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何欢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刚来就和他们这些大男人凑在一起,难免时间长了遭人闲话;第二就是他们太能吃了,有时候搞不好何欢还得贴补一些,本来她生活就不好……炕头上那薄的和纸片的棉絮被子,屋子里一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何欢期待的看着薛尚武,但见他思考再三也没答应下来,知道这次没戏,也不纠结,随便找了句话转移话题。大家吃完饭,正好看到何欢放在那的黑锅,一问之下是想自己做饭的,他们立马就张罗开干,刨土的刨土,和泥的和泥,有的甚至还在后院摸了个大烟囱。折腾一个来小时,不仅给何欢做了个齐整的灶台,甚至还有散热排烟的出风口,最最主要的是,竟然有人找到了原房主临死前储藏的蔬菜。满满一地窖的白菜,萝卜,土豆子,地瓜,面瓜,以及两坛子的咸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给何欢乐的见眉不见眼,手舞足蹈小财迷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薛尚武就提出离开,天色已经黑了,回头他们也得收拾下要睡的屋子。何欢有些失望的砸吧嘴,果然,大佬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但不要紧,她这人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喔喔喔!”
公鸡响亮清脆的打鸣声把何欢给吵醒,看了看外面还没亮透的天,她揉揉眼睛开始穿衣服洗漱。生火的功夫,顺手从空间里拿出来几个土豆和地瓜扔进去,等出去的时候差不多就熟了。“咚咚咚!”
何欢刚收拾完,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出去一瞧是之前在村部主张让他们住牛棚的严肃中年人,眉间两条深深的沟壑说明他平时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你们今天就跟着生产队干活,早上捡牛粪,下午跟着队里去拉石料,二十分钟后去牛棚那集合。”
说完似乎怕他们会偷懒,那人还走进院子故意又大声的说一遍,直到听见正房里传出动静这才离开。何欢早就准备好了,就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那边忙三火四的收拾,明明知道今天是要干活,还不知道起早点,真是活该。等把肉包子啃完,又美美的喝了一杯豆浆,何欢这才把烤好的土豆和地瓜包在小包里放进铁饭盒里。到了集合的地方,那边已经有不少村民在领工具了,就连于玲也在其中,看到她来了赶紧挥手,颠颠儿的跑来拉着何欢的手到亲友身边。“爸妈,就是何欢妹子之前救了小栓和我,一路上帮我不少,以后有啥事你们可得护着点。”
于玲的父母是标准的憨厚型农民,眼神温和,可能是从女儿那知道何欢悲惨的人生,都是满眼的慈爱和痛惜。“放心吧,虽然咱们于家不是啥大富大贵的,但是起码在村里还站得住脚,丫头,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于父粗糙宽厚的大手拍了几下何欢的头顶,想着闺女说的她悲惨身世,再看看此刻她这般乖巧听话,不禁心里臭骂那些人渣把好好的孩子饿成这样。初冬的早晨有点冷,但那只大手却很温暖,何欢感受着来自于“父亲”的安抚,从心里羡慕于玲,不管如何,她都有家人当后盾。正聊着天呢,夏家人也手忙脚乱的赶来,看着这一家子超高的颜值,和不合群的装扮,村民们都在窃窃私语。“行了行了,别议论了,他们是下放来改造的,又不是当动物园猴子给你们看的,”之前的严肃男人皱着眉头出声制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完就给他们讲解了今天的工作量,听的夏家人一脸为难,捡牛粪就算了,怎么还背石料啊,他们也不是干活的人啊。于是沈雅安就提出有没有什么抄书记账之类的活,他们家都会干的。何欢在一边听的直翻白眼,这位真是上位久了,根本不知道平常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吧,这么轻省的工作,人家都是有门路才做的,谁会给下放的资本家?果然,听着严肃男训斥了他们一顿,何欢背着背筐就去追于玲他们,顺便给他们分分烤地瓜烤土豆啥的。其实冬天牛粪都冻硬了,基本没什么味道,看到用铁锹给铲起来就行,反而挺好干,一边捡一边和于玲聊天,这才知道薛尚武他们竟然就住在何欢不远的地方。村里一下来十几个大老爷们,知青点装不下,个人家同样接收不了,就干脆用以前的扫盲班,这两天搭炕收拾房子可得忙呢。闻言,何欢的眼睛亮了下,这不正是献殷勤抱大腿的好时候么,只要自己多展示几次厨艺,就不信抓不住薛尚武的胃。心里的小算盘正打的噼啪作响,突然就听到一阵尖叫声,而后慌乱的闹做一团,好几个妇女一边骂一边提着裤子往这边跑。“那边有人偷看女同志上厕所,你们快过去抓人。”
咒骂声不断传来,可见那人是多可恨,天冷本来女人就冻的爱上厕所,这边正蹲着呢,扭头就看到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猥琐的往里看,可把她们吓够呛。何欢本来还松口去还好于玲没过去,结果就听到夏清影那又哭又嚎的声音。循声走过去,入眼就看到跌坐在路边脸色苍白的沈雅安,她全身颤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任由夏清影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