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的身份,在寒山寺近前,我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可今天,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知道,她就是她,那生活在两千年前的女人,也是我前世最爱的人。我所谓的阴阳界珠就是这幅画的眼睛,我走过去,心头莫名的触痛,古画缓缓流下的泪水被我轻轻拭去,一时间我的心口好像被刀子穿过一般,莫名的压抑感与说不出的悲伤情绪。阴阳界珠落在手中的那一刻,那幅画一点点燃烧,最终化为灰烬,而我的耳边却不断萦绕着一段话声。“张元伯,你欠我的..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欠我的!”
“张阳,别傻站着,过来!”
我被李远山的一声大喊唤醒过来,定睛一看,整个当铺已经化为乌有,我自己站在一棵老树近前,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的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珍珠闪闪发亮,李远山单手持剑,整个巷子里虽然没有半具尸体,偏偏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煞气弥漫,与他相聚不到半米处有一位卷毛禅僧,对方长着一副罗汉相,额头高耸,双目圆睁。我深吸了口气,说:“界珠拿到了。”
罗汉僧冷哼道:“李远山你毁了荟宝当铺,杀护法灵神,又绝我法脉,如此乱杀生灵,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远山冷哼道:“朗朗乾坤,行邪法以害人性命,贩卖活人阳寿,我若过分了,那你又该如何?”
“我所做之事,符合天理因果,活人在世都是欠了阴债,就算他们贩卖阳寿,也不过只是还债罢了!”
“放屁,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是连今生都把握不住,就算有来世又能有什么成就?”
“界珠还给我!”
罗汉僧人已经有了几分怒气,眼看着他的眉毛逐渐变成淡淡的红色。然而李远山手中宝剑不落下风,凛冽的煞气直冲云霄,就连空气间都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我想到他之前所用的雷法,甚至相信一旦逼急了李远山,罗汉僧人一定会死,这是他周遭弥漫煞气带给我的信任感。罗汉僧人冷冷道:“你不要做傻事,若是拼起来,你不仅无法全身而退,甚至会影响普通人!”
李远山缓缓将宝剑举起,剑身弥漫着淡淡金色纹理,如同闪电经过的条文,让人心生敬畏,结果李远山额头突然出现三朵金花,对面的罗汉僧当场惊呼:“怎么可能,居然是三花聚顶?”
李远山说:“今日我要带走阴阳界珠,你敢反对?”
罗汉僧选择了缄默不语,所谓“三花聚顶”,那是成仙的最后一步,一旦削去三花,灵魂就可以突破桎梏,踩踏三花登入仙界,也就修行丹道的最高境界,“眼神”,若是失败了,则还有机会选择修行阴神。传说中的子阳真人就是阳神大成,有一段传说故事,说的张子阳与高僧斗法,彼此想通过对方来验证自己的修为成就。于是二人决定一同到扬州赏花,听说此时扬州的花会很是漂亮,于是二人找到了一处清静的地方,纷纷进入了修定的状态。随后使灵魂出窍,神识一瞬便到扬州,而这就是传说中的“出神”。据说高僧比张子阳先到了一步,张子阳也很快到了。二人还在扬州见了面,并一起开始逛花会。之后双方又回到肉身,彼此相视一笑,高僧说他早回来有半炷香的时间,言外之意是告诉张子阳,自己的修为更胜一筹。结果张子阳在怀中拿出一朵琼花,高僧当时就傻眼了,然后对张子阳服输,真心求教其中缘由。张子阳解释,说他修的是金丹大道,性命双修,聚气为神,聚神为魄,所到之处,如若真人,谓之阳神,他修的是性宗,只有形影,谓之阴神,所以拿不回琼花。而练出阳神最难的就是三花聚顶,剩下最后一步好比赌局上的“梭哈”,全盘压上,赢了赚大钱,输了分文没有。李远山已经练出三花聚顶,那么就是陆地神仙,无论任何修道者也不会是他的对手。难怪他之前口气很大,说要宰了我。罗汉僧人认真道:“你既然不遵守规矩,我会把事情禀告住持。”
“随你的便,但从今往后,只要我在一天,那么质库就不允许出现,否则我必杀上灵山,斩掉尔等狗头!”
李远山毫不留情,言语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煞气。质库是当铺的前身,早在晋朝时期就开始盛传起来,当时的创始人就是大和尚,他们通过信徒,攫取大量的金钱,导致当时的朝廷没钱都要找他们借钱,而当时的和尚发明出“利息”,借了多少钱,不仅偿还本金,还要负担高额利息。当时的僧人地位很高,皇族也有大量的信徒,没人敢动他们,久而久之,“质库”就逐渐流传下来,再到后世的当铺,就是参照质库所建。待罗汉僧人离开之后,李远山带我回了道观,结果一进门的时候,他忽然淡淡道:“你见过她了?”
“谁?”
我愣了一下。“刘云瑶。”
“你怎么知道她?”
我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脑海里的画面,他是怎么知道的?结果李远山指着自己的额头,“当你开悟的时候,就会知道一些曾经不知道的事情。”
我吞了口唾沫,心口的疼痛和压抑感是让人说不出的难受,我深深吸了口气,“刘云瑶转世了吗?”
李远山摇摇头:“她内心的执念很深,很久之前我见过她一次,不过,后来就不知道她去了哪。”
我说:“我觉得我好像欠了她。”
“如果不是欠了很多,我想她也不会等到今天。”
李远山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你的事儿我帮你想想办法,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随我去一趟太湖龙宫。”
我想到了茫茫太湖,龙宫又处在水下,像我一介凡人,怎么才能去?只见李远山却拿出阴阳界珠,淡淡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