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忌惮一下会不会被发现。”
宋旌云啧啧,把铁丝放回道袍内兜,“你早点说,我就直接踹了,还能在这磨洋工。”
“看这个本的情况,”权珩笑了下,“没必要这么小心。”
一是这地方都嫌晦气,连慕家那老夫人都很避讳,一般不会有人到这里,甚至连纸仆人也不会到这里巡逻。 二是这副本怕是会要求玩家站队,不说权珩的鬼牌任务,仅仅被NPC盯上的这一可能,就已经促使让权珩做出了选择。 地图只有48小时的解锁时间,他们最迟今晚对上怪物,何必再毫无必要地遮遮掩掩。 “这院子看着荒很久了。”
宋旌云左右打量着这块在慕家老太嘴中要避讳的地方—— 除了杂草枯井,只有一座看起来经年失修的矮屋子。 “嗯,进去看看。”
权珩稍蜷起手指,食指擦过拇指上的权戒,暗红色的电流微微闪烁。 她走在最前,推开门时先闻见一股淡淡的霉味,有种闲置久又不见太阳的潮湿感。 “咳咳咳……什么味道啊这都是?”
宋旌云耸动鼻翼,被混杂的臭味呛得直咳嗽。 “汪汪!”
沐小六忽然叫了几声,凶巴巴地警惕四看。 “姐姐,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血味,”沐镜动动鼻尖,纠结地皱皱眉头,“好像……还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是说属于不同的人吗? “你这都能闻出来?”
宋旌云震惊,“真的假的?!”
“能的,道长哥哥。”
沐镜抿唇,“我现在是怪物啊,怪物和人类时候的我不是一个嗅觉的。”
“……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宋旌云乐道:“原来你还有这种优势啊,那咱们以后打联赛找线索一定更快更省劲。”
沐镜扬唇笑起来,用力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权珩伸手揉了把沐镜的头,温声:“找线索吧。”
“这也没什么好找的啊。”
屋里乱腾腾的,东西也少的可怜,见权珩往床那头走,宋旌云便变了方向搜搜其他。 小香炉,杯子,梳子,化妆盒,还有…… 宋旌云偏头,对上桌前那面铜镜—— 那铜镜看着放得时间有点久,镜面已经有些花了,破洞的窗户纸隐隐约约射进霞光来,在濒临黑暗的余韵中正有一缕不偏不倚地照在了那铜镜之上。 宋旌云皱了皱眉头,凑近去看。 铜镜在他凑近的瞬间波动,氤氲出一剪淡淡的影子。 身着鲜红色喜袍,头上凤冠轻晃,身上霓裳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摆—— 下一秒,正在转头的女人突然靠近镜面,身形变得清晰,瞬间正过脸看向镜子外的宋旌云! 七窍流血俏女郎,艳丽嫁衣鬼新娘。 宋旌云瞳孔急缩,脑中刺痛一瞬。 [叮咚!KP提示:玩家宋旌云san值-3!] 怨恨的尖叫声突起,镜子里的鬼新娘挥舞着尖指甲,双目睁裂到极致,向前刺出手去! 宋旌云本能侧身躲过插喉一击,抬眸却在红衣鬼新娘怨毒的目光里僵硬了身子,一个腿软没站稳向后跌退! 权珩一手扶住惊慌后退的宋旌云,一手甩出蝶刃,蝴蝶刀直接劈碎铜镜! “啪——!!”
铜镜崩裂四散,里面刚刚嘶叫着要爬出来的新娘随着四碎的镜面消失不见。 宋旌云急喘几口气,双手微不可察地颤抖。 权珩收刀,微微皱眉:“镜中鬼?”
沐镜向前捡起碎掉的铜镜面看了看,“姐姐,不是镜中鬼。”
他对镜子的了解不比宋旌云少,转头道:“是「附身」。”
“附身?”
权珩微顿,“也就是说她只是短暂停在镜子里,其实是可以直接附在人身体里的。”
“对的。”
沐镜点头,弯了弯唇,“姐姐真聪明。”
“宋旌云,”权珩把手按在宋旌云肩膀上,用了些力气,语气微肃,“缓一缓,稳住你的心神。”
宋旌云强缓呼吸:“好……好……” 权珩松了口气。 “……好强人所难的甲方要求!”
宋旌云崩溃。 权珩:“……” “我怕鬼你还让我别怕,你咋不说我死一半叫我别死呢,这是能控制住的吗?!”
宋旌云说着撑了下权珩的手,还在情绪里没出去,话都从牙缝里挤出来:“腿软,你,你扶我一会儿。”
权珩无奈地搭了把手。 [我就说不要进有女鬼的本子!之前也是,宋旌云怕红衣女鬼怕得都快不能自理了。] [我去,宋旌云这程度的恐惧不太对啊。] [而且宋旌云还是道士,这种程度的反应,都能说得上PTSD了。] [我记得他还会驭尸做法的,也驱过男鬼的!为什么女鬼……] “道长哥哥,你怕鬼吗?”
沐镜手里还拿着碎镜片,闻言略疑惑地歪头:“道士还会怕鬼吗?”
“我不是怕鬼,我……” 宋旌云话里一顿,在权珩看向他的瞬间偏开了眸子,低声:“我……怕鬼新娘。”
权珩静静看了他几秒,最终移开视线没有追问。 “汪!汪汪!”
沐小六忽然叫了几声,摇着尾巴转头,灵性的银眸里闪着兴奋亮光:“汪汪!”
沐镜起身靠近,顺着沐小六的视线从床底掏出什么来—— “姐姐,小六找到了线索。”
沐镜把东西拿到手,翻转着看了看,“又是那种塑料卡片。”
权珩接过扫了眼,目光停在工作证的员工职位信息上: 职位:时尚芭蕾杂志社副主编 权珩略带意外地抬了下眉,居然有点想笑。 “又是摩登玫瑰?”
宋旌云缓过劲来。 “不是,”权珩目光依旧停在沾血的工作证上,“是时尚芭蕾。”
宋旌云看着权珩面色,感觉到不对:“……你又知道?”
“知道,”权珩语气平静,“这两家有不少合作,除此之外,它还是权霖负责的产业。”
“权霖?”
宋旌云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不由疑惑,“哪位?”
权珩情绪淡淡,连笑都懒得笑:“一个自己作死的垃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