊,因为你的自作主张让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但也因为你,我们得到了七王爷的推举信,严妤现在不会把这事告诉他,小家伙会得意忘形。卿司鼻头都哭红了,他下意识地又要道歉,看他嘴巴微张,严妤先出言打断了他的话。“小司,你应该也猜到我昨夜为何要带你去前院。”
卿司合上嘴,犹豫了下说道:“我知道,二婶你是想让我知道,没有掂量自己的能力就擅自接下能力之外的事,下场就会跟被那些杀的大夫一样。”
严妤秀眉一挑,这小家伙还会举一反三。垂眸看着他手腕上露出来的铜钱手链,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钱财固然重要,但要量力而行,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是用钱买不到的。”
“我知道你因从前的事没有安全感,今天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从前那般对待你们是我的不对。”
原主没了,那句道歉得由她来承担。卿司赫然的一震,他从来没想过严妤会道歉。看到小家伙震惊的眼神,严妤理了理他的衣领,她很少给承诺,但这次她却想对卿司也是对其他孩子作一个承诺。她唇畔扬起淡淡的弧度,清脆的声音带着温和。“以后,我想成为除了是你们家人这个身份,也是你们的朋友,过去的一切无法抹掉,未来,可以改变。”
这是她当年被师父师娘在菜市场捡到时,师父对她说的话。今天,她一字不差的说给了面前这个目瞪口呆的小男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