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得一番话已经将彼此间的火药味拉到了顶点,但我感觉到李远山处处都站在上风,无论其他原因,光凭借我们占了一个理字,这事儿就没必要聊下去。而且我们这边是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至于什么兵马,能有个锤子作用?多宝罗汉并没有妥协,他盯着桌上茶盏,沉思片刻,拿起左下杯移右,使阴阳颠倒。随即茶杯上方缭绕出一道气旋,待气旋腾空,接近房梁上的符文,屋内一片氤氲之气。很显然,这如同悬梁之剑,若是二人不配合,会被李远山得所设雷法取走性命。多宝罗汉面色凝重,盯着茶桌,说:“左三为阴,右二为阳,五魁聚首,诗书礼义经,魁星踢斗占鳌头,这一杯茶我饮了!”
说罢,他将左三底端茶盏挪到右边,然后取最上方的一枚茶盏,一饮而尽。李远山见他做法,狂傲一笑:“阴阳相薄,感而为雷,激而为霆,乱而为雾。阳气胜则散而为雨露,阴气盛则凝而为霜雪,你只不过取走一阴,如何破我五雷阵!”
话音刚落,余下茶盏瞬间沸腾。李远山拍了下桌子,茶盏同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瞬间垂直落于茶桌,里面滴水未漏。这一幕令多宝罗汉脸色大变,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缓缓流淌。李远山拂袖一挥,桌上茶盏再次变换。茶杯四只横置于壶左。房梁之上的符咒不断闪烁金色纹理。宝剑杀机更甚!“他被阳雷所困,你荟宝楼纵然有千般法宝,我看你如何救他。”
李远山看向大朝奉,语气凌厉:“日月浩浩,天清地朗,想死还是想活,你们自己选!”
李远山利用雷符做阵眼,宝剑为杀招,茶阵做机关。自从二人踏入道观,就已经处于阵法之中。李远山与对手斗茶,实则是斗阵。先用五雷阵,借阴阳变换,迫使对方困于阵法之中。这二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此时多宝罗汉脸色赤红,气息已乱。若不及时搭救,唯有死路一条。李远山摆的茶阵已经把答案给对方了,要么一命换一命,要么答应此事作罢。最终大朝奉起身将所有的茶盏全部打碎,气愤道:“李道长,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山门!”
“请便。”
李远山摆摆手。被扣在桌上的茶盏一点点溢出茶水。而多宝罗汉也逐渐恢复如初。两个人怒气冲冲,起身离开道观。当他们推开门,大门被符咒所封,多宝道人回头刚想开口,李远山一抬手,贴在大门上的符咒掉落,待大门敞开的时候,门外竟站着一群人,他们身穿古代衙役服饰,其中有一位衙役。他悄悄对多宝罗汉说了一些话,然后多宝罗汉回头愤愤看了一眼,带着人群浩浩荡荡地离去,奇怪的是,当所有人刚走出大门,他们竟然凭空消失了。待所有人离开,我忍不住问道:“刚刚外面那群人穿着打扮很古怪,他们是干什么的?”
李远山一怔,“你能看见他们?”
我还很奇怪,问李远山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看不到?李远山说:“那些都是他们所养的兵马,为无形之气,你能看到,说明你灵觉超乎常人,或者曾有过师承开窍”我想到在阴曹地府遇见的林凤蛟,他现在是阴差,可能也是与此有关。陈江南问道:“那个五通神,还有太湖龙宫该怎么办?”
李远山说:“五通神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方法。”
说完这番话,李远山走到祖师爷的香炉前,点上三炷香,他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盯着香火头。陈江南似乎是有所察觉,他没再多言,只是打了个哈欠,说他有点累了,随着陈江南的离开,而我并没有走,也许是出于好奇,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远山始终站在那三炷香近前,好似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待三炷香燃尽,他又会点上三炷,直到太阳渐渐落山时,我的已经等到失去耐心。可就在这时,李远山得双眸突然迸发出两道金光,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只见李远山一抬手,那柄长剑自天而降,被他握紧在手中,接着李远山在院中翩翩舞剑,剑法变幻,口中念咒:“乾降晶坤,顺灵驱雷,电运天星,诛悖逆命,龙神普降,泽亨利贞。”
李远山的脚下渐渐浮现出一道巨大雷符,直至遍布整个院中。话音刚落,雷符汇聚成一道白光,唰地一下被宝剑吸附。我顿时睁大眼睛,简直太神奇了。李远山手持宝剑,如天神下凡。随后他连眼睛都不眨眼,凝视宝剑说道:“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剑光“嗖”地一下飞出。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李远山长呼了口气,见他转身之时,我二人四目相对。我主动问他,这是什么?李远山说:“驭雷剑,专斩天下不正之神,不过反噬的力量也很大。”
我问:“你杀了多宝罗汉?”
他摇摇头:“他是有后台的,我不能轻易下杀手,这是彼此间留给对方的底线。”
“那就是五通神?”
我下意识问道。李远山这才点点头,刚刚贴在大门的那道符咒是他故意而为,目的是掩人耳目,其实他已经记下二人的信息。在道观离开后,他们一定会去见五通神,这个时候李远山借机引动雷法,在最短的时间,将妖邪斩尽!李远山说:“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后半夜与我一起去打扫一下那群垃圾。”
我点点头,给我的感觉李远山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的年纪,就像是我之前在老林子里遇见的神仙,他们都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容颜。自古以来,道不问寿。我觉得这也是有着相应的道理,之后我回去休息,陈江南特意找我单独聊聊。毕竟好多年没见了,我们两个先是叙叙旧,然后他问我最近打算干什么?我在内心盘算了许久,决定还是要告诉他。因为我一个人去对付天渎的难度还是很大的。之后我问陈江南知不知道1921年指月阁内部大乱?他点点头,说:“红门作为衙门对民间的管辖机构,当时发生大乱,红门的各地也参与进来,据说还死了不少人。”
我说:“我觉得天渎突然出现,很有可能是为了一件事。”
“哦?”
陈江南目露疑惑。接着我问他知不知道当年外八门的八位老祖?他点点头,说听龙讲过,不过那些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好多年。听到着个我很纳闷,如果死了的话,那我遇到的七个人是谁?随后陈江南还说,他们红门有“奇门名士录”,当中就有外八门的人,他们是被日寇打死,尸体还吊了起来,现在门内还保留着老照片。我说:“先别计较这个,等我啥时候去红门的时候,你把照片拿出来我看看。”
“那是没问题,但你说的天渎,又是怎么回事?”
陈江南问。我回忆了半晌,将当初在大藏寺得到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他,当年外八门曾合力盗走伪满洲国在国内搜刮的宝藏,躲避追杀。八门藏入烟尘,八门令在各家嫡系中保管,等待百年以后,合力开启宝藏,平分财富。按照当时的年代记载,伪满洲本身就是在日寇的掌握下,而那些宝藏并非只有金钱,还包含着另外一种可能。提到这儿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虽然这个猜想太过于大胆,可无论是红山文化下的外星墓,还是消失的大夏国,那神秘的黑箱子具备的诡异力量,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