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不说,这楚氏确实与昭阳互相不对付,就连深宫中的他都清楚,短短时间内,她怎么可能在陌生的府邸,如此熟练轻易就能完成下药一事?除非她是早有预谋……想到这里,皇帝本就因着朝中之事头疼,这会儿更是捏紧内心按了按,语态疲倦:“宸王,你将此事说与长公主听。”
让太子,或是宸王妃来说,都有偏颇的嫌疑。对于皇帝而言,宸王在他心中还算正直,应当不会偏心哪位。宸王也确实如他所料,一板一眼将太子与宸王妃对峙的经过叙述出来,毫无任何主观意见。楚清绾听得不自觉朝他看去。在接收到她视线时,恒渊与她对视,眼神稍稍暗沉,微不可查地颔首,像是安抚。噫!楚清绾一顿,心里撇嘴。男人啊,靠不住,真遇到事儿了还是得老娘自己上。看到楚清绾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后,恒渊神色微怔,随即悄然冷笑扭过脸。呵,还敢嫌弃他。方才他真是想多了,才会觉得这女人需要安抚。长公主在听完四侄子的话后,表情瞬间变了。本来还和和气气的,以为昭阳只是又犯了什么小打小闹的错,想着自己求求情,陛下应该能原谅女儿的年少无知,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怪不得昨晚突然找到她,说自己想回柳州去。当时长公主还挺是欣慰,觉得女儿怎么突然间变懂事了?居然还知道孝顺祖母,也不怕被她祖母训责了。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是心里虚了,怕被发现,才一溜烟儿离开京城。以为她回了柳州旁人便奈何不了她了是吗?长公主怒极,若是真如宸王所说,那自己这不成器的女儿就不止给沈家姑娘下了药,妄图毁人清白,之后见事情败露,又将这一切推到了宸王妃身上,她自己却干干净净!只是当着皇帝与一众小辈的面,长公主不便发火。她强忍火气,平复了几息,才重重道:“陛下,还请准许臣妹快马加鞭,去将那孽女带回来!”
“待事情真相查明,陛下该如何罚便如何罚,臣妹绝无二话。”
话里话外都是无法彻底掩盖的暴郁。楚清绾被惊了一下。之后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想起,长公主当年之所以能帮到皇帝登基,是因为她不似平常女子,而是自小就爱舞刀弄枪,先帝只有这一个女儿,宠爱无比,自是她要什么给什么。这也使得长公主长大后,还曾带兵上阵杀敌!只是如今长公主嫁人,在永安侯身边那真正温和的性子耳濡目染,这才变得有几分贵妇模样。不止楚清绾,就连皇帝与太子都被长公主的语气弄得一顿。上一次长公主发火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记不清了。这次她是真被女儿气到了!如此说来,长公主应当是真不知道昭阳郡主所做之事。殿内众人心思各有不同。长公主却是快要被这逆女给气死了。做下这等祸事,还敢瞒着她是吧?看她将那逆女揪回来,将人先狠狠揍一顿再说!小时候她没少揍女儿,只是夫君心疼护着,后来女儿年岁渐长,她怕再打下去伤到女儿的心,这才没怎么动手。如今来看,她就不该软下这个心!她跟夫君哪个不是身正守礼之人,怎就会生下这么一个孽障!见皇帝允了,长公主话没多说,利落转身而离去。只是长公主走后,皇帝威严肃穆的表情瞬间沉冷下来。他目光直直射向殿内装死的陈小帅,猛地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下去。陈小帅脑门直接被砸出个血洞,比之前楚清绾的伤还吓人。“大胆恶民,究竟是谁人背后指使你,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