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丞假装听不懂,傻乎乎地摇头,“你走后我也去方便了。”
听到这句话,里面几个孩子松了口气。严妤却从其中听出不寻常之处,卿丞也去方便了,那说明中间他不在场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孩子不仅没有告诉卿丞还瞒着她。她鼓了下腮帮,装作无奈的样子,“这样啊,我先眯一会,有事叫我。”
“嗯。”
听到她要睡觉了,卿初一几人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一路往前,景象荒凉,路边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具饿死的尸体,严妤不忍去看,便闭眼假寐装作睡觉。侧首看她已睡,卿丞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他迅速转和另一边,一口鲜血吐在地上,随即伸出两指划过嘴角,凝着指上绛红的血迹,他眼神毫无波澜似无所谓一般。马车太颠,严妤迷迷糊糊要睡过的时候又被颠醒。察觉她要醒来,卿丞立即用袖子抹掉嘴边的血,旋即藏起衣袖,若无其事的继续驾车。恍惚间,严妤又闻到空气中有股血腥味,她睁开眼望向四周,微微蹙眉。这附近的尸体都是饿死的,就算有也应该是腐臭味,这哪来的血腥味?拱着鼻子往马车里嗅了嗅。没有。她又把鼻子往卿丞面前凑,后者歪了下身体躲开,眼神里还带着害怕。两人坐在前室,随着马车一路疾奔迎面吹来的风,毫不费力地把卿丞身上的血腥味吹散,若不是严妤鼻子太灵,根本连一点都闻不到。见他躲,严妤以为自己又吓着他了,怏怏地靠回了马车柱上。也不是卿丞身上的,难道是她睡模糊了?带着这种疑问,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晚矣,残阳打在马车上把车身的影子往后拉的溜长。已入秋,一到傍晚微凉的秋风袭来,莫名让人觉得凄凉感伤。加之马车慢悠悠在一个前不着村又不着店的路上,那秋意让车厢里几个稍大的孩子心中悲感加重。严妤哪知几个小家伙心里藏着什么大事,她站起来翻身坐到车顶,双腿盘坐,往四周望着。嘴里忍不住嘀咕:“哎呀,前不着村又不着店,连个破屋都没有,今晚不会又要露宿荒野吧?”
刘芳好歹也在大户人家待过多年,又伺候过黄府的老夫人,怎会看不了出卿初一几人状态不对,她想找个机会跟严妤说一下,恰好听到她在车顶上面嘀咕。“大妹子,你在说啥?”
她声音太小,听得不是很清楚。严妤除了晚上,也是个胆大的,她趴在车顶上面用两只脚勾住顶檐的另一端,然后双手掀开帘子,把脑袋凑到窗框前。轻声说道:“刘大姐,附近没有破屋,可能我们今晚也没有山洞,可能今晚我们又要睡野外了。”
看她头倒挂着,刘芳吓的捂住了嘴,想碰她又怕把她扯下来了。惊慌地说道:“大妹子,你快下来,你这样太危险了。”
听到刘芳担忧的声音,卿丞扯了扯缰绳,让马走得更慢,几乎是在散步。严妤大咧咧的不以为意,爽朗的笑道:“刘大姐这算啥,更惊险的动作我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