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被请到了贾母屋里,可是对凤姐的质问却一问三不知,对于宝玉的玉为何在自己屋里更是大喊冤枉,只说是有人栽赃陷害,还一口咬定肯定是宝玉屋里的几个小蹄子做的。家丑不可外扬,贾母到底还要顾及荣国府的体面,并没有体罚李嬷嬷,也没有让官府审查此案,只是对外说李嬷嬷年事已高,将她和她的一家子都放到城外的庄子里去养老了。另外还扣了宝玉屋里的丫鬟们一个月的月钱,另外规定除了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个大丫鬟其他人等一概不允许再进宝玉的卧房。虽然李嬷嬷确实是被撵出去了,可想想被扣的月钱,晴雯等人还是高兴不起来。宝玉也是大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大明宫延和殿。“爹爹,给你看一个有趣的东西!”
李清妘将自己的那副画像递给太上皇李煦。“哦?这是什么?”
李煦饶有兴致的接过来看了看:“倒是有些像西洋画法,也把九儿画得有七八分神肖了。”
“西洋画法?”
李清妘不禁有些意外。“爹爹当初下江南巡游的时候在苏州曾经有个西洋画师也给朕画过这样一副肖像。”
李煦双眼眯了眯,似乎想起了当年下江南时候的盛况。“既然有这样的画师,爹爹为何不将他招进宫来?”
李清妘问道。李煦呵呵一笑:“不过是西洋人的奇技淫巧罢了,他们用炭条铅笔作画,虽然画得像,却不能持久,用手一擦就污了,闲得无事拿来消遣罢了。还是咱们老祖宗传下的绘画更能传神,且只要保存得当,百年千年都不腐不朽。你这个是谁给你画的?”
李清妘装作若无其事道:“是个叫贾蔷的。”
“贾?”
李煦挑了挑眉毛。“嗯,是宁国公的正派玄孙。上次我的那些个玻璃杯盘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宁国府……”李清妘又说道:“爹爹,我常常听你说江南有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你去了六次,现在也带我去一次好不好?”
李煦听了呵呵笑道:“傻丫头,爹爹老了,哪儿还有力气下什么江南?”
李清妘抓着李煦的胳膊轻轻摇晃道:“爹爹春秋正盛,哪里就老了?”
李煦叹了口气道:“爹爹年轻的时候也是玩心太胜了,六下江南虽然是想着体察民情视察水利,却也耗费了不少民脂民膏。朕还没死,现在就已经有许多人跳出来说朕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了!不知道朕死后这些人要在史书上如何编排呢!”
说到这里,李煦的脸色便有些阴沉下来。“这是什么话?爹爹刚继位时大康战争出息,国库空虚百姓疾苦,是爹爹下旨休养生息与民休息几十年才开创了今日之盛世,爹爹南巡不也是为了了解民生么?我看谁敢胡乱说爹爹的坏话,就让人砍了他的狗头!”
“傻丫头,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李煦轻抚李清妘的头笑了笑,可心里却有些烦躁。做皇上的确是九五之尊号令天下的存在,可如果上头再有一位太上皇,那么这个皇帝当的肯定就没有那么潇洒自在了。泰正皇帝李焕现在就是这么个尴尬的存在。因为一场突变,本来不被人看好的李焕突然登基,使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本来有一众朝臣辅佐,李焕也可以一点点的慢慢掌控朝局,可偏偏李煦的脑风却一点点的好转了。显然,登基七年后李焕觉得自己屁股坐稳了,开始慢慢消除他这个太上皇对朝政的影响了。其中一条便是把李煦的声望稍稍降下来,放大李煦之前做过的一些错事,比如六下江南造成了不小的亏空……李清妘察言观色,见老爹的表情不大好看,便转换话题道:“爹爹,什么时候也让那个贾蔷来给您画一幅肖像可好么?然后再让他给爹爹和九儿画一副合像!”
李煦呵呵笑了一声道:“你自己玩吧,爹爹可不想坐在这里让人画上半天。”
李清妘却说道:“爹爹你不知道,他一边画一边还会跟你说话,讲许多有趣的事儿,爹爹肯定也爱听。不单会说,他还会些拳脚功夫,只是比我略差了一点点。连张隆都夸他是个练武奇才呢。爹爹,你干脆下一道圣旨,让他做个龙禁尉,负责戍卫大明宫好不好?”
李煦蹙眉道:“九儿,你又胡闹了。爹爹现在又不是皇上了,下什么圣旨?”
李清妘嘟嘴道:“这有什么?爹爹下旨,连皇帝哥哥都得听着!再说了,这龙禁尉本来就是负责保护皇宫和大明宫的,难不成爹爹还不能给自己选一个侍卫?”
听李清妘这么说,李煦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微微挑了一挑。----荣国府后身,梨香院。门上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太太!可了不得了!外头来了许多穿靴戴帽的兵,说是查事司的,要让大爷和太太去说话呢!”
薛姨妈大惊失色,手上的茶杯也掉到了地上。薛蟠也急忙忙的赶来了,薛姨妈哭道:“你又惹下什么祸事了?”
薛蟠喊冤道:“娘啊!我这两天连门都没有出,怎么能又惹事?”
“那查事司的又上门来做什么?”
薛姨妈颤声儿道。薛蟠一拍大脑袋忙叫过一个小厮来说道:“快!快去往宁国府里把贾蔷给请来!再去请官差先在前头用茶,说我这就出去……”宝钗也来了,听了之后蹙眉道:“他们又来做什么?妈妈和哥哥先等等,我去会一会他们!”
薛蟠忙拦住了说道:“我的妹妹,你去做什么?哪里有让你抛头露面的事?你别急,我已经让人从南边角门往宁国府去找蔷哥儿了……”又磨蹭了一回儿,外头又催了,薛蟠和薛姨妈这一点点的磨蹭了出去。来到前头厅里,果然见一身官服的张隆正在那里一脸的不耐烦。“张……提举大人,不知光临寒舍有什么事?”
薛蟠努力想挤出个笑来,可脸上的肥肉偏偏不听使唤,总要往下坠。“想必这位是王夫人了吧?冒昧前来,也为先通报一声,还望海涵。”
张隆拱了拱手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本官今次来不过是想问问,上次说的那件在金陵因争买婢女的事……”薛蟠只觉得两腿发软,说道:“上次……上次大人不是说,这事不是在神京发生的,你懒得管吗?”
张隆哼了一声:“你打死人的事自有金陵府当地的衙门去管。可是拐带人口的事,现在那人不是在神京吗?这件事可是要我来问一问了。”
“这……”薛蟠和薛姨妈对视一眼,都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若是香菱是因为家里穷,爹娘养活不起才心甘情愿的卖与大户人家为奴倒也还罢了。可现在薛蟠自己都交代了,香菱是拐子从小拐来的,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按大康律:拐卖良人为奴婢,仗一百,流三千里。若窝主、及买者知情,并与犯人同罪。牙、保各减一等。并追价入官。“那个被拐的女孩可还在你府上?请出来我有话问她!”
“这……这……”“怎么?薛公子是不想配合本官调查咯?”
“并不是!张大哥不要误会!”
外头贾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